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千算万算,她还是没想到这两人就真的撞上了。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剪不断理还算的缘分吧。
阮昭淡淡开口:“说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正好这边有个那种休闲长椅,供行人坐的。
她直接坐下,端着咖啡喝了一口,顾筱宁慢慢蹭到她身边,小声说:“那你保证,绝对不生我的气。”
“嗯,我保证。”
顾筱宁这才将傅时浔参加他们节目的消息,如实告诉了阮昭,她说:“我知道傅教授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来参加我们的节目。但我真的什么都没跟他说,而且你这一年多也不跟我联系,我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阮昭又喝了一口,对面有个地面钢琴,就是那种踩过去,会发出声音。
一对年轻父母正带着他们的孩子,在玩这个地面钢琴。
小孩子体重太轻,压根踩不出声音。
最后是爸爸抱着小朋友,来回踩出悦耳的声音。
“昭昭,”顾筱宁见她出神,忍不住喊道。
阮昭回过神,眼神在一丝茫然后,重新恢复清明:“哦,没事儿,反正是他自己愿意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顾筱宁总算如释重负道:“这件事我一直都没敢跟你说,就是怕你会有意见。毕竟他是你前男友,我还请他上节目。”
而且还是刷了阮昭人情的那种。
不过阮昭似乎不欲多提,反而问:“你这一年来怎么样?”
顾筱宁这会儿总算想起正事儿,她伸手拍了下阮昭的肩膀,抱怨道:“我说你怎么回事,一消失就消失这么久。你走了之后,我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到底拿没拿我当最好的姐妹啊。”
她说着话,声音就带上了哽咽,眼看着就要掉眼泪。
阮昭有些怕了表情,说道:“我就是怕你这个泪失禁的体质,我要是走的时候跟你说我分手了,吃着饭你就能给我表演一个嚎啕大哭吧。”
顾筱宁:“……”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阮昭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顾筱宁还是好奇:“你这一年到底去哪儿了?你当时是一个人走的吗?”
阮昭:“不是,是跟梅敬之一起。”
顾筱宁愣住,她当然知道这个梅敬之,因为他是阮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但顾筱宁对他的印象就是,一个看似玩世不恭却又十分有手段的厉害富三代。
“你们现在……”顾筱宁微微蹙着眉头。
她也弄不清楚梅敬之对阮昭,究竟是什么心意,但是男女之间,不可能存在着纯粹的友情。
阮昭呵笑了下:“他要开拓南江市场,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是南江人。”
南江九塘。
她被遗弃的地方,长大的地方,失去父亲的地方,也是最后摧毁了她唯一爱情的地方。
可是兜兜转转,她这一年半待着的地方,居然还是南江。
……
一年前。
新年过后,很快就到了元宵,大概是因为离朝天街很近,这一天外面都吵吵嚷嚷。但阮昭家的小院,安静的可怕,整个院子里如同陷入一片死寂。
阮昭这几天,一直没怎么出房门。
有时候坐在工作室里看书,但大部分时间就是发呆。
梅敬之到的时候,就看见她窝在椅子上,腿上盖着一张驼色毛毯,一张本就冷白的脸,此刻有种病弱至极的惨白感。
“喝酒了?”当他走到阮昭的身边,鼻尖微嗅。
阮昭懒懒朝他看了眼,倒是给了反应:“你怎么来了。”
随后他蹲在阮昭的面前,将她的手掌拉了过来,微仰着头看向她:“阮昭,这可不像你。”
“什么才是像我?”阮昭垂着眼睫,整个人如同陷进椅子里。
梅敬之懒懒一笑:“悲春伤秋、借酒消愁、一蹶不振,要我再说几点吗?”
阮昭沉默。
“昭昭,我早就说过,爱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虚无的,你非不听我的,看看,现在撞的头破血流了吧,”梅敬之语气也不是挖苦,但这种平静不带任何情绪的口吻,反而最诛心,他将阮昭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你得抓住能切切实实握在手里的东西。”
阮昭朝他冷冷看着。
梅敬之:“我始终觉得《墨竹图》注定是属于你的,就应该是由你来修复。”
……
“你现在不当修复师了?”顾筱宁震惊的看着她。
阮昭轻笑说:“也不是不当修复师,是没什么时间去做修复,太忙了。”
就在刚才,她们聊到彼此的近况时,阮昭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嘉德拍卖工作,是中国书画部门下面的古书画小组的组长。
嘉德拍卖下面有几个大分类,中国书画部、瓷器工艺部、油画部、珠宝部这几个大部分,而几大部门下面,还分为不同的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