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
“小兄弟,你也甭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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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快开了,车厢里其他卧铺的人陆续到齐。
小夫妻的孩子又哭了,一开始声音还不大,但很快越来越吵,小夫妻一直哄,却怎么也哄不好,吵得周围乘客心烦意乱,渐渐抱怨起来。
阮椒本来抱着书正在埋头苦读划重点,感觉周围环境越来越嘈杂,就抬起头来。
那对小夫妻一边哄孩子一边跟人道歉,可孩子就是不肯安静,搞得他们俩也是焦头烂额,毫无办法。
床对面的中年女人见了,慈眉善目地拿出一串铃铛在孩子面前摇晃,叮叮当当清脆动听,但孩子的注意力只被吸引了几秒钟,就继续嚎啕大哭起来。
乘客们越来越不满,阮椒担心还是自家养的鬼惹事,连忙往大包里看,苗小恒和李三娘轻轻晃了晃罐子,表示他们很乖巧——不是他们又出来看热闹,那是怎么回事?
阮椒心里一个“咯噔”,就往周围看去。
车厢里的座位是满员的,人气很旺盛,通常不会有什么邪祟,如果有,多半也是有乘客和阮椒一样,带了家养的鬼。
阮椒有阴阳眼,现在留心观察,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黑气?
黑气很淡,总量却不少,一丝丝地在车厢里萦绕,而顺着黑气去找来源……阮椒的视线,落在了还在帮忙哄孩子的中年女人身上。
阮椒心里顿时产生怀疑——这该不是个人贩子吧?他听说有很多人贩子会在车站里徘徊,往往靠着一张很亲切的脸来骗取年轻夫妻的信任,但是他们一找到机会就会带走夫妻俩的小孩儿,之后往人群里一钻,就很难再找到他们的踪迹。如果这女人真是做这个行当的,身上有这么多黑气就很正常了。
皱眉想了想,阮椒假装被吵到,把被子蒙在头上假装睡觉,实际上他的鬼魂迅速从尸体拉里坐起来,往城隍印氪信仰,去望那女人的气。
这一望,他就愣了。
望气的效果更直观,所以阮椒才发现那些黑气的确来自那女人,却不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而是黏在她的身体表面。而这个女人本身不仅没有作孽的红光,还带着淡淡的功德金光——也就是说,她发自本心地常年行善,是个真正的善人!甚至不是那种坏事做多了,试图用行善的方式来给自己消除罪孽的人。
……即使在古代,城隍爷见了这样的善人也都会先给三分尊敬的。
阮椒先是很尴尬,毕竟他直接把善人想成了人贩子,可反应过来以后,他的鬼脸就有点发青。
黑气黏在善人身上,这不就是说有什么东西盯上她了吗?别看善人现在没什么事,可这是因为功德护体帮了她。可要是再这么下去,黑气把功德给削完了,那就会损害善人本身了。
不行,这事儿得好好处理……
阮椒的鬼魂跳起来,在周围转了好几圈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顿时有点憋气——也是他当上城隍没多久,印灵叨逼叨的知识再全面,他也没办法立刻就全都融会贯通啊,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黑气的真正来源是什么,总不能贸贸然过去跟人表露身份吧?
算了,先预防。
阮椒的鬼魂直接走到中年女人的面前,氪信仰给她盖了个十天的章,想了想,又转身去给被吓得哭个不停的小孩儿也盖了个一天的,足够让他在车上的这段时间不受影响了。
做完这些,阮椒的鬼魂迅速回到身体里,睁开了眼,拉下被子。
与此同时,小孩儿大概是感觉不到脏东西的威胁了,哭声渐渐变小……
车厢里安静下来,中年女人以为是铃铛管用,就把铃铛送给了那对小夫妻,接着才躺在自己的卧铺上。之前急出了一身汗,现在缓口气后,她居然觉得这几天有点沉重的身体轻松了很多,就想着,身子骨舒坦了,应该也不用老去医院做检查了……
这个小插曲过后,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最终抵达帝都站。
那对小夫妻早在前站就下了车,中年女人则跟阮椒一样,是来帝都的。
阮椒跟在她后面,暗中观察,却没有看到有人接她,也没发现其他黑气出现。这青天白日的,他也不方便继续跟,只好先回学校安顿,等晚上再出去找。他想着,有神印指引方向,应该能顺利找到吧,到那时,再仔细看看这位善人身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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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达成父母生前的期盼,即使半工半读,阮椒依旧凭借不低的智商和十分的刻苦,考上了帝都最好的大学,并且随大流就读据说毕业后很容易找工作的经管学院。不过名校的课业很繁重,尤其是要想真正学到东西的,就会更加辛苦。阮椒选了很多课,很多知识点他都必须从室友那里找资料、笔记补回来,要尽快开始忙了。
帝都大学宿舍楼的条件很好,价格不便宜,却是宽敞的四人间。
阮椒推开302房门,迎面就看到了……一条迎风招展的裤衩。
那高两米的上铺上,一条白花花的大腿颤颤巍巍垂下来,人都掉下一半了,很明显,这是耍帅不成,翻身出错。
接下来是一阵的魔音灌脑:“小公举你回来了快救命搭把手——”
阮椒露出一个微笑:“小公举没力气,救不了。”
反正也摔不下来,挂一会儿怎么了?小公举不高兴了,有小脾气了。
第11章熊舍友┃在黑黢黢的长发里瑟瑟发抖。
感受到下方舍友熊熊燃烧的怒火,半挂在上铺的博洋立马改口:“不是小公举你是我二大爷!求帮忙求协助!要掉了要掉了快快快我的二大爷啊——”
阮椒这才施施然走过去,举胳膊推他后背,猛一用力把他掀上床:“胖头你该减肥了。”
博洋一个翻身滚进床里,探出颗帅气的脑袋笑嘻嘻:“我这叫精壮,可不能跟小公举的苗条腰身比~”
阮椒没好气地说:“我要报酬的,笔记拿来。”
博洋头一歪,靠在栏杆上。
“哎我说小公举,你回去这一趟脾气大了不少啊。”
阮椒心说我不仅脾气大了不少,我还直接挂了呢,你现在正跟尸体说话,就问你怕、不、怕!
当然他没真问——为了笔记也不能把这家伙给吓出个好歹来啊,就哼了一声:“我不是小公举吗?小公举有性格,脾气就是大。”
博洋被噎住,干脆地翻身下床,在书架上抽出好几个厚厚的本子递给阮椒,一脸的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