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学校,待会要去文物保护中心开个会。”傅时浔解释。
这会儿阮昭确实听到对面开车门的声音,看起来他也正在上车。
阮昭问道:“去开什么会?”
傅时浔随口说道:“关于鸣鹿山秦汉墓葬遗址出土的文物,文物局和文保中心会定期召开会议,谈谈目前出土修复和保护的进程,以及我们这边考古工作情况。”
因为这个考古项目,跟阮昭也有关系。
傅时浔说的还是比较详细。
阮昭想了下问道:“中午开完会,要不你到我家来吃饭?”
“说不定赶不上,要不晚上?”傅时浔想了下,开会的时间可长可短,要是赶上喜欢多说两句的领导,估计连午饭都要推迟。
挂了电话之后,阮昭转头看向车里的梅敬之,淡然道:“说吧,为什么要跟踪我?”
“上车。”梅敬之微歪了下头。
阮昭冷眼看着他,扔下一句:“坐我的车。”
说完,她走向停在对面的车,拉开车门上了车。本来云樘以为她跟梅敬之说完了话,就要发动车子,就听阮昭说:“再等等。”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云霓,正在吃棒棒糖,问道:“等谁啊?”
她话音刚落,就见后排车门又被打开,梅敬之弯腰坐了进来,见云霓正在吃棒棒糖,哧的一声轻笑:“霓霓,牙齿又不疼了。”
云霓:“……”
云樘朝这边看了一眼,冷眼道:“别吃了。”
云霓不敢违背她哥,只能狠狠的回头看梅敬之,可她就是个纸老虎,梅敬之不仅不害怕,还伸手在她脑袋揉了一把。
气得云霓大喊:“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许这么弄我。”
“行了,先说说今天的事情吧,”阮昭转头看向梅敬之,她眼神有些冷:“我说你怎么这么轻易查到刘森的事情,只怕从他一出事开始,就没逃过你吧。”
梅敬之立即说:“那你可是冤枉我了。”
“刘森的消息,我确实是这两天才找到的,毕竟北安这么大,捞一个如同大海捞针,你好歹也要给我捞的时间。”
阮昭嗤笑:“所以,你这是拿我钓鱼呢。”
“你呢,如果你真的想要送他去警察局证明你的清白,你为什么要亲自上门,直接把他的位置,给警方不就好了。”梅敬之淡然反问道。
阮昭脸上的笑意渐渐退了下来,冷冷看着他,许久才说道:“因为我要从他口中,得到这条赝品线上人的消息。”
她要从中,找到那个人。
“你想找谁?”梅敬之第一次看到,阮昭这种眸底带刺的模样。
很多时候,她也冷,但都是淡淡的,对谁都不在意,这种眼底带着寒芒和冷刺的模样,连梅敬之都未曾见过。
阮昭:“哪怕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的人。”
只是阮昭似乎并不打算,跟他说清楚,说完这句话,就对这件事闭口不谈。
这边傅时浔开车前往文物保护中心,对于鸣鹿山遗址的发掘,因为之前电视台弄的现场直播,一下在网上热度爆炸,连带着整个鸣鹿山的知名度都提升不少。
鸣鹿山一带本来就有农家乐,现在整个旅游业更是做的红红火火。
考古原本只是个冷门的行业,可谁都没想到,考古还能带来这么大的热度。
这不,这次会议除了讨论目前考古进度,还有一个讨论主题就是,如何正确而又积极的利用现在的考古热。
“说起来,这个还要多谢我们的傅教授,要不是他,鸣鹿山考古遗址这个直播,可不会带来这么大的反响,这不电视台又找了我们好几次,说想对傅教授做一次深度专访。”
这话是文物局的韩照说的,他在局里主要负责各种外联商务。
之前举办交流会,还有帮傅时浔他们的考古项目拉投资,都是他经手的。
包括电视台的那个直播,也是由他牵线搭桥。
正是因为这个直播节目的爆火,原本在局里算是个半个工具人的韩照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傅时浔微微一笑:“论起对考古的研究,我不过还处于皮毛阶段,要真想做深度采访,我觉得我们北安大学系里的其他几位教授,更为合适。”
韩照是阮昭的师兄,傅时浔话也说的客气,只是委婉谢绝。
倒是对面一并来开会的华晚蘅,此刻朝他看了一眼。
两人自从在三溪村分别后,华晚蘅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虽然之前偶尔在微信上联系过一两次,可也都是她打着工作的旗号,主动联系的傅时浔。
很快,直播的事情那都是次要的,对他们来说,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处理目前发掘出来的这些文物。
文保中心的主任说道:“目前其他的文物都已经交给各个实验室做保护性修复,就只有傅时浔教授负责的四号坑整取出来的竹简,经过我们用仪器的初步检测,这批竹简在地底下埋了千年之久,饱水率达到了500%。”
“目前我们面临两个选择,一呢,就是立即将竹简取出,进行修复。第二嘛,就是先保护起来,等以后技术成熟了,我们再进行修复。”
这批竹简只怕是从秦朝开始,就埋在了地底下,地下潮湿,经过千年,竹简内部吸收了大量的水分,因此在修复过程中极可能会造成损害。
这些竹简上记载着大量文字,是所有人能跨越时空,了解千年之前所发生事情的重要途径。
一旦要是把这批竹简修复不当,他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是千古罪人。
对面有个专家说道:“幸亏当时傅教授采取的是整取方式,我觉得倒也不着急,要不我们先集中精力,先修复其他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