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1 / 2)

他好像被裴氏收买了。

从未得到过一丝爱的殿下,从未表露出渴望。

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记挂着他的生辰。

裴迎一声惊呼,面色霎时通红,殿下翻身将她的手腕扼住,她身子呈反弓,紧张得脚趾蜷缩,反将丰盈雪光送出去,娇娇懒懒,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这还是在马车上呢,殿下从前说,不可白日宣淫,我以为殿下是个极守规矩的人。”

她慢条斯理,任由他目光扫在自己脖颈上。

谁知,一只手掌倾覆上来,捂住了她的嘴。

“无妨,只要你不发出声音便行了。”

殿下在她耳边轻声说:“虽然我很喜欢听你发出声音。”

他依旧是清冷正经的语气,却叫裴迎的面庞蓦然发热发烫,呼吸蚂蚁般啃噬。

马车摇摇晃晃,咯吱咯吱。

“你送我什么?”他一口咬在少女的脖颈,唇瓣柔软。

只敛起了下裙摆,裴迎难耐地唇齿间轻溢一声,勾住了他的脖颈,潮湿的舌尖,抵在他唇角。

裴迎的手并不老实,两只纤细的手腕握住了自己的衣带,陈敏终眼眸低敛,嘴角微翘,伸手接过她的衣带,一点点拉扯下来,大片雪白肌肤跃然眼底,教他几乎抑制不住。

衣袍坠落,佯装漫不经心地解开礼物。

俯身下去,他要好好享用他的生辰礼物。

第48章好孩子

天公殷勤地降下一场好雨,雪气催生了小梅枝的花蕊,东风拂晓,天色雾蒙蒙,晦暗得见不真切。

裴迎才与殿下过了生辰,家中来了书信,父亲病重,请她回家侍疾。

踏回府门,只见小厮忙忙碌碌,脚不沾地,一件件往马车上搬东西,最后,竟连她自己也被送到马车上。

狗缩脖子马喷鼻,打了几个响鼻后,一身蓝袍皂靴的中年男子躬身走在马车旁,双手揣袖。

裴迎诧然,她第一次意识到爹爹其实身量不高,如今精气神消靡,更像个皱巴巴的核桃,满面愁容。

“走吧,傻妞,今夜便离开京城。”他一面拉下车帘,一面皱眉冲她挥手。

裴迎心一凉,她才与殿下过完生辰,为何突兀地在此刻走?

“今夜正是上元夜,我还要赶着回宫,与殿下看灯,爹爹糊涂了?”她又惊又疑。

“替你在宣州找好宅子了,一路上有你哥哥照料你,过不久,爹就过来找你。”

“爹。”她错愕地抬头。

一只手搭在她手腕上,硬生生将她喉头的疑问堵了下去,裴迎转身,瞧见马车内坐了另一人。

兄长裴昀眉眼清静平稳,冲她和缓一笑:“阿迎,我们先走吧。”

城楼渐渐不及眼底,裴迎心绪尚未平复,一只手掌倾覆上来,安心地沉了沉,裴昀道:“放心。”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你嫂嫂已经回谢侯府了,爹送你走,也是替你做打算,若是事败,难免会殃及于你。”

“无论发生何事,王爷总会庇护咱们的。”情急之下,裴迎脱口而出。

“昭王?”裴昀骤然听闻,眉鬓微挑,露出不可察的讥讽之意。

“正是昭王,咱们才要走,阿迎,从你不肯毒杀陈敏终开始,王爷便下决心要杀了他。”

竹叶阴影下,裴昀一张侧面,光影错落,生出三分杀意与阴郁。

“昔年爹在钦天监做灵台郎,见到天象中两月相承,怀疑贵妃腹中为双生子,后来贵妃与昭王合谋将此事瞒下,命他了结陈敏终的性命——”

裴昀的声音清晰可闻:“也是爹亲自放走了陈敏终。”

朝中诸臣以为裴老爷能力平庸,屡屡凭借机缘青云直上,这个皱巴巴的老头,遇人瑟缩,不擅言辞,却沉默地观望天象三十年,世间诸般变化,在他一双不为人注意却格外明亮的眼中,悄悄变迁。

他放走了陈敏终,也给自己放出一条生路。

“这些年,朝中抨击裴家为昭王所豢养的走狗,爹也是不得不为昭王利用,近日他警惕心起,预料到昭王的一颗不臣之心,才要送你走。”

“王爷秉性和善温柔——”裴迎喃喃道。

裴昀不置可否,指尖轻轻扣了下袍摆,他一掀车帘,望向影影绰绰的灯火。

天气微凉,城北鱼龙混杂,污秽之气凝聚,阴冷之风吹得行人一激灵,冬雷滚过,一道闪电将乌云笼罩下的盛京城照亮。

“哥哥……”裴迎的心悬起。

“福州海河密布,贼匪攻船劫财,当地官府无好生之德,只是剥削民用,这些年皇帝屡屡调拨银饷,斩首了好几个总督,积寇却越来越多,根症不在于叛民贼首,而是昭王蓄意搅动局势,从前我年少无知,为昭王所用,一手激起福州民变……”

裴昀眼底倏然暗了,曾经一手策论惊才艳绝,被国师誉为大骊明珠,在两手沾染血腥,自黑暗中踏出一条道路后,终究本心蒙尘,就此沉沦。

“昭王就是为了逼暴君血腥镇压匪寇,激起民怨。”

他握住了裴迎的手,笑道:“阿迎,你得走,今夜昭王回京,可不是来给你演兄友弟恭的。”

“再找不着落脚,怕是要被雷劈了。”裴昀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