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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54 字 11个月前

与此伴随的,还有朱见濂锐利而冷凌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御前太监被看得浑身一抖,又不知自己是哪里说得不恰当,已是消散了方才的好兴致,不愿再多说。他拢了拢袖中的金子,一边慢慢离开一边答道:“小的便不多说了,还是让汪公公亲自告诉您吧。”

沈瓷被他这不痛不痒的回答挠得心中痒痒,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又迫于小王爷在身旁,不宜擅动。

自从朱见濂道出与汪直的血海深仇后,她便尽力避免在他面前提及汪直,怎奈何,就连御前太监也将她和汪直绑在了一起。

“汪直入宫同皇上说了些什么”待御前太监走后,朱见濂转过身问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也不知道。”沈瓷愁云惨淡,看向朱见濂的眼睛:“是真的不知道”

朱见濂挑了挑眉:“一点都猜不到”

沈瓷无力地摇头:“全无头绪,不过听方才那人说起,终归是喜事,应该不太坏。”

朱见濂嗤了一声:“那是他的喜事,不是你的。”

沈瓷缄默,垂下眼帘,潮涌般的无力再次袭来。

“现在你要去哪里瓷窑”朱见濂沉吟片刻,见沈瓷却是并无头绪,语气放柔了些,又问。

“是的。”

“那我让马宁带几个人同你一起去。”朱见濂握着她的手,温厚的掌心摩挲着她冰凉的小手,说道:“我的暗卫权利被父王收回了,保护你的人手没有从前那般多。最近京城不太平,你自己也要万事小心。”

沈瓷抬眼看他,见他神情认真,并不似说笑,心中竟突然觉得窃喜。朱见濂使用暗卫的权利被收回,是不是意味着他很难再对汪直发动袭击她原本便陷在两难之中,如此这般,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白了,我会小心,也会早些回来的。”沈瓷轻声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方才给御前太监塞金子的侍婢不知从哪儿跑了过来,朱见濂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她,拍拍沈瓷的手背,道:“去吧,有什么事记得同我说。”

“嗯。”沈瓷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冰冷的皮肤已近回暖,松开,翩然而去。

待目送沈瓷走远了,朱见濂才将那气喘吁吁的侍婢唤了过来:“问了”

“嗯,问出来了。”侍婢答道:“我说我是沈公公叫来的,想知道皇上是如何同意的。他原本还要推辞,但我说沈公公心情急迫,片刻不愿耽误,又塞了一锭金子,他这才说的。”

“不错,问法还算得当。”朱见濂压住自己忐忑的心情,严肃问道:“他说什么了”

“他说”侍婢面露难色,偷偷瞅了一眼朱见濂,咬唇道:“他说,汪直在面圣的时候,告知皇上他有一心仪之人,便是沈瓷。汪公公请求皇上收回督陶官的任命,让沈瓷留在京城。皇上不忍拆散他们,最终同意了。”

朱见濂浑身一震,抿唇不语。

风起云涌,云涌风动,潺潺的细流聚集,在心头汇聚成滔天巨浪,狠狠席卷而来。

一道圣谕,便似一纸诀别。汪直够狠,够恶劣,爱慕不成,竟动了这般掠夺手段。他丝毫不怀疑沈瓷参与过这件事,因为再没人比他更清楚,沈瓷绝不会放弃回到御器厂的机会。就算她对汪直真的有意,也不会。景德镇是她的家乡,制瓷是她的执念。若要让她呆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只依附于汪直一个人,无疑对她是痛苦的。

汪直还是不够了解她罢了。

“皇上既然同意了那么,可有颁发相关旨意”朱见濂喉咙干哑,艰涩地问。

“皇上说,等汪直寻到合适的新任督陶官时,再一同下发罢免和任命的旨意。此外,今后还会在京城给沈瓷安排个差事,以方便他们在一起。”

还未公开旨意如此看来,还有迂回的余地。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便是早日解决汪直,让杨福顶替上去,便能保证沈瓷回到江西。可是先前两次失败的经验让他意识到,解决汪直,并非易事,更何况现在沈瓷已经知情,一旦她决定暗中阻挠,此事更是举步维艰。

若要赶在汪直挑选出新任督陶官之前,他至多还有十日,或许,连十日都不足。

这般冷透心扉的滋味,这般从双臂蔓延到内心的惶然,这般不可付诸言语的惊痛和绝望,默默由他独自吞咽。他在心里默念,汪直,汪直,这两个字,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时隔两日,沈瓷终于将玲珑瓷上的小孔镂雕完成,就连汪直胡乱戳的那个孔,也被她轻轻用刻刀磨得圆润,且据此设计出一幅画,主体为缠枝石榴花纹,茎叶行云流水,花心托起那枚独特的小孔,两相点缀,倒也不突兀。

她在一个个小孔上施以特制的透明釉,待用青花勾勒出底部图案后,再通体施釉。如此,便可进行第一道烧窑。

她将瓷胚装入匣钵,刚刚送入窑炉的中心,转过头一看,汪直已站在她身后。

、124金丝鸾钗

她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有一瞬间的慌乱,又很快平定下来,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汪大人。”

“刚才入窑的,是准备送我的礼物”

“嗯。”

“那我是来晚了一步。”

沈瓷顿了顿,声音轻轻:“不急,得入窑两次的。”

汪直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抑制住翻涌不停的心思,细细看了看沈瓷,从她刻意回避的目光中窥见闪躲,勾起唇角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来,怎么感觉今天你这么慌呢”

“哪有,只是有些累了”

沈瓷面色沉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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