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憨又莽撞,在白袍下,用手抚住了他,原来早已滚烫了,裴迎的心砰砰直跳,殿下是不会抗拒的吗。
陈敏终身形一僵,心底不可置信,裴氏是疯了吗。
她太知道该如何招惹他。
克己复礼,心兵难防。
裴氏……她为何总是将自己放入危险的境地……
第25章裴氏,你越线了
陈敏终一直以来克己复礼,严修自身,自知裴氏是昭王的完美陷阱。
她会主动挽着他的手臂,对他说:“殿下,您对我真好,妞妞最喜欢您了。”
复仇的信念在陈敏终心底从未消失过。
“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你眼前的太子不是我,而是皇兄,你会装作不知道,还是——”陈敏终的手指抚上她的眼角。
“殿下……”
她有些慌了,殿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状似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分辨出您与他呢。”她问。
“倘若您能分辨。”
裴迎笑了一笑:“那我得好好想想,我明天再告诉您。”
她回答得这样慎重,居然让陈敏终松了一口气,裴迎不明白殿下为何要问这样奇怪的话,难道他已经知道姜尘徽来过这里了?
裴迎的面颊泛上粉色,睫毛微颤,再一睁开眼,已有潮湿的水意,勾起的嘴角尖尖的,像极了猫,勾人又娇憨。
他的瞳光不自觉一跳,杨花漫漫,柳絮飞绝。
裴迎的绯色令他心念一动,一块上佳的墨,慢慢地被研磨化开。
“好了,手拿开。”
她也该碰够了,他的呼吸极静,清肃端直,似乎一潭不为之所动的湖水,飞雀振翅也掀不动一丝波澜。
“不拿开。”
裴迎笑了,大着胆子看他,她是个明白人脸色的,殿下若是生气,一早便会挥袖离开,他倘若不发火,便是在欲拒还迎,盼着她继续下去。
她知道殿下现在就是嘴硬,这是因为她触到比他嘴更硬的。
陈敏终瞧她在身下偷偷摸摸的,狡黠极了,像只小贼,他退开时,一向平整的神情,多了不易察觉的愠恼。
陈敏终皱眉:“裴氏,谁教你的。”
裴迎也有些恼了,她又羞又气,脸庞顿时涨得通红,整理了衣襟,盯着他。
“没人教我。”
她想起冬猎的夜里受了那么多苦,唤了四次水,疼了许久,若不是因为酒意她指定要跑了,一时气血上涌,也不管这话合不合适,小声嘟囔了一句。
“殿下,您……您也就那么回事。”
哪回事?陈敏终脸色一黑,明白过来她意指什么。
陈敏终将她拉起来,仅仅一个臂弯便将她抱起,她吓得两只手扒拉上人的肩膀,以防落空,她被放在了梳妆台上,后背撞向了铜镜。
一下子当啷四响,衣裙流泻而下,挥落不少珠翠器具,叮叮咚咚的清脆之声,扰得人心都乱了。
薄薄窗纸被灯火映得通黄,她脸颊迅速蔓延红霞,整间屋子像烘了地龙。
“仔细说说。”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她紧张地往后缩了一下,避无可避,哪里都能教人看得清楚,难不成,她作为太子妃,还要怒斥殿下行为不检?
所幸殿下的手替她垫在后头,并未受疼,只是脑袋牢牢地抵在铜镜上。
她第一次见殿下这样果决得不容人,她不敢再耍小性子了。
裴迎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他的手按上纤薄的蝴蝶骨,扣着她的脊骨,像揪住了小猫的后颈皮,细细的带子松散开,这样轻松不费力。
粉缎面的小衣,绣着玉京芙蓉,次第绽放,极尽饱满妍丽之态,总是倏地挤进他眼帘,一下子眼神暗了。
小衣簌簌坠地。
殿下……他在按哪里?
裴迎一咬牙,心想正是好时机,殿下被她激怒了,她抿了一下唇,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慢慢凑上去。
甜香萦绕,两瓣殷红的唇开合间,贴在了殿下高挺的鼻梁上,嘴唇离开,热气涌动,一顺下来,这回贴在了他的嘴唇上。
她睁开眼,瞧见殿下竟然闭上了凤眸,搂住她的腰身也紧了些,贴得她无处可躲了。
她感到新奇,殿下一定很喜欢她这样亲他,可是又口是心非,不好意思说出口。
千错万错,她实在不该在此时憨笑一声。
殿下闭眼的这副模样,看起来单纯好骗的样子,令人无法想象他平日长睫下投落的阴影,深邃的眉骨与鼻骨起伏中,一派心机感。
她笑出了声,险些没从台上摔下来,再一回神,陈敏终不动声色地离她三步远,凤眸已经恢复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