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失去英雄本色,也会遗笑江湖。”话至此两声冷笑而住,随着又道:“小女子初历江湖,藉藉无名,你邱三堂主是不会认识我,但家师赤灵道长贾云亭,你总该听人说过吧”邱氏兄弟一听她是崆峒派掌门人赤灵道人的弟子,着实吃了一惊,再一衡量目前情势,敌众我寡,二哥又腕受刀伤,自是不能再和人家动手,不如乘此机会,先离了客栈,一方面二哥医治伤口,一方面用自己带出来的信鸽,传书清风店总堂,将过中详情禀告大哥,听候大哥命示。心念既决,忙冷冷一笑,道:“难怪你年纪轻轻有这等身手好今晚上这笔帐,我们清风帮自会去找你师父算,若在这里给你教训,让别人知道还说我们欺负小辈”说此突顿,回头向邱天泽一使眼色,继道:“二哥,我们走吧”清风三老在中原武林道上,算得上是顶尖的人物,三老全都有了成群儿女,不但他们第二辈个个学得一身绝技,就是帮中门人弟子,不下数百人,也都无不武功高强,今天晚上邱天绵竟在一个廿岁的女孩面前,说出了这席话,表面上听去,倒是蛮好听,实际上却丢尽了人,很显明他在畏惧沈静容的武功,和他们人多势众且说邱天绵话说完,替二哥拾起金背劈山刀,兄弟二人一点地,只见身形一晃,已双双上了墙头,在上一借势,身腾三丈,半空中身子一平,疾若离弦快箭,向东北方夜空飞去,眨眼不见身形之快,不但使蓝剑虹、沈静容、易兰芝等后辈,觉得世无其匹,就是数十年江湖的郭昭民、蓝晓霞、张啸天及崆峒派中的数十名高手,都认为是生平仅见,无不叹为观止邱氏兄弟走后,沈静容秀目含情,向蓝剑虹一扫,上前笑道:“蓝相公金龙参既不在你身上,妾这趟也算是白跑,不过,敝派并不会因此而罢休,家师对这神果志在必得,自是一定要追查得一个水落石出”紫飞燕沈静容,虽然是崆峒门下弟子,算起来是蓝剑虹的仇敌,但剑虹天性谨厚,心想,今天晚上连遇武林中罕见高人,若非她援手,自己这行人恐怕多少要惹到一些麻烦,是以,无论怎样,自己应该向人家说几句感谢的话,在情理上才讲得过去想至此,忙抱拳一礼,笑道:“蒙姑娘援手,击退强敌,蓝某人感激之至,至于十九株金龙参的事情,我也希望贵派能追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也好使蓝某重见一次幼时曾为我所采获的灵果”沈静容本来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但此时她却被蓝小侠的俊美所迷惑,蓝剑虹的最后一句话,含意何在她竟没有听出来。剑虹话说完,只喜得她心花怒放,一挥手,向群立墙头的派中高手叫道:“各位伯叔兄弟,金龙参既不在蓝相公子身上,我们找他无益,不如离了米灵镇,再去设法找寻那夺得灵果的人,走吧”语毕,又是一挥手沈静容的话,谁敢不听,只见四周围墙上的人,有如乱箭射空,人影嗖嗖,顿刻间已全部撤走,砖墙上已空无一人独院中的沈静容与李小红,走在最后,静容这妮子真痴,临行时,还走到剑虹面前,低声道:“蓝相公,将来你真会去崆峒青阳峰吗”蓝剑虹点点头,微微一笑,也低声道:“青阳峰我总要去的,不过哪一天,却没有一定,姑娘如果回山时,请替蓝某代向令师致候,就说晚辈蓝剑虹有一天会来向他老人家叩安”
崆峒派在江湖中的所作所为,沈静容了如指掌,赤灵道人的行为早为静容所不满,但碍于贾云亭是抚育自己长大的恩师,只是敢怒而不敢言而已蓝剑虹身怀绝技,加以他浩气干云,将来仗剑江湖和恩师为敌,扫荡崆峒自是预料中之事。姑娘究竟智慧超人,一听蓝剑虹最后所说的这番话,已知他去青阳峰的目的但难在自己一见蓝剑虹之后,一颗芳心就起了一种极微妙的感觉,好像事事都怕剑虹吃亏,所以她要和毒杖君翁魏泰诚交手,和用柳叶飞刀击伤邱老二,挥散自己派中的数十名高手,都是因为她对蓝剑虹一见倾心所至。是以,蓝剑虹最后的一段话,她不但没有恨意,反涌出一股热泪,凄然道:“蓝相公,青阳峰虽然是铜墙铁壁,但有我在,却没有敢动你一毫一发到时候妾定在深闺置酒给相公你洗尘接风”语毕,双目含情脉脉,深深的盯了剑虹一眼,然后向李小红一使眼色,主仆二人,同时娇躯一转,但见人影闪动,直跃起三丈多高,越墙向西北夜空飞去,刹那问消失在残月晓空中蓝剑虹一回头,见易兰芝满面不悦,不由得吃了一惊,急道:“芝妹,你怎么啦”易兰芝一嘟小嘴。道:“要走就让人家走,何必还和她多噜嗦她说些什么呀”蓝剑虹这才嘘了口气,道:“人家帮了我们忙,在情理上我们要向人家说几句感谢的话。”