事”达格娜突然说话,“你这孩子几十岁的人了,还不能让你父汗放心”
阔端惊醒,也跪了下去,“儿臣,儿臣与大哥意同。将来辅佐失烈门,谁要是反对失烈门成为大汗,我阔端就砍下他的脑袋”
床边的脱列哥那五官不受控制地微颤,强忍怒气。“妾,妾也是如此。”垮着脸说。
“都起来吧”窝阔台示意他们平身,“记好了吗”
旁边的耶律楚材已经书写完毕,把纸呈与窝阔台。
“这就是你们的誓书,如此我也安心了,有你们支持,宗王也不会反对。失烈门,你把它收好。”窝阔台把纸交给少年。
失烈门诚惶诚恐,双手接下,柔软的纸在颤抖,“祖父,孙儿”
“什么都别说乖孙儿”窝阔台抚摸少年圆圆的脑袋,“现在,你的两位祖母两位伯父目前黄金家族最有权势的人,他们都支持你。你要做个好大汗答应祖父。”
少年直点头。
“好,好你们都退下吧我也累了”窝阔台滑下身子。
两位可敦与两位王子,以及失烈门都告退了。耶律楚材收拾着文房四宝,落了最后。
“大汗,臣有一事。”耶律楚材欲走却留。
“说吧就知你有话。”
耶律楚材叹道:“大汗若疼爱失烈门,实不该把他牵扯进汗位纷争。”
窝阔台合上眼,闷闷地吟了长长的一声,“耶律爱卿啊你说得对可我可我也有私心,就想把最好的留给最喜欢的人。失烈门,他能不能成大事就看他自己本事”
“但愿他不负大汗所望。”耶律楚材悄悄叹惜。
“爱卿你似很没信心。”窝阔台问。
耶律楚材直言,“失烈门虽聪颖,可年纪尚小,而汗位继承,我等外臣是说不上话的,就算有心辅佐,也无能为力。诸宗王如狼似虎,只怕欺他年幼,不肯信服。”
窝阔台紧闭的双目上,眉毛拧在了一起,“我死之后我那些野心勃勃的妻妾、儿子,必先作乱但我又不能不能铲除他们。没有他们,黄金家族将势力大减到时候,宗王更不会服。所以今日才出此下策,留个把柄给失烈门可如此,又将失烈门置于另一种险境了。”
“大汗用心良苦,可敦和王子一定会所有体谅。”耶律楚材难以言表,“大汗,宗王之中可有能信赖的人若宗王里有能大力支持失烈门者,事半功倍。”
“宗王之中吗”窝阔台费力去想,愣了好一阵,摇头,“都是群饿狼要么看势力说话要么别有图谋”
说到此,窝阔台忽抽搐肩头,竟哭泣起来。
“大汗大汗这是”耶律楚材慌张不知所措。
“汉人说,做皇帝是孤家寡人到现在,我总算明白总算明白”窝阔台擦拭老泪,“我是真大限将至么连常来梦中的神仙也不再来。现在我是两眼瞎什么都看不清了”
第248章旧友将至
“大汗,鬼神之说不足为信。”耶律楚材劝道。
窝阔台擦去眼角老泪,“我也知晓,但又不得不信。据闻,先汗也是因神仙梦中提示,才坚持立我为汗若神仙能支持失烈门,至少能得个预兆。”
“可大汗有曾想过倘若神仙反对,大汗会放弃失烈门吗”耶律楚材谏道。
窝阔台愣住,竟无言以对。
此刻,天已蒙蒙亮,帐帘的缝隙外露了角发蓝的天空。
“大汗,熬了一夜,该歇息了。”耶律楚材拱手告退。窝阔台摆手许他走。
而就在此时,耶律楚材尚未出帐,帐外却又有马蹄之声。
“什么事”耶律楚材问欲闯帐内的士兵。
“有封急信,必须当面呈交大汗。”士兵说着,出示信件及一块金牌。
看到金牌,耶律楚材顿怔,此金牌为成吉思汗赏赐给一些那颜的信物,出示此牌,蒙古境内畅通无阻,可直面大汗。现在有此牌的那颜已经不多了。
“是谁的信”耶律楚材赶紧问。
士兵答道:“苍露虎部,巴阿秃儿那颜。”
耶律楚材惊得倒退两步。
帐里,窝阔台已听见了,招手让士兵入帐。
窝阔台亲手拆信,边拆边喜不自禁,“多少年没音讯了巴阿秃儿他与我年纪差不多小时候和他常一起玩耍。先汗西征他与先汗堵气,就一去不回再没消息。”
“臣也记得那事,先汗赐他金银,他就生气了,说先汗用金钱侮辱他,带上整部人马,不顾战事未了,提前撤走,把先汗都气得急火攻心。脾气相当古怪。”
“是啊很古怪想当年我提出与他结为安答他不肯就罢了,居然还还说我,不配我啊一个月没跟他说话。”窝阔台笑容满面,兴奋地拆信。
可这信,就是拆不开。窝阔台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控制不住,信封几次从手中滑落。窝阔台着急。
“大汗,让臣来吧”耶律楚材接过信。
拆了封,耶律楚材为窝阔台朗读。窝阔台侧耳细听,待念完,他大声叫好。这位久无音讯的那颜在信里说,他将带着儿子和侄子赶来哈拉和林,与大汗叙旧。
“好来得好”窝阔台已经一扫面对妻妾儿子时的愁容,“这个巴阿秃儿是个人物。以我对他的了解或许可以一信。”
大汗点了点头,非常期待。
王子帐内,乒乒乓乓,各种器物砸了一地。阔端见什么丢什么,只要他提得起,都掷地上。仆人早就吓了出去,在帐外哆嗦。
帐外人影晃动,阔端抓住个铜盘就掷了过去。
“是我是我殿下息怒”塔海抱头钻入帐中。
阔端欲接着丢,见是塔海,这才罢手。
“你来做什么我都已发了誓言,再做不成大汗了,以后的大汗是失烈门,你们找他去吧”阔端哭丧着脸道。
“还当什么事这点小事就惹殿下生气”塔海窃笑,“失烈门不过是个小孩,能成事否,尚未可知。殿下发誓又不是真心的,不仅殿下如此,另三人都是如此。达格娜可敦自不必说,脱列哥那可敦也不是省油灯,她为了贵由王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失烈门挡了贵由的路,不用我们这边出手,脱列哥那可敦自己就会坐不住。”
“哎,母亲偏心到了什么程度”阔端为母亲脱列哥那叹怨气。同样是她生出的儿子,他们几兄弟的待遇比贵由差得远。“违心又如何誓书握在失烈门手里,他随时可以此要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