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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31 字 11个月前

“你可真是出息了。”淮王指着他,颤抖着点了点:“昨日你同汪直在蹴鞠场打起来的事,如今都传遍了,当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尽了眼下还要出去找事,休想”

朱见濂昂首道:“不是找事,而是事关沈瓷的安危。您若是执意不许,就请恕我违抗父命了。”

他说完比了个手势,身后十余名护卫已摆好阵势,两方对峙,迅速陷入箭弩拔张之势。

淮王眼睛瞪得滚圆,难以置信地看着朱见濂,气得浑身发抖:“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朱见濂平静道:“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是你,心爱之人遭受危险,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话进入淮王耳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血淋淋地划开了他心中那道尘封已久的伤口。这伤口刺痛了他,灼伤了他,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挣开身旁人的搀扶,手指着朱见濂:“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抓回去”

侍卫应声而动,与此同时,朱见濂身后数人也迎了上去,挡在他的面前。

“请父王见谅,我本不想如此的。”朱见濂说完,迅速拉过护卫的一匹马,准备跨坐上去。

但是已经晚了,淮王这次是动了真格,就在朱见濂刚牵过马的那一刻,之前被淮王从他手中收走的暗卫倏然窜出,将朱见濂呈环形包围,也夺去了他手边的马。

无路可行,无路可进。

眼前是黑压压的逼仄之势,朱见濂一颗心往下沉,想到沈瓷如今还行踪不明,只觉此时分秒难耐,恨不得插翅飞去。

确定朱见濂被包围得紧实,淮王朝前走了两步,眯着眼看他:“现在呢,终于有时间了吗”

朱见濂被淮王关进了书房,四周派满了侍卫看守。淮王称要让他好生学习书中仪礼,明晓轻重,出入都需看守。在京期间,不允许朱见濂再擅自行动。

不过淮王忽略了一个人,马宁。

朱见濂早在发现沈瓷不在房间后,就立刻派马宁出驿站寻找,他自己则先去了卫朝夕房中打听情况。也幸好是这样,如今朱见濂被关,还有马宁可以在外获取消息。

他忧心如焚,反复在房中踱来踱去,眼见着日光西沉,思绪千迴,却唯有如今万般煎熬。

今夕的红霞格外壮丽,如同饮了血一般,变幻莫测的流云穿梭其间,如同火红的波浪,在整片天空掀起轩然大波。书房外的枝桠上听着几只寒鸦,凄凄的悲鸣声,勾勒出他此刻焦灼又悲凉的心情。

然而,在这凄艳残喘的天幕下,坐如针毡的却远不止他一人。

尚铭从探子那里得到情报,沈瓷今日入了汪直私宅。可临到日跌,两人双双乘马车离开,且沈瓷还穿了一身女装。其中一个探子先去同尚铭禀报,而另外一个则尾随而去,竟发现马车最后停在了苍云山脚下,赶忙以最快速度回来禀报尚铭。

尚铭大喜,觉出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立刻派人去将杨福唤来。

可是,哪里还有杨福的踪影他所住的屋子里余有打斗的痕迹,血液还没干透,据时间推测,打斗发生的时间,正是昨夜。

、137虚情假意

尚铭气得上火,好不容易等到汪直去了苍云山的机会,却在关键时刻不见了杨福。培养了他这么些年,偏偏到用的时候出了岔子。

尚铭命下属在附近分散寻找杨福,自己则坐在杨福的屋子里四处观察,忽见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水果,放置得整整齐齐。

尚铭记得,杨福并不爱吃这些,更没有将东西收拾妥当的习惯。

显然,还有人来过这里,而且,很可能是个女人。

尚铭在脑中迅速盘算了一趟,自然想起了卫朝夕。当时东厂准备让卫朝夕背黑锅时,正是杨福极力阻止,还不允许狱官对卫朝夕施以任何刑罚。

尚铭站起身,兰花指微翘:“该去找找这个卫朝夕,也许她还能知道点事儿。”

这时候,驿站内所有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朱见濂身上,对于身置后院的卫朝夕,倒是没什么人关注。尚铭足尖一点,施展轻功从驿站墙头翻下。他潜伏暗探的经验不少,没费什么功夫,便寻到了独自在房中踱来踱去的卫朝夕。

卫朝夕脑中正是一团乱麻,一面担心着沈瓷的安危,一面惦念着杨福的去向。从朱见濂方才的话来看,他显然已经知道了杨福另有其主,会不会一气之下,已经对杨福采取了毁尸灭迹的做法

卫朝夕越想越心惊,正暗自焦灼着,她的嘴突然被身后一双手捂住,整个头锁在尚铭的臂弯里,被勒得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想要叫,却丝毫发不出声,脸色因为缺氧微微泛青,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尖声细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问你点事,别乱叫,否则我的刀可不留情。”

卫朝夕连忙点头,感觉一道冰凉的薄刃架到了自己脖颈,吓得双腿发软,连头也不敢点了,僵着脖子道:“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杨福在哪儿”尚铭问。

卫朝夕心头微颤:“我哪认识什么杨”

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刀刃又紧了一分:“给我说实话。”

事关杨福,卫朝夕强压下哆哆嗦嗦的情绪,也难得硬气起来:“我说的就是实话。”

“还想瞒着”尚铭将刀刃抵在卫朝夕的皮肤,绕到了她的面前,轻蔑地笑了笑:“可惜了杨福还总替你说话,如今他生死不明,你便是这般置身事外的。”

卫朝夕登时睁大了眼:“什么意思生死不明”

她如此轻易就暴出了立场,尚铭满意地笑了笑:“他屋子里有打斗过的血迹,时间大约是在昨日深夜,之后便不见了踪影。他遇到这样的事却没来找我,不是被人掳了去,便是身负重伤来不了。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什么好事。”

卫朝夕紧紧盯着尚铭,越看越觉得眼前这张脸似曾相识,想了老半天,终于恍然:“你我在东厂牢狱中看到过你你是东厂的人”

“记性倒是不错。”尚铭一个斜斜的眼风送过去:“废话少说,我知道你同杨福郎有情妾有意,可你力量单薄,人又愚蠢,若想找他,就把所有你知道的蛛丝马迹告诉我。”

卫朝夕瞪他:“你说谁愚蠢啊”

尚铭右手仍握着刀,别过头,故作悠闲地看着自己左手修长的指甲:“再不抓紧时间,就真的是愚不可及了。”

卫朝夕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敛下气息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尚铭抬眼看了看她:“就凭我知道他的存在。”

卫朝夕喉头一哽,面对他这般理由,竟是说不出话来。

杨福如同一个飘忽的暗影,隐匿于不为人知之处,见不得人,现不得身。卫朝夕虽不了解他的底细,但也从窥听中知道他是个双面细作,鲜少在人前现身。

而眼前这个人,知道杨福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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