易兰芝道:“恐怕不单是感谢人家吧”剑虹道:“我要她带信她的师父,说我们不久要去青阳峰”易兰芝道:“什么她她她的,她得多甜呀”蓝剑虹摇头一声轻叹道:“芝妹,你怎么这样小孩子气呢”飞刀圣手郭昭民怕他二人因此而闹得不愉快,忙上前劝道:“好啦,好啦,剑虹贤侄少说一句就是了。”这样易兰芝才似乎心里舒服了些,面露和色,俏目瞟了剑虹一眼,带着胜利的微笑,回到房间中。这时天已大亮,众人随在易兰芝身后,回进房中,经过一番紧急计议,剑虹母亲白蝶娘子蓝晓霞,由郭昭民陪伴着返回太原府,重建鸿运镖局。蓝剑虹带着易兰芝、张啸天先赴五台山,大佛寺去找天童禅师郑嘉荣,将晓霞信物交与禅师,再向老禅师求助,然后迳赴崆峒山青阳峰紫霞宫,捣毁魔窟,报雪亲仇,匡扶武林杀劫,追寻十九株金龙参大事既然决定,店伙计送来早餐,几人匆匆吃了些饭菜,随由郭昭民清了店银,蓝剑虹即拜别母亲,母子二人又抱头痛哭了一阵,然后拜谢郭昭民照顾娘亲之恩,随带着易兰芝、张啸天出了兴隆客栈,离米灵镇,迳往入晋东官道奔去蓝剑虹等人走后,郭昭民伴着蓝晓霞,返回太原府,重建鸿运镖局暂按下不提。且说蓝剑虹、易兰芝、张啸天三人离了米灵镇,迳赴五台山。五台山在晋东,五台县西北若百余里处,山势雄伟,连绵数百里,山中不但古木参天,奇峰林立,且深崖大泽到处都是,有许多地方,是人迹罕至之处,这些地方盘踞着不少毒蛇猛兽。那大佛寺,就在五台山东北端千峰环抱中的天龙峰上。由于十九株金龙参,掀起的武林滔天大波,蓝剑虹的行踪,已为许多奇人异士所注意。是以,蓝剑虹对自己的行动,也很谨慎,就怕招惹麻烦,至误了自己的大事。蓝剑虹、易兰芝、张啸天,晓行夜宿,一连走了四五天,已出豫北,来到晋南的高平县。高平县由于位处出晋入豫的官道,故百货辐辏,商店林立,人口稠密,热闹非常,为晋南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之一。这天蓝剑虹等人,到达高平县,正是晌午时候,三人并肩进城,由于黑湖山怪张啸天身躯高大,长像恶怪,引起街上许多行人注目,而且身后还跟了一群小孩,有的圆瞪着一双小眼睛奇异地望着张啸天,有的向他做做鬼脸,状至滑稽,引得蓝剑虹、易兰芝不住暗笑
三个人走过几条小街,来到闹市中心,见街左有一家红砖墙绿色瓦三层大厦的酒楼。酒楼最下层的大门口,横挂着一块黑漆金字大招牌,上写着:“杏花村”三字。二层楼上窗口处,还排出望竿,挂着酒旗,漾在空中飘扬三个人赶了一上午的路程,腹中早就在饿肠辘辘,易兰芝一见杏花村房屋富丽精致,招牌风雅,心想,店中酒饭一定也是味美可口。忙微笑着瞟了蓝剑虹一眼,道:“杏花村房屋精致,吃的东西想必也会很精美,我们何不在这里打尖,然后再兼程赶路如何”易兰芝所说的话,蓝剑虹无不百依百顺,点头一笑,答道:“只要芝妹你喜欢,我无不从命”说完呵呵一笑,领先向杏花村走去。杏花村是南平县城中一家最大的酒楼,面临大街,登三楼可望城外那隐隐青山,悠悠白云由于杏花村的地址适中,所卖的酒饭又精美异常,故开业十余年以来,总是顾客如云,大有座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的盛况。蓝剑虹带着易兰芝、张啸天二人,直登三楼,果然是景美酒香,有不少士绅阔少,在饮酒卖醉,真是高明满座。蓝剑虹选了一个临街窗口的桌子,三人坐下,酒保见一双秀丽少年男女,衣着华丽,而且都带着长剑,知道不是吃镖行饭的镖头,就是绿林豪杰,自是不敢怠慢,但见张啸天这骇人长像,这冷的大雪天,仅下身穿条短裤,裤上围块丝布,身背牛筋巨弓,腰插雕翎长箭,与这对美秀少年男女,坐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相配合。但开酒店的人,只管自己卖酒,哪管得许多,虽全都对张啸天投以奇异眼光,就没有人敢问声什么酒保请蓝小侠点过几样精美菜肴,一壶绍酒,哈哈腰迳自退下。不多时店小二端来了美酒佳肴,易兰芝玉指持壶,先替蓝剑虹、张啸天二人各斟满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二人对坐长饮,蓝小侠不时俊目流波,向酒楼内及街上不停打量,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就在三人酒酣用饭之际,怒闻二楼传上来一阵轻娇啼哭之声黑湖山怪张啸天性情焦燥,且一向不忍听女人凄哭之声,突然有女人哭声传上三楼,怒火顿炽,忍不住一拳击在桌子上,只震得满桌杯盘,跳起两三寸高。