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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原本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日子,在两个国家大汉与匈奴同时强大起来之后发生了改变。

一个国家的强大,总是伴随着领土的扩张。地处两大强国势力范围的缓冲地带,他们的国家无力与任意一方为敌,因此长年处于被两国交替征伐、征服的状态。

后来,伴随着一次天灾,他们的国家彻底被大汉所灭,成为了大汉的一员,并被赐予了“暮”这个特殊的姓氏。

但暮家的先祖并没有多少亡国丧家的悲痛,对他们来讲,保全宗族远比保全“国”来的紧要。这样也好,至少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

可惜他们想错了。因为长相兼具汉人与匈奴人的特征,他们显然比汉人更容易打入匈奴人的势力范围没有比他们更适合的内应与刺客了。

可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汉的帝王将相们怎么可能真正相信这些异族人呢于是,为了控制他们,“阿罗耶”便登场了

正文章三十四亡命天涯7

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阿罗耶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没有解药,它会让人痛不欲生。而更加可怕的是,阿罗耶会随着血脉的传承而传递下去,世世代代,无法解脱。

于是,暮家人只能一代又一代地听命于神神秘秘的长官,诚惶诚恐地游走于黑暗之中。

可是暮家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在甘为汉人马前卒的过程中,也在吸收汉人深湛的知识、特别是医术,偷偷地与加诸在身上的桎梏做着斗争。渐渐地,他们找到了缓解痛苦的方法。

可惜,在他们不过小有所成的时候,不可一世的大汉帝国竟在一场变乱中轰然倒塌似乎越是强大的帝国,毁灭的越是快速。

像暮家这样总是执行不可告人任务的组织,自然不可能有许多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有权知晓阿罗耶解药的更是凤毛麟角。

突来的变故与多年的战乱,就让暮家这个秘密消失在了当权者的视野,但同时,阿罗耶的解药也一并遗失了。

从此,暮家人获得了渴望的自由,却是以极短的寿命为代价他们多数人的寿限超不过三十岁。

“你们不要看我哥这个样子,他比我还大了六岁。”暮菖兰说道,“霖哥和远哥也差不了多少。”

夏侯瑾轩闻言黯然,这样算来,他们都剩不了多少时日了。

“这么多年了,暮家只有两类人,一类研习医术、巫术、毒蛊只求可以找到根治之法,至少也能缓解阿罗耶的毒性。另一类人则是寻找遗失的解药方子。这几乎成了我们唯一的生存意义。”

她顿了顿,忽然自嘲一笑:“多么可笑我们费尽心机融入中原武林,精心营造首屈一指的消息网,为此不知死了多少人,目的不过是能活下去而已。”

平淡的叙述,却端的令听者闻之惊心。

“一千年”夏侯瑾轩喃喃念道。说什么请爹爹帮忙留意人家寻了这么久都没有结果的东西,能是说找就找得到的吗

“四十八代人。”暮菖兰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我哥是第九十三任族长。”

短暂的族长任期无言地诉说了暮家短寿的命运。夏侯瑾轩沉默了,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在这样残酷的事实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

“所以,请不要怪我哥。”暮菖兰又道,“他有他的苦衷。”

谢沧行问道:“你不愿意求助于蜀山,是因为无法信任外人”

暮菖兰怔了怔,轻轻地点了下头:“不错,我们不信任外人。因为信任的后果很有可能是另一场延续千年的奴役与控制。”

如今的暮家,比从前的暮家更加强大,谁能保证下一个掌握了解药方子的人不会兴起利用他们而称王称霸的野心呢

“绝不能让外人知晓阿罗耶的存在,是暮家的族规。”暮菖兰叹气:“我从前不懂事,总是想尽办法找寻名医去给家人看病,可结果却总是失望。暮家几年之间聚集了许多名医长留于此钻研阿罗耶的缓解之法。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些名医们并不是自愿的,而那些没有留下的,都”

三个人都沉默了。暮家无法承担秘密一旦泄露的风险,哪怕接触到冰山一角,也无法活着走出暮家。

“后来,我便再也不会去寻什么名医相助了。”暮菖兰说道。

谢沧行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忽然又问:“那你也”

暮菖兰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摇头答道:“倒不是所有新生儿都会显出阿罗耶的症状,我就是少数的幸运儿之一。只是,就算如此,身上也带着阿罗耶的诅咒。”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夏侯瑾轩直觉地感到这其中似乎还有什么秘密,但,那又何妨暮菖兰这样信任他,这比什么都还要珍贵。他又何须刨根问底

“你手中的方子还差多少”谢沧行问道。

暮菖兰苦笑:“我也不知道,但算来至少还有七八成掌握在枯木手上吧。”

“内容你都还记得”谢沧行又问想来那张皮卷已经移交给了暮檀桓。

暮菖兰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去找凌波商量商量吧。”谢沧行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

正文章三十四亡命天涯8

清晨的露水浸透了头顶的土层,似乎有淡淡的青草香气顺着缝隙传递进来,使这座逼仄的地下避难所变得不那么压抑。

龙溟默默地听着凌波轻描淡写地叙述他们三人一路所见所闻,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然,他却能轻易想象出其中的凶险。

“我们三人正有些吃紧的时候,沈公子和暮公子及时出手相助,此后便一切都很顺利了。”凌波如是说道。

龙溟盯着她看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吃紧”那桥就莫名其妙地断了他才不信。

凌波看他神色,心中有些忐忑,连忙转换了话题:“鞑子撒下天罗地网,我们今后该如何逃脱才好”

龙溟怔了怔,“鞑子”这样的称呼他早已听得习以为常,有再多的不悦也可以左耳进右耳出。可从凌波口中却还是头一次,这让他心里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忍不住语带嘲讽:“现在对咱们穷追不舍的可不止夜叉族人。”

凌波没有察觉到异样,叹气道:“是啊如此一来可就更加棘手了。”

龙溟只觉得自己这一场脾气又打在了棉花上,不由无奈苦笑。想想也觉奇怪,这一日来,自己的脾气发的也过于容易了些。

大概就是所谓关心则乱吧。

“罢了,不过是各奔前程而已,也没什么好怪罪。”龙溟笑笑。

凌波点头:“嗯,不论什么对手,我们小心应对便是。不知清虚观”话没说完,左手就被龙溟紧紧握住。

凌波一怔,低头看向渐渐交握的十指,轻轻地,却很坚定地,不再只是手掌相交,不知不觉间,似乎传来一种温柔而眷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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