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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87 字 11个月前

瓷的衣袖:“你就带我去吧,我从来没去过京城,去开开眼界也好。更何况,有你在,我能出什么事。”

沈瓷看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知晓此刻是劝不动她了,正在心底斟酌此事是否可行,卫朝夕已拍了拍她的肩,兀自说道:“那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啊,明日你出发,我就随送瓷的队伍,与你一同出行。”她并不给沈瓷回旋的余地,话还没说完,便已是一溜烟儿地跑开,嘴里还说着:“好啦,我先走了,我得回去先收拾收拾明日的行李。”

待跑出了七八米远,她忽又顿住了脚步,转回头看着沈瓷,挤挤眼,叮嘱道:“说话算话哟,明日可别不带我走。”话毕,这才彻彻底底地跑掉,如同一阵风,去得无影无踪。

沈瓷真是哭笑不得,这么一件事儿,怎么就在卫朝夕的自言自语中定下了呢不过,长长见识也是好事情,毕竟就连她自己,也对这一次的京城之行充满了期待。

翌日清晨,运瓷入京的队伍已整装待发。一件件御用瓷器被放置在木盒中,小心翼翼地搬上了运船。

瓷器是易碎之物,不宜马车颠簸。景德镇临江,因而此次运瓷,便是走的水路。

沈瓷正督促着工人将瓷器小心轻放在船上,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转过头一看,是卫朝夕那张笑靥明媚的脸。

“你真来啦”沈瓷问:“你爹爹知道吗”

“他要知道,我还能来吗”卫朝夕蹦了蹦,一脚踏上船板,用脚底磨了磨:“我连大船都没坐过呢,这次可算圆了梦了。”

她的眼珠子左看右看,样样都有兴致,仰头望了望高高的船桅,便走得更近了些,要细细去观察。

沈瓷拗不过她,便先由她看去。直到所有的瓷器都一件一件被搬上了运船,沈瓷才松了一口气,抬起脚,也准备上船去。

可是,她的脚还没踏上船板,眼前“嗖”地一下便出现了一道黑影。待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竟是闻讯赶来的卫宗明卫老爷。

卫宗明今早听丫鬟说,卫朝夕昨日便在收拾行装,似有远行打算。卫宗明心中奇怪,匆匆忙忙跑去朝夕房里一看,果然人已经不在了。他知道卫朝夕与沈瓷要好,顺着一打听,便知道今日沈瓷将要送瓷入京,赶忙找了过来。

“你,你给我回去。”卫宗明揪着卫朝夕的耳朵,却也舍不得下手太重,半拎半推地把卫朝夕弄下了船。

“放开我”卫朝夕抓开卫宗明的胳膊,用手揉着发红的耳朵,嘟哝着:“我不就想去个京城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卫宗明气得胡须一翘一翘:“你一个闺中小姐,随处乱跑,让别人怎么说我还想着让你嫁一户好人家,你这没个正经样子,可别坏了自己的姻缘。”

卫朝夕嘀咕着:“我还省得了”

“什么”卫宗明凝着眉头问。

“没什么。”朝夕不由噘起嘴,知道老爹这次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去京城,向往地再看了看即将远行的运船,满眼失落。

“还看什么看,跟我回去。”卫宗明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回家的路上拽。末了,他还转过头,狠狠瞪了沈瓷一眼,满是责怪。

运船即将启程,船上的伙计吆喝了好几声,沈瓷不宜再耽搁,赶紧上了船。桅帆飘扬,碧波荡漾。船头掠江而行,分开一条水路。层层波浪携着银白的水花掠过船舷,然后在艇尾汇合,留下一条烨烨发亮的水带,这水带向两边逸散,又扩大到旁侧的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运船已行了三天三夜。

这段日子,水势平和,天气晴朗,一路都是顺风顺水,并未遇到什么阻拦。已近京城,想来也没什么人赶在天子脚下动土,大家都放松了警惕,聚在一起东聊西扯,气氛甚是欢悦。

意外便是在这时候发生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四艘船从四个方向分别包抄,渐渐围了上来。船不大,但运作灵巧。尖锐的船头如同离弦的箭,长驱直入,转眼已成逼仄之势。

“这,这是”掌船的师傅虚着眼打量,只见那四艘小船上各站着几个人,一身匪气打扮,手里操着家伙,刀枪都已备齐,眼睛贼眯眯地将这辆运船扫视了一遍。掌船师傅骇得发抖,扯着嗓子大叫:“救,救命啊江匪来啦”

此刻,运船上闲聊的人才回过神来,个个惊惶不已:“江匪怎么会在这儿遇见江匪”

“是啊,这条水路临近京城,以前都没事的啊”

“糟了糟了,若是御用瓷器不能送到皇宫,我们这船上的护卫和工人,指不定会有什么下场呢”

“别说了”沈瓷厉声打断了聒噪的人声,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再吵有什么用,他们看起来人多而已,又不一定打不过。护卫准备”

她一句话,激得众人神色稍清。护卫们立刻拿起武器,提高警惕,站在船舷之处,蓄势待发。

眼见着江匪越来越近,沈瓷额上的汗也涔涔落下。她是这次运瓷的负责人,若是出了事儿,枪打出头鸟,指不定就瞄准了自己。这次运瓷,是她难得的机会,若是搞砸了,皇上一怒之下发了话,或许今后便再难出头。

两方人对峙而立,持续了片刻,领头的江匪突然狡黠一笑,从腰上抽出一把长刀,“咔”地一声,狠狠地朝船板上一插,沉声道:“上”

对峙的状态彻底瓦解,江匪一个个朝运船上攀来,不一会儿,两方便搅作在一起,撕力拼杀,难解难分。

、062我是汪直

这群江匪根本没把船上的人放在眼里,目标只在货物。护卫冲上去拦,刀刃相见,手腕一转,便是血花四溅。江匪们本不想伤人命,但眼见这群人死命护着这批货,劲儿便上来了,横举大刀,不由分说便要硬闯。

青灰的天光下,只见长刃舞动,散出慑人的凶光。

江匪分成两批,一批挡住运船上抗争的人,另一批负责搬运货物。护卫的人数不多,再加上江匪都是一群末路之徒,砍起人来不要命,不多时便落了下乘。眼见着瓷器就要被搬走,窑工们也慌了,心一横,一窝蜂涌上去想要帮护卫,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gu903();忽而一阵喝声传来,似有一阵风,携着凛凛寒气而至。沈瓷觉得这喝声的来源不像是船上的人,转过头去看,但见一白衣男子,眉宇傲气,凤眼细长,站在一条制作精良的小船前段,双手负立,风流自成,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子。就在男子身后,十名戎装军人整齐站立,正朝沈瓷所在的运船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