店小二闻声,慌忙跑了过来,见张啸天气愤愤的,连连哈腰,笑道:“小店招待不周,这里向爷赔罪了,爷要什么请尽管吩咐,立刻送上就是”张啸天面色有如寒铁,沉声喝道:“咱们酒醉饭饱,什么也不要,只是,我要问你,青天白日你酒楼中何来妇人哭声”店小二呵呵一笑,道:“爷,原来你是为了这个,这是一双从外乡流落在此地卖唱的父女小的去赶他们走就是。”小二话说完,转身就走,随一声凄叹后没头没尾的唱道:“几多高楼饮美酒几多流落在街头”唱完又是一叹,道:“这双父女也实在太可怜了”蓝剑虹天性善良,听小二所说的话,知道这双父女定有困难之处,顿起恻隐之心,忙喝声:“伙计转来”小二闻喝,哪敢不从,忙又转回身,向剑虹面前走去,正待说话。蓝剑虹已先开口,道:“劳你去把这双父女叫上楼来。”店小二领命下楼,不多时,带上来一老一小,前面走着的老头,年若六旬左右,花白胡须,衣衫褴褛,右手拿串拍板,老者后面跟着一个廿一二岁的妇人,虽无动人容貌。但也有几分姿色。那妇人一边走一边拭擦着眼泪,跟在老者身后,向蓝剑虹等走来。走近桌前,老者向蓝剑虹等躬身一揖,少妇也随着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蓝剑虹赶忙离坐还礼,笑道:“老丈府上哪里令媛何以在此酒楼啼哭可否见告。”老者用一双失神的眼,望了酒楼周围一下,然后落在剑虹面上,低声道:“老儿有苦不敢言,怕的是激怒了三太爷,惹来杀身之祸”张啸天一听,怒目圆睁,喝道:“你这老儿,多不受抬举,我们公子叫你来问话,定有好处,你尽管直说无妨,有什么事情,我老张一手替你担当,怕个什么”老者见他们三人全是武林中人打扮,且说话浩气凌云,知道他们是锄奸扶弱的江湖豪侠,这才放下心。老者凄声说道:“老儿姓刘原本是河南开封府人,一年前,家遭回禄,不得已带着妻女前来高平投亲,不想亲戚在三年前就搬移陕西去了,一急之下,老妻旧病复发身故客栈中,父女两人在此举目无亲,到哪里去讨这笔棺木埋葬费用。”不想本地有一位马三太爷,见小女翠莲尚有几分姿色,愿出二十两银子,安葬老妻,但要小女作妾“老朽心想,老妻陈尸客栈,尸骨待殓,迫不得已,只好忍痛割爱,将小女送至马家,换来廿两银子埋葬亡妻,没想到。”老者说到这里,已泣不成声实在无法再说下去。翠莲忙擦了擦眼泪接道:“没想到奴至马家,未及三月,马三太爷的发妻徐氏,从娘家回来,得知情形,将奴一顿毒打,剥去全身衣服,将奴赶了出来。”“马三太爷,见花了廿两银子,只买得奴三个月身体,心有不甘,找着父亲要退回廿两白银,限期九个月,逾期不能还清银子,定要制我父女于死地。”“父亲年高无力,奴又是个女儿家,加以马三太爷有钱有势,高平县城,无论官民见了他,都得向他拱拱手,叫声马三太爷”“我们父女两人,一日三餐都不能到手,哪来廿两银子还他,好在奴小时候,父亲教会了我一些小调儿,迫不得已,只好父女两人在城中各酒楼卖唱,每日所得,大部分还他,只留少许,父女两糊口度日。”“廿两银子,现已还了他十五两,尚有五两没还,可是明天就是九个月限期届日,明日若交不出五两银子,我父女俩,定会被马三太爷活活打死”“在无法可想之下,奴只是急得痛哭,不想触犯了相公小姐及这位英雄,望乞恕罪,求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可怜的父女。”翠莲接着把他们父女两人的悲惨遭遇说完,也是热泪婆娑,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了。蓝剑虹虽然没有流出眼泪,但俊目中已略现泪光,心想,人间会有这等惨事,高平城中竟有这样的恶霸,武林中人,生平之志,就是锄强扶弱,除害地方,这个姓马的,我一定要给他点教训。蓝剑虹俯首沉思,正想至此,忽又听到另一个女人凄凄娇泣。猛抬头,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师妹易兰芝,双臂伏在桌上,秀面埋在臂中,不住凄泣,一双秀肩因哭得凄切而微微震动。蓝剑虹知道她是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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