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颂陛下人道之后,早得仙诀,万寿无疆。”
“好好”武宗大喜,连连饮了三杯,起身道:“爱卿可扶朕就寝去也。”
王才人扶住他,却轻声说:“陛下,今夜由公公服侍陛下就寝如何如若由臣妾陪陛下去寝宫,万一”
“万一什么”
“万一惹得陛下把持不住自己,岂不坏了明日的法事”
“好好好丝丝入扣,再无半分不合。朕愿与你结十世良缘。”
“多谢陛下眷爱。”王才人说,双目中陡地涌上了满眼泪水,她把喝醉的唐武宗交给了贴身太监,便作礼送驾。她低下头去时,心中暗自说:“陛下,十世良缘之中,八世与君,其余两世,要还给另一个苦人。”泪水从她的双目中流下去,滴落在郁仪楼的地毯上。她心说其余两世,要还给另一个苦人时,脑海中浮起的是郭子岳的瘦俏的脸和凄苦的双眼。这个女人的爱情,表面上是完整地属于她的皇上,暗地里却是分裂的,藏着另一个人的身影,时常突然出现,要来抢一丝春心情怀。而这时候上古时候的群婚习俗早已没有了。礼教在唐帝国的绝大多数地方十分严密,尤其在宫中,一个妃子所受的礼教限制就更为严厉。所以,这个影子每次出现,她就赶他不去想他。但人的“感受感知感应”的特性,伴随着“情生思生欲生”根性,要来的挡不住,想推也推不开,想忘也忘不了。这就是爱之苦。灵性越高,文化越深,这个爱之苦就越大。最终几乎都会造成大悲剧,成为人类想要完善自己的良知却又无法突破时代桎梏的失败的象征。
赵归真从郁仪楼中出来,就照直往城南飞掠而去了。
他是到大慈恩寺去的。他初到长安不久,曾来这儿踩看过场子。因为他迟早有一天会来这儿格杀至尊教主尉迟长孙。上一次来时,他心通神功使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注视他,他因心中种种顾虑,不能尽展神功,入探大雁塔。如今时机来了,至尊教主尉迟长孙因为明天是皇上入道,亲受法事的日子,尉迟长孙因宗教争又争不回皇上,神功斗却又不敢在长安城中动手,一怒之下,避往终南山中去了,今晚正是他再探大雁塔查出那个奇怪的隐者的大好时机。
赵归真到达大雁塔时,衙鼓未响,宵禁未起。他仍是从高处来,飘落在大慈恩寺的大树之上。他只站了片刻功夫,就感觉到那双无形的眼睛在盯他,又盯上了他。
赵归真运起空向集束传音功夫,向着大雁塔第五层道:“你这深藏不露的家伙,你究竟是谁老夫今夜非将你揪出来看看不可。”
没有人回答。但赵归真此时已运出了他心通神功,已经感知到了是一个老僧盘膝坐在大雁塔的第五层中。第五层是尉迟长孙的密室居地,莫非尉迟长孙在这第五层中潜伏了一只黑马一位老僧,此人和武功都深藏不露,从不为外人所知
赵归真身形晃动,踩着树巅,屋顶,直向大雁塔飘掠过去。
他这次可一点犹豫也没有,一点也不手软。他一飘掠上第五层,立即便以刚猛无筹的掌力向柱与柱之间的隔间击打过去。第五层是六柱五间,连封闭了的砖砌门洞在内。四方形的塔周共有二十个隔间。赵归真身形闪动,快如闪电,沿着大雁塔的第五层飞绕一圈,每个隔间的砖壁上给以一掌,由于速度极快,可以说是在眨两三下眼睛的瞬间,赵归真便将十几个隔间的砖石尽数打向了塔内。由于速度极快,第一个隔间的砖石尚未落地或撞到对面,而对面的砖石已经被击打得对撞了过来。一齐在塔的中间撞成了一团。
就在赵归真以闪电般的速度击打到第四面塔周第十九个砖隔间时,第十九二十个隔间突然轰响着向外被击飞了出去,一条人影随后飞出,那人右手的长剑,“当”地一声就向赵归真的面门直刺过去。
赵归真日前想定以这种方式逼那塔中人现身时,曾估计塔中人会以几种方式出塔,其中一种就是赵归真向内击打,以砖石攻他,而那人却在最后一个隔间中向外突围。果不其然,那人的应着正在赵归真的掐算之中。赵归真见那人一边飞出,其势疾如离弦之箭,却眨眼之间便在塔檐上停身后仰右斜突刺,其身形之形意吻合,已达仙流,不禁心中大惊,忙以手中的文帚向那刺来的长剑缠了过去。同时急刹身形,上身后仰。并起足踢向那人。赵归真在眨几下眼睛的时间内闪电般地绕塔飞转,试想那大雁塔底层每边二十五米,四边相加,就是一百米整,合三十三丈;第五层大约是每边十八米,四边相加也有七十多米,合二十多丈,他在眨几下眼睛的时间内,绕塔一匝,而且要发掌击毁每一个隔间,以砖石击打逼出塔内之人。一般王霸流武功者,连这个也是办不到的了,更别说停身发招应敌。
可是,赵归真办到了。他的身形速度不能不说是快到人之极限,招式也不能不说是诡到了武学之巅,而那人却在剑术上更胜一筹。那人那招右斜突刺,力度之猛,刺得空气也发出了爆响,真是天下不作第二人想,却竟然可虚可实。他一见赵归真的文帚缠了上来,立即缩回手肘,回腕反挑,那长剑便向赵归真踢过来的右足挑了过去。
眼看得赵归真的右足就要被挑斩而断
可赵归真就是赵归真。他一个动作含四个招术,上身后仰,文帚缠打、右足踢出,右足却已经同时用力后弹。两攻两退。那人的剑式反挑上来时,他刚好一个身子已经向后退去,落,在了五丈以外的塔檐转角处,绝没有多退一尺而落下塔去。
二人站在同一边塔檐上,四目相视,互相打量。
赵归真看清了敌人是一个老僧。老僧简直老得不象样子了,满脸皱纹,皱得连光头皮和脖子上都是皱纹,他的小眼显得很疲倦,望着赵归真时,现出满脸苦相。
“你就是赵归真”老僧说,一口幽州东北方向的口音。
“是的。贫道正是赵归真。你是谁”
“老纳智空。”
“你是唯识宗和尚”
“是。”
“且慢。智空你是智字辈窥基之后是慧识,慧识之后是智周,智周之后是他的同门臞师弟智鸾,你是智鸾一辈”
“是。”
“这世上还有智字辈的唯识宗人岂不是一百多岁了”
“记不清了。或许有这等痴话。真麻烦。”
赵归真叹息道:“难怪尉迟长孙想去哪儿抬腿就走,原来大雁塔中有你为他看家。”
“正是这样。”
“你是新罗国人”
“是。”
“你是在日本学的剑法”“忘了在哪里学的了。”
“你没有做过唯识宗掌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