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
大厅经理不再犹豫,他刷开门。门‘吱呀’着开了条缝,寒气扑面而来,大厅经理和保洁双双打了个冷颤。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这空调开得得有多低。
大厅经理先进去,踩到地毯听到细微的噗滋声,像踩进湿润的软绵的物体上――没毛病,地毯全湿了。
保洁小声抱怨:“他们不能收敛点?这些地毯很难清洗!”
大厅经理白她一眼:“少说话!”
他继续向前走,保洁跟在后面。
这房间的布局是开门玄关处是盥洗台和浴室连在一起的洗手间,然后是长三米的室内廊道,铺着手工织就的地毯。室内廊道开着微黄光的灯,再向前是木制地板、落地窗,而床和室内廊道之间有个视觉死角。
大厅经理率先看到空调低到10℃,怪不得那么冷。
然后他发现地板上都是淡红色的水,干涸的、未干涸的,沿着轨迹可以看到水是从床上流出来的。那床是圆型的水床,现在明显的瘪了下去,像个漏气的圆球。
水床上面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
男人面部扭曲,表情似乎难以置信、死不瞑目。他两只手分别被铐在床头,腕部伤痕很多。他的脖子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显然那就是致命死因。
水床的左边是一张单人椅,椅子上是一个衣衫整齐、坐姿端庄的女人。她闭眼微笑,面貌再美丽也不能掩盖她是个死人的事实。
大厅经理浑身发抖,想喊人,嘴巴张张合合数下都发不出声音。
反倒是保洁在愣怔片刻后,拍着大腿跑出去大喊:“死人了!快报警――!!”
黄色警戒带迅速锁定发生命案的房间,警察正排查整条走廊和电梯监控。法医在检查尸体,痕检在房间里拍照留存证据。
门口是瑟瑟发抖的大厅经理和保洁。
新洲区刑侦支队的人在询问大厅经理和保洁:“……大约十二点半,你们发现命案然后报警。在这之前有没有见到可疑人员出没?”
保洁摇头:“没有。”
大厅经理这时冷静下来,十分肯定的说:“不知道。”
刑警一阵无语。
大厅经理讪笑:“酒店里人鱼混杂,每天退房租房的人那么多,我哪会特意去记?不然您去看监控?”
早就有人去查监控视频了。刑警挥挥手,没再问话,他拿着记录进房找到副队并仔细陈述一番。结束发言,副队点头,没说话。
法医过来说:“男性死者27岁,叫曹佳。”他拿出搜出来的身份证递给副队看,继续说道:“死因是大动脉爆裂、失血过多,致命伤口在脖子,数十个锐器刺伤的口子。”
刑警们看过去,正好能见到死者脖子上有将近十来个细细、幼童小拇指大小的孔洞,几乎把死者的脖子给洞穿了。
法医:“经检定,凶器是女性死者的高跟鞋。”
“高跟鞋?”刑警下意识看穿在女性死者脚上的黑色细跟高跟。
“高跟鞋跟。”法医说:“直径4毫米,全金属,承重力很强、很坚固,可以作为杀人锐器。人体脖子最脆弱,稍加力气就能被锐器刺穿。”
副队:“女性死者死因?”
法医喊人拿一个已编号的透明自封袋,袋子里装着一支针筒:“她应该是注射了氰化钾之类的药物,没受太多折磨就猝死了。”
氰化钾含有剧毒,是用于安乐死的化学药品,剂量足够,可以让人在十秒内快速死亡。
刑警猜测道:“不会是女的用高跟鞋鞋跟杀了男的,然后自己给自己注射氰化钾自杀?为什么?他们是情侣吧。情侣变怨侣……很大可能是情杀了。”
副队:“等尸检和痕检最终结果出来再下结论。”
东城区分局刑侦办。
四月的天,后娘的脸,早晨下过雨,下午温度飙升到28。空调开起就不能开窗,通风管道已经老旧化,导致室内很闷、非常闷。
办公室里的李瓒躺在躺椅上,两手交叠放在腹部,仿佛自己已经是个死人,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刑侦办外面的人基本也都瘫了。
在那么闷热的天气下,没人提得起精神干活,最近也没什么刑事案件发生。
陈婕无聊的刷微博,超话里没什么新鲜的粮能磕,当初贪新鲜的人基本跑光,剩下都是真爱cp粉。
叮咚。
一条信息发过来,陈婕点开来看,是扫黄队邀请她要不要参加今晚的行动。她想了想,左右下班后也没什么事,所以就同意了。
这时,隔壁经侦拿了一份资料过来,说是他们李队之前特别吩咐拷贝一份过来。
季成岭拿走那份资料,送到李瓒办公室。
那是经侦查询朝日集团以及刘承召、林朝期财物状况的资料,李瓒打开来看,果不其然发现资金流失的问题。
林朝期靠制毒贩毒获取的个人资金缺失,查不到去向。
李瓒合上资料扔回桌面,继续躺下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