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安慰安慰夏侯瑾轩,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显是踟蹰了有段时间。
两位好友特意留下来等他,夏侯瑾轩心中不无感动,想想从刚才到现在,有这么多人过来关心自己,这不比打赢了更值得高兴吗
想到这,夏侯瑾轩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再看那两人一脸欲言又止的苦恼样子,不禁失笑,打趣道:“二位再逡巡下去,这青石台阶都要磨平了。看你们这表情,怎么比我还沮丧不用与你们刀剑相向,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皇甫卓一皱眉:“比武切磋又不是什么坏事至于谁做盟主,只要不是天玄道长,本就无甚要紧。”
谢沧行哈哈一笑:“皇甫少爷倒是想的开。”
“不说这个了。”夏侯瑾轩忙打断这个话题,“对了,我问问你们,都是为什么学武的”
瑕扑哧一笑:“你还在想呀”
皇甫卓不假思索地答道:“我是费隐剑法的传人,当然要习武。”
夏侯瑾轩一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非得是你当这个传人吗”
皇甫卓不明就理,疑惑地问道:“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需要想吗”
夏侯瑾轩扶额叹道:“皇甫兄,有时我真羡慕你。”也不给皇甫卓分辩的时间,转而问道,“那姜兄呢”
姜承的答案也是脱口而出:“我是孤儿,自小被师父抚养长大。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无以回报,惟有练好武功,不让师父失望。”
“可是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呀,”夏侯瑾轩犹不死心地反驳,“又不一定非要学武。”
“你怎么了”皇甫卓皱着眉头看他,“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不要灰心丧气。”
夏侯瑾轩轻咳一声:“算了算了,这个话题也按下不表吧。对了,我这场比试虽然输了,但也看出些门道,正想找你们分说一二”
正文章八君山之巅8
皇甫卓连忙打断:“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谢沧行却不以为然,“想必对方也早就把你们的底细摸清了。”
夏侯瑾轩知道好友一板一眼的性子,忙劝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乃兵家制胜之道。皇甫兄,君子坦荡荡,只有拙才需要藏,真正高明的武艺还怕人知道吗”
皇甫卓一怔:“你你这是歪理呀”
夏侯瑾轩狡狯一笑:“只要有理就成了。”
皇甫卓也只能无奈叹气,默认下来。
谢沧行哈哈大笑:“这才是小少爷”随即迫不及待地追问,“什么门道快说说。”
夏侯瑾轩答道:“相信谢兄也看出来了,朱总镖头的步法刀路都是循着八卦图来的”
谢沧行连忙摆手:“我可没看出来,小少爷你太抬举我了。”
夏侯瑾轩一怔:“可是谢兄对五行八卦的造诣必定不浅,罘罝破阵之法可不是人尽皆知的。”
谢沧行一脸茫然:“什么蝠什么驹哦,你说对付那帮子黑衣人的时候我只是随便盯准了一个家伙不放而已。”
夏侯瑾轩挑了挑眉,不予置评,续道:“总之,龙行刀法确实巧妙,但既是刘老英雄所创,便只有刘老英雄使出来才堪称完美。”
瑕问道:“什么意思”
一说起这个话题,夏侯瑾轩立刻来了精神,侃侃而谈:“八卦运行何其玄妙,身高、体型,兵器长短、形制,都会造成细微的偏差,朱兄自己怕是都没有发现。所以当七宫转到震位”看到皇甫卓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瑕逐渐茫然的目光,夏侯瑾轩连忙收住话头,偏头想了想,捡起一根树枝,边说边比划,“简言之,当他脚步踏到这里,刀指向这里,打他右肩就对了。”随即换了个姿势,“或者这样,这时天灵就会露出空门。”
皇甫卓和姜承俱都点了点头。瑕忍不住赞道:“大少爷,想不到你眼力这么好我可是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你每次出手,就跟往他刀口上撞似的,我可是捏了一把汗啊”
夏侯瑾轩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让瑕姑娘担心了。其实我并非看出了破绽,只是推断一二,侥幸猜对了而已。”
瑕圆睁着双眼:“那不是更了不起”
夏侯瑾轩嘿嘿一笑:“瑕姑娘过奖了。”
瑕十分认真地说道:“是真的很厉害一般人打起架来哪顾得上这么多。”
皇甫卓说道:“夏侯兄淡泊无求,无欲则心静,心静自然目明。”
谢沧行啧啧嘴:“这种境界,可真不得了。”
姜承不善言辞,只能频频点头附和。
夏侯瑾轩连忙摆手:“行了行了,你们夸上瘾了不成总之,那破绽转瞬即逝,可不好把握,我纵然看出来了,也是无可奈何。”随即转向皇甫卓和姜承,胸有成竹地一笑,“但我相信若姜兄或皇甫兄,一定可以办到。”
看着他信赖的目光,姜承与皇甫卓都觉得跃跃欲试,仿佛内心里一股热血涌了上来,真巴不得对上朱震宇的是自己。因而当皇甫卓抽到轮空这张公认为上吉的好签、却露出一脸失望时,连他的父亲都不能理解这股失望所为何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还有一点。”谢沧行忍不住补充道,“从朱总镖头最后那一下子看,恐怕徒手功夫也不差。龙行刀持刀谓之刀术,弃刀谓之掌法,二位少爷可不要以为卸了他的兵器就万事大吉了。”
“谢兄果然见识广博。”夏侯瑾轩笑道,“这下你们二人要是再打不赢,就说不过去了”
“没错”瑕一握拳,“一定要赢的漂漂亮亮的,替大少爷出口气”
正文章九花落谁家1
君山上的三场比试让沉闷了一天的气氛彻底活络起来,群雄三三两两的聚作一堆,都在津津乐道午前的战况。
不过也有例外的,凌波就丝毫不想加入那一片闹热。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身旁的上官彦韬,问道:“上官公子不去赴宴吗”
上官彦韬敬谢不敏地摆摆手:“我只想求个清静。不然定要被问及千般万般的上官公子如何看。”
闻言,凌波不禁莞尔。上官彦韬摊摊手:“这倒也无妨,但个中难处便在无论上官彦韬如何看,都会被自动演化成上官世家如何看。要想出那么多套圆滑得体的说辞,可真是累煞人也。”
这点凌波也心有戚戚焉,不由得重重点头,油然而生一股同病相怜的亲切感当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师门的时候,那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要是范师兄在就好了。”上官彦韬无奈苦笑。
“是那位随净天教去的范公子”凌波有些担忧地问道,“已近两日,可有消息传来”
“道长无需忧虑。”上官彦韬笑笑,“范师兄轻功过人、为人机警,定然无碍。况且,我与他约定不管探出净天教底细与否,两日内必折返。也许待午后回到客栈,反倒是他久候我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