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油坊里蹭来蹭去的,自己的衣服会脏,所以小的就准备了一套衣服给伙计们在油坊里做工的时候穿着。”掌事的说道。
刘全安这才看到那些工人身上穿着的都是黑褐色的衣裤。刘全安的眸光一亮,这衣服的颜色不就是与在后巷之中找到的衣料是一样的吗?他赶紧过摸了一摸工人身上的衣料,真是粗棉布的,摸起来连手感都很像。
“这些衣服,准许他们穿回去?”慕容金问道。
“准的啊。”掌事的点了点头。“这里没人帮忙洗衣服,所以若衣服脏了,都是他们自己带回去洗的。平日里也有人干脆就将衣服穿来穿去。”
“你这油坊之中除了去民团的人,其他的都在这里?”慕容金寒声问道。
“除了一个人。”掌事的说道,“适才我打发他再去租几辆马车过来了,外面的马车不够用的。他一会应该就回来了。”
“送货呢?”慕容金再度问道。
“都是店里的伙计去送。”掌事的说道。
“你今日要发十几车出去,这里的伙计也不够用啊。”慕容金说道。
“等装了车,少不得要将在民团里面的人都叫回来,多少要混过这几天才是,民团那么多人,少我这十几个伙计也不算什么。”掌事的略显的尴尬的说道。“小的也知道将人叫回来不好,可这不是没办法嘛。若是不在年前将货交了,小的可是要损失一大笔银子,小的已经和官差大人说过了,小的愿意出钱来补贴民团的伙食。这刘大人应该是知道的。”
慕容金看向了刘全安,刘全安点了点头,他是听说过。这油坊的老板出手还是比较大方的,解了他现在不少的困难。现在但凡出城入城都需要凭借官府发出的文牒,油坊的老板也因为文牒的事情来找过他。生意是肯定要做的,不能因为贼匪之事,就要将兴泰城弄成一座孤城,所以文牒也是他签发的。
慕容金将目光落在了那一坛坛的香油上。都是新榨出来的油,准备过年期间用,坛子口上都蒙的崭新的红布,也都是新泥封的口。
“晚上你这里有人值夜吗?”慕容金问道。
“有有有。”掌事的忙点了点头,“就是小的适才派出去叫马车的伙计,他在这里干了一年半了,吃住都是在油坊里面。晚上值夜的也是他。”
“他可是这兴泰城里的人?”慕容金再度问道,她踱步到那些大坛子的边上,每个坛子几乎都有半人那么高,胖肚阔口的,便是藏匿一个大活人进去,也是绰绰有余。
“不是。”掌事的说道,“他是临近县城里面的,来兴泰城寻亲未果,就在这里住下了,这一年多都在我这里做工,人还是比较勤恳的。”
慕容金举起手里的长枪,挨个坛子敲了敲。
等她敲到最后一排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人,“掌事的。马车故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朝油坊里面走,等进了院子,他这才看到了站在院子里面的刘全安,人当场就是一愣,随后他下意识的朝坛子这边扫了一眼过来,见慕容金持枪而立,眼神之中顿时就是一真的慌乱。
他转身拔腿就跑,不过有慕容金在,他怎么可能跑的出去,慕容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直接拔地而起,几乎是在他踏出院门的瞬间,慕容金的长枪枪尖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跑什么?”慕容金冷冷的问道,目光冷冽如刀。
“这……”那人更是慌张,目光散乱,人也结巴了起来。
很少有人在慕容金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目光之中还能抬的起头来的。
“做了亏心事?”慕容金眉峰略挑。
“我……”那人张口结舌,他本事还想要反抗一下,但是来自于慕容金的压迫感太过强大,强大到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说吧。你把沐恩侯藏在了什么地方?”慕容金也不与他绕圈子,直接挑明了说。“你不用狡辩了。你的衣摆上少了一角,与我在酒楼后巷之中发现的布料一般无二。你既然值夜,不好好在油坊里看着你的油坛子,跑去那边做什么。还有若是你心中无鬼。见到本将军,跑什么?”
那人面如死灰,想要狡辩,也在慕容金眸光的压力之下,完全狡辩不出什么言辞来。
“你不说,我也知道。”慕容金手腕一抖,枪尖朝他的脖子处递了一递,逼着那人倒退着重新回到了院子之中,慕容金将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排的油坛子上面转了一圈,随后再度逼视着那个人,“人被你藏在了坛子里,你想要一会借由油坊的马车将装有沐恩侯的坛子送出城去?你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做下这种事情的。让我来猜猜,大概那个骡马店里面或许有你的同伙是也不是?我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老实的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如果你不说,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足足哀嚎上一百天,你会觉得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留恋的,我可以和你打赌,你会在第三天就已经开始想去死,可是我不会让你如意。我这个人大概别的本事没有,不过折磨人的本事却是很多很多。我会好好的在你身上一一的试验一下。”慕容金说的森然,目光凌厉,别说是那个人,便是刘全安和在场的其他人听了都觉得自己后背上一阵阵的冷风直冒,心也是随着慕容金的话一阵阵的抽抽。便是光想想,都觉得身上的皮肉紧的痛。
慕容金说完长枪就一转,枪柄在那人的身上撞击了两下,快如闪电,便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那个人,那人应声倒下,身体僵直,一动也不能动。
慕容金飞跃回坛子边将剩下的坛子一一的敲过,在敲到倒数第二个的时候,她的眸光一亮,听到了坛子被敲击之后发出了与其他坛子不同的声音。
长枪横扫,电光火石之间,枪尖已经将坛子口给扫开,随后坛子应声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