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竟然使出这浑招,面色一惊,赶忙收了前招,脚步偏转避开那指,可如今三招已过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双目娇瞪,狠狠的盯着道士,似要把他吞下去。
在坐各路客商无不拍手叹息,或而大声叫骂。
“紫川姑娘好剑法啊怎奈那道士太过腌臜。”
“贼道士,忒的不顾及脸面,使下流手段”
万宏宇看在眼里,也不觉莞尔,“虽下作了些,可点到为止,独辟蹊径,这道士也不笨。”
“穆姑娘承让了”萧衍虽胜之不武,可为了哑儿着落,也不觉过分,嘻嘻一笑,行了一礼。
“哼,浑道士,使的好招式,下流不堪”女子心有不服,娇嗔道。
“姑娘不必气恼,赌场之上来往千变万化,既然姑娘一诺千金,那么还望送个顺水人情。”萧衍笑道。
“好,本姑娘是一诺千金,喏”只见穆紫川摘下头上金钗,秀发顿时披落双肩,更添几分柔婉,引的一阵呼声。
萧衍一看也是愣住,“这丫头生的好美。”穆紫川走到萧衍身边,递过金钗去,说道“我这一诺千金,如今千金给你了,赌约就此作罢。”
萧衍一听又是一愣,在座各路商贾皆是常年跑商,闯南走北,这吹嘘耍赖的本领都数看家能手,如今见着穆紫川这一招,皆是呆住,片刻后不免纷纷大笑。
“穆姑娘说得好。”
“有趣有趣,这实乃一诺千金,小道士还不收好滚蛋。”
“姑娘不仅生的沉鱼落雁,心思百转也是玲珑剔透,我等佩服。”
“姑娘,你这”萧衍张口难言,忽觉这耍赖本领,自己远不如这位姑娘。
万宏宇看到这里,苦笑摇头“这女子也是有趣,没想到王府之中还出了这等奇女子。”他想了想,说道“罢了,这位道长,你今天擅闯这鉴宝大典,必要给个交代,你言你师妹是一宝,还望说个明白。”
萧衍闻言心里才松了口气,幸得这万姑娘的父亲还算通情达理,不似这穆紫川如此难缠,行了一礼脱口道“是了是了,我师妹能在石上作画,片刻可成,其技出神入化,臻于化境。”
“哦真的如此好,我们不妨见识见识,可这般,为何不等到第二轮”万宏宇问道。
萧衍朗声答道“刚刚那位夫人有言,说没有宝物赛过那珠翠玉石灯,我却不以为然,要知再贵重的事物都是人做的,那么得一人便可得一技,得一技便生万物,这道理是也不是。”
众人虽然看不惯这道士做派,不过当下此言却也说得有理。
万宏宇想了想,沉思道“你如此笃定,她的画可以胜过那珠翠玉石灯”
“正是,我师妹所画,传神阿堵,至矣尽矣。”萧衍高声道,只把后面的道姑听呆了,“他怎的如此对我有信心,便不怕我画糟了吗”想着,萧衍回过头来,对她暖暖一笑,忽而她心中一热,眼眶微红,心下决定,“无论如何,今日我也不能让他丢了脸面。”
“好”万宏宇点了点头“有劳这位道姑一展画技。”
穆紫川看见二人对视,心中一悟“原来如此,这道士是为自己师妹出头的,千金易得,情义难求,福气啊福气。”她想着想着气消了大半,看了看那小道姑,摇着头。
萧衍回了一礼,转身对穆紫川说道“姑娘,刚刚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穆紫川闻声一愣,轻掩朱唇,柔声道“你这道士,一会一个样,也是有趣,不过这般护着你那师妹,我倒要瞧瞧,她究竟画的如何。”
“多谢姑娘,刚刚在下也是侥幸得胜,要知你那剑法虚实灵动,配合身法开合,变化无穷,实在是至上武学。”萧衍赞道。
“那是,我这碧水百花剑也是家母亲传,如果糟蹋了我还有何面目”说着女子摇头轻叹,似乎有些心事。
“碧水百花剑”萧衍听着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是什么。
原来此剑法便是当年青山祖师长孙无极所创四门武学之一,素雪绮罗、潜龙叠影、碧水百花、长天流云。这碧水百花剑本是为女子所创,故而身法剑招多讲究前后呼应,相生相成,方能使出威力。要知这路剑法练到极致可谓:袖里花满楼,足下百潮生。当年长孙无极观海有感,只觉这潮涨潮落似有规律,浪花前后层层无穷无尽,当下心中意起,结合自身修为创了这一路剑法。
萧衍挠了挠头,也不多想,走到哑儿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正文洛州宝画五
洛州八月初六,万家楼前举鉴宝大典,方不同珠翠玉石灯一出,在座无不惊叹摇头,忽的一道士出了席间,朗声道“我这师妹所画,要比那珠翠玉石灯还要珍贵。”
万宏宇想了想,沉思道“你如此笃定,她的画可以胜过那珠翠玉石灯”
片刻萧衍一笑,回到哑儿身边低声轻语一番,后者认真听着,双颊泛红,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张石匠,不知可否借你宝錾一用”萧衍转过头去,双手一拱,对着席间高声道。
“道长客气了,之前楼上我已答应,何须多礼,这寒铁玉龙錾如能做一幅画胜过那珠翠玉石灯,也是石匠的造化。”张骞起身回礼粗声说完,从怀里拿出一枚七寸长的铁錾“接着”
“多谢,多谢”萧衍长袖一挥把那铁錾收入掌中,“此錾入掌刺骨,寒意凛凛,之前听张骞所言,这寒铁玉龙錾划石如泥,这下丫头定然使得顺手。”
萧衍掂了掂分量“好轻,竟和这拂尘一般重,不愧是石匠的宝贝。”想罢,行到道姑身边,“哑儿,你试试。”
gu903();女子闻声点头,素手轻握宝錾在脚下轻轻描了几下,忽的有些诧异,“这錾子在石上所走,如行泥土,可自己力道颇有不足,只能浅浅勾勒几笔,只怕效果不佳。”想了想,哑儿对着萧衍比划着,她指了指自己的手,又指了指地上的石面,然后又用尽全力使劲刻了一笔,深浅才将将好,回过头来做了一个喘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