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有心去说服我,又争论道:“你不应该相信久病床前无孝子的,你应该比我更重情重义吧。我姐姐说过,她遇到什么困难,不管多小多琐碎的事情,你都会耐心地帮她去做。我呢,明明之前和你也没有多少交集,可你就是能为了我,在车祸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帮我挡灾祸。你如果真的认同那种感情容易被破坏的观点,今天躺在这张床上不能动也很难说话的人就是我了。”
他狡辩了个半天,忽然也不知道他自己品出了个什么甜,又抿了抿嘴唇,压抑了他那嘴角正在逐渐上扬的甜蜜笑意。
感谢他笑了几秒,很快又意识到我还是柔弱悲苦的样子,停止了那不合时宜的表情。
他咳嗽一下,收敛了笑意,换做严肃脸,深深地看着我,微微抬起我的下巴,声音很有力:“你现在的痛苦都是为我承担的,我只会感谢你,为你做所有你需要做的事情,我绝不会感到为此觉得辛苦的。”
我的心情瞬间垮了。
他并不知道他又堵掉了我又一条表演作精的道路。
按他说的,我如果想通过表露疼痛让他帮我做事,那他只会怜惜我。
我疼痛得越久,表现得越煎熬,他只会更加觉得我当初付出的伟大,我在他心中的形象也只会越来越高大。
这种时候,我再叫他帮我做东做西,他帮我的时候就不叫“帮忙”了,那叫“献祭”,是信徒对信仰的神圣献祭。
就像新年时献祭给祖先的物品,谁会嫌弃供奉的水果和肉太多呢?谁会嫌弃买下的香太贵太重呢?
我绝望了,我的作精之路流产到不能再流产了。
我只能寄希望在闺蜜来看我这件事情上。
可是我等了一天,两天,三天……快一个星期过去了,我都快等得焦虑了,我的闺蜜还是没有出现。
我不是那种在逃生路上被动等待的人,我立刻对简议晨开口:【水水呢?】
水水是我闺蜜的小名,她全名叫简议水。
该死的无声发言,简议晨没有一下子明悟我的意思,还以为我要喝水,想摇高护理床,喂我喝水。
他最近工作有重点项目,比较累,陪我的时间又变少了,耐心理解我需求的时间也变少了。
看我说完,也没有向我求证,自顾自地动床又动杯子,等杯子送到我嘴唇边,看到我无声地说了他姐姐的大名,他才意识到我说的“水水”是指人,不是指水。
我服了,我真不觉得“水水”会产生误解的。
都那么多天,我哪天对他说过撒娇的叠词啊,我又不喜欢他,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活得像个孩子一样。
也不知道在他心里我现在是个什么形象了,但我很肯定,他心中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了。
第10章
明白我要找的是我闺蜜后,简议晨的热情很明显就下降了。
“找她啊,”他淡淡地说道,“近期你应该无法看到她了。她有了个喜欢的追求对象,像你一样疯狂,追到异国他乡去了,也不敢在别人面前讲话,却追得勤快。”他顿了顿,又说道,“你很会影响人。”
我应该是上辈子欠了他们家的,人在病床上躺了半年多,连电话都用不了的我,居然天降大黑锅。
什么叫我会影响人啊,明明是你们两个好的不学学坏的,潜意识深处就有着这种想法,才会被同化得这样快!
不对,呸呸呸,闺蜜是个好女孩,她就是追求人而已,不影响别人就不算是和我以前一样的变态。
为闺蜜在心底辩护后,我深刻反省了我以前的丑恶行径,在心底对老天爷发了起码十遍誓言表示再也不会这样了。
但反省过后,油然而生的是沉甸甸的委屈。
哇我受不了这委屈啊,这一切麻烦事的诞生还不是因为他们偷看了我的秘密?
我从来没有怪过他们看我的秘密,也算通过见义勇为来赎罪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现在还要受到这种煎熬?
本来以为闺蜜可以救我,可是最后发现不靠谱的就是不靠谱,什么都不能救我,真正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所以啊,我残破的身躯,求你坚强一点吧……我破碎的嗓子,求你给力一点吧……
我悲痛欲绝的样子让简议晨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他整个人呆住,惊讶道:“她不在会让你那么难以接受吗?”
我不想和他说话,继续沉浸在悲伤中。
他温柔了许多:“她不在我在啊,友谊就是这样了,能够长时间粘着你的只有恋人或者亲人啊,你还有我……”
滚哪,谁要你啊,我只要我闺蜜。
他越说,我越是惆怅难忍,憋屈着憋屈着,我就真的哭了。
我哭我求生渠道又消失了,我哭我最在乎的朋友居然在我还热切需要她的时候,居然追着一个男人跑了。
虽然我知道她不着调,但我真没想到她会那么不着调,她凭她的判断认定我是可以独立的了,然后就和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狗男人跑了!
我以后要交十几个闺蜜气她,气死我了啊!
我哭得鼻子都塞了,呼吸有点困难,不由得张嘴,不过我现在一动面部表情,就会隐隐不舒服,所以我艰难地用嘴巴呼吸片刻后,我放弃为我消逝的友谊大船痛哭了。
算了算了,不值得。
病号不要为难自己,没有人懂得爱自己的话,要更学着爱自己。
我自己给自己注入一管心灵鸡汤一样的语录,总算感觉身体好些了。
不过我不哭了,不代表我想搭理简议晨。
我因为还能用力呼吸,就在他面前一边用力吸着鼻子,一边看着虚空的一点,目光特别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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