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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不自在起来,低头唤道:“师父。”心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很多念头:刚才那一幕,不会刚好被师父看到了吧若真看到了,师父会怎么想他一时又心虚、又忐忑,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好了。

欧阳英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师父已许久未曾考较你的功夫,走,一同去演武堂吧。”

姜承心中一凛,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一空,恭敬应道:“是。”

欧阳英呵呵一笑:“不用紧张,师父看到你练武未尝一日松懈,心中着实欢喜。”两人边走边聊,欧阳英又道,“对了,此次武林盟会,你也与皇甫少主比试过了,你觉得他的武功如何”

姜承沉吟片刻,答道:“费隐剑法中正平和、不偏不倚,攻守兼备、进退有据,皇甫少主已得其精华,所欠的只是修为深浅而已。”

“不错。”欧阳英抚须笑道,“武者之道即是为人之道,以卓儿的个性去领悟费隐剑法,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但他毕竟年轻气盛,锋芒太露,这平和二字,还欠些火候。假以时日,必能超越其父。”言及此,欧阳英不无羡慕地感慨道,“皇甫兄是后继有人了。”有一个资质上佳的弟子,这个弟子还是自己的儿子,世上还有比这更令人欣喜的事吗

姜承见师父叹气,安慰道:“弟子们也一定会勤加练习,不让师父失望。”

“好”欧阳英豪迈地笑笑,随即又问,“那依你之见,你大师兄呢若你与他比试,结果如何”

姜承一怔,不禁有些为难:“弟子不敢妄言。”

欧阳英摆摆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必有所顾忌。”

“我与大师兄并未交过手,弟子着实不知。”姜承犹豫片刻,只好答道,“大师兄的剑法快捷迅猛,已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弟子尚有不如之处。”

“快捷迅猛,”欧阳英重复道,“少年人能做到这一点,确实已经不错。但这在武道之上不过是最低的境界,只能堪堪称为入门而已。”

姜承不禁感到讶异,一边伸手推开演武堂的大门把欧阳英让进去,一边期待着师父给他解惑。

欧阳英并未让他等太久,刚刚迈入大门,便停下脚步看着他:“下一个境界,是心随意转、举重若轻、不急不缓。”

姜承默默地在心中咀嚼着这十二个字,片刻后,忍不住抬头问道:“那下一个境界是”

欧阳英哈哈大笑:“你以为能达到第二境界的人很多么至于最高境界”他露出向往的神情,“不可说,不可说,当达到之时,自然知晓;也只有达到之时,方能知晓啊”

姜承怔怔地看着他:“难道连师父也”

看着弟子带着孺慕之情的目光,欧阳英轻轻一叹,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毕生习武、炼剑,只求不坠了折剑山庄百年声名,将该传续的传续下去。至于能达何种境界,用他们道家的说法,顺其自然吧”

语毕,欧阳英走到兵器架前,抽出一柄长剑,对姜承说道:“承儿,为师现在就传你一套剑法,要在三个月内达到第一境界,能做到吗”

姜承一惊,呆呆地说道:“剑法师父,我习的是爪”

欧阳英摆手打断:“我知道,你若有心,继续练下去也无妨。但折剑山庄数代传承,最为精妙的还是剑法。你现在开始,也还不晚。”顿了一顿,又加重了语气补充道,“孰轻孰重,莫要选错。”

姜承习惯性地就要称是,可转念一想,却又不禁犹豫。欧阳英的直传弟子,一人只习练一门兵器乃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如今若是为他破例,师兄弟们会如何做想呢他虽然不是通晓人情世故之人,却也并不痴愚,弥漫在山庄内的古怪气氛,他并非毫无所觉。若他应了,众人岂不又要怨师父偏心

欧阳英见他犹豫,不禁皱起眉头,一针见血地说道:“若不学剑法,日后师父如何将紫荧剑托付”

