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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隐 延琦 1989 字 11个月前

云琪醒来后,渐渐能进些饮食,体力就大大好转了。

眼看着她已醒来五六日,已能下床慢慢走动了,朱子琰如约的寸步不离,扶她在院内散步晒太阳,陪她一起吃饭,有时甚至亲自喂她喝药。

大哥因医馆事务繁忙,几天前就回了城内,因顾念她是女儿身一直以来都是大嫂每日替她把脉行针。大嫂见他二人形影不离的模样,打趣道:“我这三弟一向来去潇洒,如今是真遇到能降住他的了。这么多年我倒没见过,他原来这么会照顾人,云琪姑娘,好福气啊”

两人相视一笑。

暮春的暖风徐徐,他们并肩坐在廊下,望着阳光透过枝叶投落在地上的斑驳树影,听着山中阵阵鸟鸣,青年少女,与幽静的山林,此情此景,何曾熟悉。他侧身端详她良久,再次拿出那柄玉玲珑簪,认真的看着她,道:“娘去世的时候我年纪小,没存下她些什么东西,这柄簪子是她从前最常别的,她走了以后我就一直留在身上,直到给了你。现在我再替你别上,答应我,一直留着它,不要再还给我了。”说着替她别在发间。

听着这一番话,她眼光有些朦胧,抬手轻抚了下他别的端端正正的玉簪,点头微微笑道:“再也不还给你了,我一直好好留着。”

因尚有些余毒滞留在肺腑暂未排出,云琪入夜后会时不时的咳嗽,朱子琰就每晚守在她房内,陪着她入睡。她躺下时,他就坐在一旁就着盏微烛看看书,一直到夜深她睡熟才轻轻离去。

一连数日都如此,云琪有些心疼。这夜她躺下时,轻声说道:“我不太咳了,你白天陪着我,夜晚又这样熬太辛苦了,你去休息吧,我要有事会去找你的。”

他替她掖掖被子,柔声道:“不必担心我,我白天趁你行针时都补过觉的,你好好睡。”

她看了他片刻,忽然道:“要不然,你也一起躺下吧,这样我若咳嗽你也能听见,没咳时你也闭上眼休息会儿。”

他闻言一怔,道:“不好吧。”

她扑哧一笑:“反正你也每夜在我房里,躺不躺下在别人眼里有什么区别况且这里除过大嫂与师父,也没几个人了。“她顿了顿,又道:”再说我眼下这个样子,相信你也不会对我做什么。”

烛光下他眼睛里似有东西闪了闪,点头道:“也好,我躺外面,尽量不挤到你。”

云琪就笑着点点头,往里挪出地方来给他,他也和衣躺下。

熄了烛火,放下床帐,夜深而安静。

两人静静躺了许久,云琪忽然开口,轻声道:“子琰,你恨不恨我父亲”

他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沉默了片刻,也轻声回道:“已过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已经很淡了,况且朝廷里的政事,岂能轻易分清对错”黑暗中拉过她的手握住,复道:“我们都放下吧,你想念家里吗”

黑暗中一阵沉默,感觉到她摇了摇头,轻声道:“韩云琪不是已经死了吗以后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他心内一震,侧身将她深深搂在怀中。

眼看在山中已调养了近两月,云琪的身子已大好了。师父从秦南山论剑到如今,离开垚苍山也有些日子了,待他老人家为云琪运完内力,访遍京城周边的几位老友,再回来时,就打算与他们告别返回垚苍山了。

师父回程的前夜,大哥大嫂为他们准备了场婚礼。

因云琪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故而婚礼极其简单,没有邀请其他的友人,只有山庄中的几位。尽管如此,二哥二嫂还是特意从江南匆匆赶了来,这令他们俩非常感动。

婚礼前夜,众人齐聚,二哥打量了他们俩一番,叹道:“我们从江南一路过来,两个月前秦南论剑之事已传遍天下了,江湖盛传冷玉剑如何凌厉无敌,都欲争相一睹你的真颜,谁知你却躲在这里清净了这么久。”

朱子琰笑笑没有说话。

二嫂叹道:“你们历经波折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实在值得欣慰。只可惜得一切从简,委屈你们两个了。”又想起什么,望了云琪一眼,斟酌道:“只是不知太师府的千金大喜的日子殁在齐王府,两家以后可会生什么芥蒂”

云琪脸上黯然,低头道:“太师府有贵妃镇着,齐王府有亲王,即使有什么芥蒂也碍不到两家的前程。“转头望向朱子琰,惭愧道:“不过确实是委屈了子琰,是我的身份连累得他,连成亲也得刻意低调。”

朱子琰握了握她的手,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大哥插了一句:“说道云琪姑娘的身份,的确得有一番考虑,你们二人成亲后,京城不宜久留。到时,恐怕得换个名字身份较为妥当。”

云琪点头,赞同道:“的确如此,可是不知该换个什么身份”她抬头见望见大嫂的笑意,也笑道:“既然我这条命是夫人给的,就请夫人赐我个身份吧。“

大家齐齐望向大嫂。

大嫂笑意暖暖:“既然如此,让我想想我原本有个妹妹,只是不幸在娘胎里时先天不足,幼时便夭折了。家父曾给她取过一个名字,叫青碧,不如你以后就用这个名字身份,如何”

云琪欣然一笑:“承蒙夫人看得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长姐在上,请受小妹一拜。”说着向大嫂行了个跪拜大礼。

大嫂赶忙拉起她,慈祥道:“姐姐今生能得你这样一个漂亮妹妹,也算有福了。你记住,家父姓叶名稽丰,五年前过世,我本名是叶兰黛,你从今以后就叫叶青碧。”

众人都点头称赞。

从此,世上再无韩云琪。

、双玉归隐

安静的盛夏夜,没有礼炮花轿,简单一桌酒菜,几位本无血缘的至亲,低调的如同一场家宴。

只有房门上两个大红喜字,房内烛台上一对龙凤红烛,宣示着今夜有一对新人成亲了,雀跃的烛火映照着身穿喜服的两人微笑对视的眼眸。

合卺酒过,他轻吻她的唇,她含笑垂头,衬得本就倾城的面容分外妩媚。除却衣衫后,她曼妙的身体散发着幽香,他有些情不自禁,在她耳边低语:“可能会有些疼,我尽量轻一些,别怕。”

她轻轻点头,揽住他结实的肩膀,一阵撕裂的疼痛过后,他们终于彻底成为夫妻。

第二天,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