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谁?
警方谈判专家愣住,回头看向身旁的市局刑侦队副队长:“她说她要找李瓒,这人是谁?”他并不认识东城区的刑侦队长。
刑副队:“不会吧?”他勾勾手指,要来谈判专家手里的对讲机,直接询问章熙:“你要李瓒和你对话?东城区刑侦队的李瓒?”
章熙:“对。我要找他。”
刑副队深吸口气:“行。你等等。”转头他就大喊:“来个谁!把我落车里的手机拿来!!”
小民警赶紧的递来手机,刑副队拨通电话后已经陷入深深的忧郁,就李瓒那意外灾难体,这回可别挖出小的带出大的、整出个大案。
还在牧马会所保安室的李瓒接到来电还挺意外,他不知道章熙怎么认识他、还点名要他接话。
带着满腹疑惑,李瓒和章熙首次通话:“章熙?”
“我是。”章熙:“李队,我听他们提过你。我想找你帮忙。”
李瓒:“什么忙?你说。”
章熙答非所问:“粤江大桥是属于东城区的区域吧。发生在东城区的命案也是归您管的吧。”
李瓒直觉不妙,他尽量稳住章熙:“具体还得看情况而定。”
“帮帮我,李队。”
“你别慌,有话慢慢说,有冤我肯定会帮!”
“李队,您知道什么东西最容易糟蹋吗?”没等李瓒回话,章熙自问自答:“女人。小绵羊一样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您知道世界上什么生意绝对无本万利吗?人口买卖。”
“什么买卖最好做?”章熙喃喃自语:“贩卖女人。把女人当成牲口一样贩卖,因为她们天真、无害、弱小,受到伤害也没有能力报复。”
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李瓒无论说什么话,章熙都听不进去。
身旁的江蘅赶紧过来,以严肃的语气说道:“立刻逮捕章熙!别犹豫!立即行动!动作快!!”
“李队,你帮帮我啊――!!”
“章熙不对劲,别等营救时间,立即行动!”
‘嗡――’汽车发动、油门加大。
“快!快阻止她――”
“来不及了!”
“章熙开车的方向……是粤江大桥!她想自杀!拦住她!!”
‘砰――’、‘啊啊啊――’、‘沙沙……咔!’、“章熙连人带车、载着胡高飞一起撞出粤江大桥,坠落净高三十米的江面……判定没有生还可能。已经联系消防大队进行搜寻,记者到达现场,事情大条了。”
李瓒握紧手机,呼吸急促,虽无数次面对有人死在眼前的情况,本该习惯,可还是难受,头疼得厉害,勉强稳住身形询问:“什么意思?”
电话那边太混乱了,再加上信号差,乱糟糟的声音混在一起根本听不清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江蘅扶住李瓒,抽走他手里的手机,挂断电话后说道:“先到现场再说。另外,你们通过汽车内置广播对话的内容已经被当地电台实时播放。”
换句话说,所有人都知道章熙带人自杀暗含隐情,而她惨烈到极点的自杀方式和临死前关于‘人口贩卖’的含糊话题,在起到震撼人心的同时,将会引来无数的热点关注。
看似被委以重任的李瓒,迫不得已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的位置。
第72章
“章熙,女,24岁,云南临沧人。高中辍学,外出打工,辗转来到粤江市,大概两年前在京九牧马私人会所泊车管理处当管理员,没过多久因为姿色过人,被调到工作和福利更好的水疗所,直到半年前突然辞职。”
“询问过会所员工,说是章熙被会所客人胡高飞看上,两人交往过一阵。后来分手,听说闹得不是很好看。之后章熙辞职,有说是胡高飞不想看见她才让会所辞了她――”
“照这说法,章熙绑架胡高飞、和他同归于尽是出于情杀。”
“一部分会所员工这么认为,但有少部分人言辞闪烁,供词前后矛盾,就我而言,我觉得背后还有其他原因。”
季成岭将调查得来的结果叙述给在场所有刑警。
会议室上首是分局局长、市局支队的刑副队以及两三位老人,其后才是有些精神不振的李瓒。
佟局抬手示意他继续说:“盯准这少部分人,一一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他们知道的东西不一定多,但零零碎碎凑合起来也是条线索。”
“人都盯着。”季成岭:“京九牧马会所是一所高档的私人会所,平时很低调,深受高产阶层的欢迎。会员十有八九是粤江市高产阶层,分别来自政、商和学术界,如果真像章熙说的那样,涉及到人口买卖,恐怕……”
他没继续说下去,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章熙曾是会所员工,而胡高飞是会所会员,她带着胡高飞一起死在人民群众的眼皮底下,临死前还提及‘人口买卖’,不难猜想会所和‘人口买卖’或有一定的关系。
假如证据确凿,会所所有会员都将是‘人口买卖’里的从犯,偏偏这些‘从犯’分别来自政商和学术界等高产阶层人士。
可以想象这一切被公布出来后,将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动荡。
这是比海港走私和坑水街毒品贩卖还重大的案件,因为它涉及到国家的公信力。
季成岭:“胡高飞,本地人,年29岁。普通家庭出身,毕业后跟在周博学那一圈子人的身边混,自己开个小公司、搞点投资累积资产,这几年趁着娱乐圈投资大热圈了一波钱,业内小有名气。私生活混乱,大搞男女关系,曾劈腿气得交往几年的前女友流产……就这一点来说,这位前女友比章熙更有可能杀胡高飞。”
停顿几秒,季成岭补充:“如果章熙和胡高飞仅是目前所知的情感纠葛。佟局、刑副队,李队,我的报告完毕。”
刑副队应了句,把主场交给佟局。
佟局:“章熙和胡高飞这条关系深挖下去,章熙怎么从临沧到粤江、怎么被会所辞工,这半年来她在哪里、怎么过的,还有最重要一点!”
此时的佟局不像往常每次都将案件的主控权全权交付出去,而是亲自坐镇上首,冷静的听从下属的报告并从杂乱的报告中提取有用信息,再游刃有余的下达指令,不慌不忙、稳定人心,就像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那样临危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