闻言,姜承一惊,单膝一跪:“弟子不敢。弟子只求永远侍奉师父左右。”但仍是不肯应下。

欧阳英长长一叹,换了别个,没准只是几句甜言蜜语的假意客套,可若是姜承,那就是实打实的心里话。不论是何种原因,看来他一时之间是无法下此决心了。

欧阳英从未想到竟会遭到拒绝,不禁有些不悦,不过转念一想,又心下释然,给他些时日思考又如何便说道:“好吧,师父不会勉强。既然如此,先让师父看看你这些时日有无进益,来吧。”

姜承恭敬称是,开始演练起来

正文章十八水落石出7

日正当中,前几日的下雪把冬日的天空洗得湛蓝清澈,晕黄的暖阳斜斜悬在山顶上,照得院内的积雪晶莹闪耀。

夏侯瑾轩和皇甫卓双双推门而入,带入一股冬日清洌的气息,脸上却都带着愉悦的笑容。

屋内几个年轻人正一边谈天一边等着午膳,难得的是连见首不见尾的姜承也在,双目精光内敛,脸色微微发红,就好似有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武似的。

见到他们,夏侯瑾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赶忙迎了上去,寒暄起来。环顾一周,却独独少了瑕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向暮菖兰问道:“暮姑娘,怎么不见瑕姑娘”

闻言,欧阳倩也有些奇怪:“她一刻前还在,还问起夏侯少主呢这会却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暮菖兰轻啜了一口茶水,把表情隐藏在端起的茶杯后,答道:“她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夏侯瑾轩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可有请大夫看过莫非染了风寒”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暮菖兰身上,欧阳倩的还带着些讶异,瑕姑娘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只是频频望着大门的方向,但看起来着实不像身体不适呀她身子骨不好,所谓久病成医,在这方面的眼力还有几分把握。不过毕竟是主人,不能失了礼数,便说道:“我这就遣大夫去看看,浣雪”说着,转头便要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暮菖兰笑道:“欧阳小姐不用费心了,我那妹子大概是不适应此间气候,略有些风寒迹象。原本也没什么,只不过她的至亲因风寒过世,对什么头疼脑热的向来不敢怠慢,这才回去休息。”

欧阳倩点点头:“若有真有不适,还请不要客气。”

“我理会得。”暮菖兰答道。

听到瑕没什么事,夏侯瑾轩放下心来,却又不禁露出失落的神色,低声嘟囔:“听说朝云观的护符很灵,我还替瑕姑娘求了一枚呢。”

闻言,姜承倏地扭头看他,心道自己怎么没想到呢朝云观离折剑山庄又不远,自己也可以为二小姐求个平安符。思及此,嘴角不禁漾出淡淡笑意。

暮菖兰却皱起了眉头,男子送女子平安符,这小少爷莫非淡淡瞥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笑道:“这样啊,瑕妹子估计埋头大睡呢可不巧了。这样吧,等她醒了,我替你转交。”

夏侯瑾轩的眼中闪着懊恼、失望的光,着实令人心生不忍。可暮菖兰不为所动,笑眯眯地伸着手。夏侯瑾轩幽幽一叹,转瞬又恢复了心情,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笑道:“好吧,那就麻烦暮姑娘了。我这里还有给大家的,不管灵不灵,权当讨个好彩头”

众人连忙称谢接过,夏侯瑾轩笑嘻嘻地看着皇甫卓:“皇甫兄你看,大家都很喜欢呢你也别特立独行啦”说着也递了一个给他,红彤彤的颜色,小巧的香包和精细的刺绣,着实可爱。

gu903();皇甫卓嫌恶地扫了一眼他手中那个女儿家的玩意儿,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实在不能理解夏侯瑾轩为什么会对这种东西有兴趣。在朝云观的时候阻止不及,没想到他还“得寸进尺”地要给自己求一个,那眼巴巴盼望的眼神实在让人吐不出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