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不出来的。”
姐姐闻言,顿时就松了口气。接着她抚了抚胸口,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低头沉默下来。
“姐姐,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卜衡吗可是你们总共才见过三次啊我就想不通了,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这你算是一见钟情吗”我歪着头不解地问着姐姐。
姐姐头也不抬,只是微窘地回了我一句:“这可能就是缘分吧反正我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哼怎么可能要是喜欢一个人这般容易就能知道的话,那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的怨偶了而且仅凭一面之缘,什么也不了解,那你的幸福能保障吗”爹爹忽然从外面进来了,并且还绷着一张脸。
紧随而来的娘几步走到姐姐的身旁,扒住她的肩膀有些不安道:“瑶儿,你的想法我已经在路上与你爹爹说过了。不过他的看法和我一样,两个字:不行”
“娘”姐姐刚听完,就揪着娘的手低泣起来。
爹爹沉眉瞪眼地在一张椅子上坐定,憋着气不吭声。
我本来想为姐姐说话,可一见爹爹的样子,也吓得不敢说了。
于是整间屋子,除了姐姐时高时低的噎气声,就是娘低低的劝慰了:“瑶儿,你先静下心来好好捋捋自己的心意再说。而且你一向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怎么能在这时候为你爹爹添乱呢你这不是让他更烦吗”
我悄悄瞅了爹爹一眼,果然见他一手支额眉头不展,一副很烦的样子。于是就轻轻走到爹爹的身后,为他揉捏起了后背。
爹爹回头看了看我,却没说话。
我犹豫了再三,才敢轻轻地问道:“爹爹,您是怎样回复他们的他们说什么了”
“唉”爹爹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拒绝推诿的话了。可是他们一个个竟然都不信,甚至还说我是、说我是想留着女儿攀高枝。哼真是要气死我了”
“夫君,你说这可该怎么办呀”娘在那边搂着低头不语的姐姐,愁眉苦脸地问。
爹爹半晌才哑声说:“我也不知道。从昨晚到现在,这头都是昏沉沉的,愣是没理出个头绪来。原本我以为这事好办,只要说一声不合适就行了,可谁知到现在竟弄成了这个样”
我看看爹爹,又看看娘,见他们眉眼间竟都是说不出的愁苦。一颗心登时就难受起来,这都是因为我啊如果我健健康康,那就不存在这种事了。或者没有这一副皮囊,是个丑陋粗糙的女子,那也不会让爹爹和娘如此为难了。想到此,我忽然转到爹爹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哀求道:“爹爹,你和娘不用这般为难。反正都是玉儿惹的祸,那就干脆把我嫁了算了。”
娘闻声大骇,她扑过来一把搂住我哭道:“不行如果把你嫁了,那就等于是害了你。娘舍不得舍不得”
我也反手拥住娘大哭:“可是玉儿不想让你和爹爹为难。要是你舍不得玉儿嫁,那玉儿就拿把剪刀把这张脸毁了算了。若到时做了丑八怪,就没人来求娶了。”
“不不我的傻孩子,你可千万不能做这种傻事娘生的是个天下最漂亮的女儿,爱的也是这个女儿。如果有一天,你让娘对着一个丑八怪叫女儿,那娘会以为、会以为我的玉儿已经不在了的”娘听我说完,更是心疼得大哭。
姐姐没有扑过来,她依旧一个人低着头在床上坐着默默垂泪。不过她在听到这里的时候,也翻身跪了下来。她仰头看着爹爹,泪水盈盈道:“爹爹,事到如今,只有让瑶儿替嫁一途了。最起码这样能保住玉儿,保住这个家。瑶儿、瑶儿不想到时没了妹妹,再没了、没了爹娘”
爹爹喟然长叹着哽声道:“唉都怪爹爹无能啊一个破大学士,听来风光,却不及帅印一方。几十年的唯唯诺诺,到头来竟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了,我卞弘还有何面目立足于这世上不如让我先死了算了”
“啊夫君,你可不能这样啊若是连你也乱了方寸放弃的话,那我和女儿们可该怎么活啊”娘看着爹爹泣不成声道。
我忽然愤愤然站起来:“爹爹,娘,你们也别伤心了。等明天玉儿就陪着爹爹去上朝。我要告御状”
爹爹大惊:“啊玉儿,可别去去了只有更糟没有更好。你是不知道,朝中还有个太师之子是混世魔王。这人仗着其姐是当朝贵妃,平日就是欺男霸女。若是见了你,只怕会顿起歹念。所以你万万不可再露面了。”
姐姐见此,就更坚定地道:“爹爹,不如您就让瑶儿代替妹妹嫁给卜公子吧他爹爹好歹是当朝大将军,若是此番能侥幸过关,便能护咱们一世平安。”
“那万一要是卜公子不行呢”娘忧心忡忡地问。
姐姐含泪笑道:“大不了他把我休了就是了。不过以瑶儿的观察,这卜公子却是个心善的。所以他不会休了我,顶多也就是把我贬为妾室罢了。可即便是这样,咱们家的难关也算过了。”
“可是,姐姐,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你替玉儿做了牺牲难道你不会觉得委屈不会怨恨玉儿吗”我哽咽着看向姐姐。
姐姐羞涩地笑了:“不会因为姐姐、喜欢卜公子,所以不管为妻还是为妾,姐姐都会开心。而且还能帮到咱们家,就更是两全其美了。”
爹爹咳嗽了一下,沉声问:“那要是被人告我欺君怎么办”
我和娘一听,都愣了:“欺君怎么会”
姐姐想了想说:“爹爹,现在只能先走一步说一步了。而且这步棋就在卜公子的身上。只要他不告,那便不会有事。”
“那你真的想好了不后悔”爹爹又问了姐姐一遍。
姐姐摇摇头。
娘也担心地拉过姐姐,想再问。却被姐姐拦住了。于是她就又哭又笑地点头:“好好那就委屈你了”
姐姐将头偎进娘的怀里,柔柔道:“娘,你别多心。女儿不委屈。”
爹爹见此,忽然起身就离开了。
娘看着爹爹离开的身影道:“你们也别怨爹爹,他心里比咱们都不好过。可是他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是男人,所以即便有苦也只能咽下。”
后来,我们娘三个都不知道爹爹是怎么和卜家说的。反正赐婚圣旨很快就下来了,而且婚期就定在半个月后。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娘就一直忙着帮姐姐准备嫁妆什么的。直到婚期的前一天,才算一切都妥当了。
第二天,因为是姐姐出阁的日子,所以我起得比平常都早。巧儿也跟着我跑前跑后地累得直叫。不过我没空理她,总是在她喊累的时候瞪她一眼。娘则是早早地来到姐姐的屋子,又说了一通已经嘱咐过无数遍的话。姐姐趁坠儿去拿嫁衣的空隙,笑着对娘埋怨:“娘,你再说,我的耳朵就该起茧了。而且说不定本来已经记住的东西,就那么被茧子给埋了。”
娘嗔怪地拍了她一下:“瞎说什么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可一定得忌口。要知有时好事不灵,坏事却很灵的。”
我笑着凑到娘的跟前:“你还说姐姐了。咋不说说你自个儿,什么叫坏事很灵的。大吉大利的日子,哪里来得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