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着陆淑婉离开。
姚氏惊慌失措地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老爷,我一回来就惹姐姐生了这么大的气,这可怎么是好”
陆锦良温柔地拍着她的手安慰:“别担心,这女人一向不识时务,你不用放在心上。”
却说阮书瑶回去之后搂着女儿好一顿哭,哭完以后一门心思等着陆锦良上门给她道歉,她想好了,这次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他,非得让他在门外好声好气地求上三天,还要答应把那个女人赶出门去,她才会给他点好脸色看。
没想到陆锦良这回还真跟她杠上了,不但一连几天都没进她的门,就连姚氏,也胆敢不守妾氏之礼,一直都没来给她请安。
虽然阮书瑶是想着就算她敢上门,也会把她给打出去的,可她居然敢这样目无主母,可见在这个家里是有人给她撑腰了,阮书瑶气得咬碎了银牙,屋里的古董瓷器花瓶不知打碎了多少。
“碧薇,你去请老爷过来。”阮书瑶对她的贴身大丫鬟道,看来这次不得不暂且先低一回头了。
“夫人,如果老爷问起,奴婢该怎么说”
“就说我病了。”
“是。”
结果碧薇是红着眼睛回来的,手背上还有一道新鲜的血口子,这是方才陆锦良发火朝她扔了一个茶杯,碎瓷片溅上来割伤的。
“老爷呢”阮书瑶好不容易做足了心理建设,迎了出来,没想到却只看见碧薇一个人。
“回夫人,老爷,老爷他”
“老爷怎么了,快说啊”
“老爷说让夫人去请大夫。”碧薇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陆锦良的原话还要难听得多,他说病了不去找大夫,却来找我有什么用只是碧薇这样的转述也足够让阮书瑶伤心的了。
“他真的这样说不,我不相信,他怎么会这么对我”也难怪阮书瑶不相信,就在一个月前,陆锦良离家之前,对她的态度跟现在还是判若两人。
阮书瑶出身书香世家,自小就是朝着清高才女的方向培养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可持家之道,为人处世的人情世故方面,却欠缺了不是一点半点。她爹通州知州阮柏礼认为,才女嘛,总是视金钱如粪土才好的,又怎么能让这些阿堵物去污染她高洁的心灵呢
因此以阮书瑶这清高自傲的性子,实在是担不得这当家主母的重任的,只是往日仗着陆锦良的宠爱,这阖府的下人也不敢不敬重她,但是如今明摆着主子的心思已经转移了方向,渐渐地阮书瑶就觉得这些下人们不那么好使了。
比如说她昨晚哭了一夜,晚饭也没怎么吃好,临睡前腹中饥饿,便让碧薇去吩咐厨房送一盅血燕来,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常备着的,可这天送上来的竟是一盏白燕,问起来说是原本为夫人准备的血燕老爷吩咐送到姚姨娘那儿去了,气得阮书瑶把那盏刚送上来的白燕泼了一地。
碧薇叫了外边两个小丫头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自己好好劝了自家夫人进去梳洗休息,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却听到两个小丫头背着人悄悄地嚼舌根:“就夫人这个性子,也难为老爷忍了她那么久。”
“可不是嘛,姚姨娘人多好啊,年轻貌美又温柔贤惠,难怪老爷现在天天呆在沁园。”
“对了,春兰姐姐给你打赏了多少银子”
“前前后后总得有半两多了吧,往日两年都攒不下那么多呢,我倒是希望沁园那边能多派点儿差事给我们做。不像这儿,累死累活的,半文钱捞不着,不挨骂就算好了。”
小丫头嘴里的春兰是姚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姚姨娘一回来就大肆收买人心,银子水一样地流出去,阖府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受过她们的好处的,自然会向着她们说话。
碧薇听得心头火起,一把掀起帘子:“哪来的小蹄子在这儿乱嚼舌根,居然敢说夫人的坏话,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们不可”一边说一边卷着袖子大步跨出来。
那小丫头胆子也大:“碧薇姐姐,我们可不是这屋子里的丫头,犯了错自有嬷嬷教导,你可不能动用私刑啊”
“你们,好大的胆子”碧薇气红了眼,那两个丫头却早就麻利地溜掉了,可是再怎么气碧薇也无可奈何,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府里的下人,明面上敬着夫人,实际上她们却是一点话语权也没有的。
碧薇早就明里暗里劝过夫人好多次,这个家还是要自己管起来才好,可夫人却从来都置之不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
“碧薇,快进来”屋里传来阮书瑶的声音。
“来了,夫人。”碧薇赶紧进去,看见原本已经躺下的阮书瑶兴奋地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一卷翻开的书籍,一脸神秘:“碧薇,你明天一早就出门去,悄悄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道行深的道士,帮我请回来。”
“夫人,您请道士做什么”碧薇疑惑道。
“有用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记住要悄悄的,千万别让人知道。”
、白道士
尽管碧薇对自家夫人的这个要求很是不解,也微觉不安,可第二日还是按照吩咐去了附近最有名的道观白云观,悄悄请回了一名白道士,这白道士白须飘飘的,看起来还真有几分道骨仙风的模样。
碧薇是把人从侧门里带进来的,一路悄声无息地进了陆夫人阮书瑶的院子。
阮书瑶亲自奉上清茶:“道长,小女的夫君近日恐为妖物所惑,还望道长能伸于援手为盼。”
“哦夫人何出此言”白道长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之后伸手理了理长须道。
“我夫君一个多月前外出经商,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女人,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待人处事都跟以往完全不同,我怀疑那个女人是个什么妖怪,迷惑住了我夫君的心神,想要谋取我家的财物。”
白道长抚须颔首:“贫道前些天夜观星象,确实发现西南方有妖物作祟,没想到居然应在贵府啊”
阮书瑶惊喜道:“道长您也这么说快看看那妖物是不是就是我夫君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这个,如果夫人能拿到那人的贴身之物,贫道倒是可以看得出来。”
“这个不难,碧薇,快拿出来。”阮书瑶着急地催促碧薇。
碧薇拿出一个锦盒,打开放到白道长的面前,这是她到洗衣房取来的姚姨娘用过的一条手绢。
白道长拈起手绢,闭上双眼貌似高深状地嗅了一回,缓缓点头:“果然是那只妖狐。”
阮书瑶大惊失色:“居然是只狐狸精那怎么办,道长能否收了她”
“这妖狐已有几百年的道行,要收拾起来只怕要多费几番周折。”说着白道长故意停下,看了阮书瑶一眼,一般人在这种时候早已识相地奉上银两了,可这陆夫人却不是那精通人情世故的人,这些都是不懂的。
“那可如何是好”
“也不是没有法子,为了避免这狐妖继续残害世人,贫道便是拼尽了这一身法力也要将这祸害除了。如果能有得力法器的助力,胜算就更大了,只是如今,这好的法器却是不易寻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