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县那哪是暗帮,是不想插手。知县都不敢碰,你们却碰了罢了,罢了,吃饭吧良缘孽缘都是缘,该来的躲不过。”邹明德摆了摆手,众人动了筷子。
过了晚饭,邹博寺中漫步,想起父亲的态度,一股怨气上了心头。自己无论做什么,父亲都没称赞过,只会指责自己有错。这么个不管生意、不管家、不管亲人的三不管父亲,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自己任劳任怨,伺候他做什么
一脚踢飞脚边的小石子,把怨气都发在它身上。小石子飞远几十丈,飞出寺院围墙。
邹博惊讶,自己有这么大脚力
不仅看了看脚,更看向自己的拳头。想起白日里,自己一拳打碎了那混混的脸,这是何等拳力啊
他满心疑惑,打开草丛。草中有块膝盖高,洗衣盆大的石头。试着抱了一抱,以前的自己决不可能挪动分毫,可这一次,竟轻松举了起来,如同举起枕头。
邹博先是惊奇,后是惊喜,像小孩玩玩具般,把石头举起放下,放下举起,越玩越好玩。
房顶上,张珏边喝灯油,边观察着邹博一举一动。他也起了惊奇,手无缚鸡之力的邹博竟变得如此有力。这身体上的变化决不是邹博自己出现的改变,极可能与那寄生生物有关。
这种寄生生物能改变宿主的体质张珏回忆自己学到的名种知识。
宇宙中,一般寄生物种只能靠吸取宿主身体营养过活,除了给宿主带来疾病,本身不会有任何影响。高级点的,可以影响宿主的植物神经,比如让宿主始终感觉饥饿,大量进食,产生更多营养。只有极少数物种能控制宿主思维。而像现在遇见的这种,不仅能完全取代宿主,还能改变宿主体质的寄生物种,可谓在全宇宙都是极罕见的,其已经进化到寄生生物的顶端。类似这种生物,张珏到是听说过,存在于一个遥远的星球。张珏有些怀疑,自己遇见的可能就是听说过的那种生物,但十分不敢确定,因为那种生物不可能出现在此。
邹博兴奋难抑,又去抱了更大的石头,虽比前一块费力,但仍举过头顶。扔下巨石,地面为之一震,尘土草屑飞扬,邹博的喜悦无以言表。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我竟然竟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充满无穷力量的双手,“有了这本事,我还怕谁呢什么杨茂,我会再怕他”
他笑了两声,立刻止住,警惕左右。
“不就是举了两块石头,至于这么高兴”张珏在宝殿顶端俯看,“有了一点力量就得意,要不要告知真相,打击他呢”他露出坏笑。不过告诉了也没用,他没办法取出寄生虫,说穿了只让人空着急而已。
邹博急匆匆回到香客居住的院子,可他不进自己房门,却往郭荆娘的房间。
郭荆娘在灯下做女红,一针一线极尽认真。
“表妹”邹博在窗边唤,侍女为他开了门。
“表妹的腿伤可好些了。”邹博关心地问。
郭荆娘放下针线,“伤筋动骨一百天,哪这么快。表哥有事”
邹博腼腆地笑,“表妹不是说在屋里闷着慌吗明日我们到后山游玩怎么样那边有座小湖,风景上佳。”
“表哥开玩笑吧”郭荆娘掩嘴道,“我的腿哪能走路还要到后山去谁背我上山”
“我啊”邹博指了自己。
郭荆娘直笑了。
“表妹别不信。”邹博捶了捶胸膛,“我现在有力气了。别说到后山,到昆仑山都行。”
“表哥逗我。”郭荆娘以为他在玩笑,跟着笑道,“若是张大哥,上昆仑我到信。可落在表哥身上,真怕没走两步,表哥和我一起滚下山崖。”
第13章石鬼
邹博沉下神色,“表妹信张珏,不信我”
“哪是不信表哥,表哥文质彬彬的书生,就算现在开始练武强身,那也有个过程,哪会才一日,就能背着我登山了呢知道表哥怕我闷了,逗妹妹开心,表哥心真好。”郭荆娘微笑道。
“我不行,张珏就行”
“张大哥还真行。”郭荆娘低头羞涩,“张大哥不是一般人,你是没瞧见就拿表哥见到的事说吧,今日张大哥一人就打倒三十多个来闹事的无赖,这是何等武功”
“我也打倒两个,还把他们打得半死,其中一个脸都烂了”邹博不服道。
郭荆娘“噗哧”,“表哥又说笑,表哥能不受伤就是万幸。”
“是真的”邹博握紧拳头,速起了身,想再争几句,但又忍下了,甩袖“哎”了声,出了郭荆娘闺房。
张珏坐在屋顶,见邹博兴奋而来,埋怨而去,不知他们说的什么。他也没兴趣知道,再看邹博回自己房内了,纵身一跃,蹦出寺庙。
山顶上,整个石心寺尽收眼底,尽管天色已暗,没有半丝灯火照明的山上,黑暗笼罩得更快,可在张珏眼中,没有一丝黑暗感,反更光彩斑斓。各种发热的生物以五彩影子的形象活动着,有邹家人、有普通香客,以及寺里的僧人,还有飞禽、小兽。
另有些热源是不动的,张珏更注意它们。回忆寺中的摆设,把两者的位置对照,不难发现,一些热源是寺中的烛火,比如大雄宝殿内密密麻麻一片,其实那是几百盏小油灯,但有些热源的位置却很奇怪,例如大门处就有四点热源,比烛火要弱,与人体类似。但那位置上明明放的是四尊石像。这样类似的热源在寺内还有很多,张珏回忆,每一个都恰好在一尊石像位置上。
难道那些不是石像,是生物
张珏眯了眯眼,石头般的生物会是什么呢这种生命形态,与这个星球的生命形式格格不入,难道它们来自外太空
他仰望夜空,繁星闪烁,亿万颗星子,哪一颗有生命,哪一颗又是自己的家乡呢莫名地,忽然想了故乡,也许难以再回去了。张珏惆怅。
石心寺内,邹博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想表妹的忽视,想父亲的责备,越想头越痛。
“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是一个常常说谎,失去了信誉的人吗”
“凭什么信张珏能行,信我就不行”
“我做错了吗”
“头好痛”
邹博抱住头,在床上打滚,脑袋里像是有条虫,在头颅内翻转,把他脑子绞得稀烂。
“都是因为那姓张的,他把你的表妹抢走了”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响。
“谁谁在说话”邹博惊恐叫道。
“没有谁,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张珏抢走了表妹,你去杀了他杀了他”
“杀张珏我做不到他其实人还不错,帮我解决了米铺危机”
“可他抢走了你的表妹,你未来的妻子。这叫人不错快杀了他快”
“我做不到他武艺高强”
“以前是不行,但现在可以了,你不同从前了,随手就能把那只臭虫捏死快去,快去”
“是,我不同从前了,现在的我”
邹博挣扎着爬到房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却有个类似本能的声音在告诉他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