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道:“回来了,路上顺利么”
容越板着脸视而不见,“回父亲话,一路还好。”
容二老爷哦了声,吩咐:“那就回吧。”
容越转身就走了。
容渺睡了一觉睁开眼睛就瞧见了翠竹,她正拿起灯罩点火,见她醒了放下灯罩忙凑过来,“姑娘,现在起”
容渺又做梦了,脑中晕乎乎的,张开眼睛也差点不知今夕是何年,听了这句话才缓过来,嗯了声,拿过衣服开始换,心不在焉的听着翠竹说容越吩咐了醒了就去堂屋找他跟着他一道儿去老太君那里请安。
推开门被冷风一吹彻底清醒了,还在脑中徘徊的幻影登时消失的干干净净,容潋听到了动静也推开门,见她这幅样子就猜到了七八成,让翠竹离的远些,小声的道,“又做梦了”
容渺也小声回,“嗯。”
容潋:“又梦到什么了”
容渺想了想,梦里的事情她忘的差不多了,现在只记得模糊的画面,古怪的道:“梦到有人在唱戏。”
虽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但她们平常都跟着容越,两人又是双生子,在情绪激烈的时候两个人都有模糊的感应,两人一向亲密的很,有些事情两人不好和容越讲,两人就商量的来。
容渺从五岁就常常跟他说她昨晚做梦了梦到了什么什么,容潋一开始听得有趣,长大些又担忧她经常做梦身体是不是有些问题,只是见她整天神采奕奕也才放下担忧,听得多了容潋也习惯了。
容渺伸出手看了看,细长白嫩,匀称修长,指甲修的短短的,指尖圆润透着健康的粉红色,看了一会儿就赶紧收回袖子里,想着改日一定要买一把琴试试看。
翠竹在前面她没说全,她依稀记得梦里她长大了不少,坐在地上抚琴,身后有人手把手的教她,桃花瓣落到琴弦上,身后的人含笑说着什么,头探了过来,如墨的长发散在她膝盖上。
迈过门槛后容渺都在想散到她膝盖上的头发,容潋借着衣袖的遮挡拽了她下,容渺敛神唤道:“爹,娘。”
容越穿着一件崭新的石青色的团花暗纹长袍,头发用玉冠竖起,越发的丰神如玉,只是脸色沉着,容渺两人只一眼就知道容越的心情怕是不好了,也不多话,跟着容越五夫人身后去寿安堂拜见老太君了。
容越是小儿辈,当初离京和今日的回府都是悄无声息的,一众长辈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辈单独设宴,只是如今好歹也是个官身,家里得闲的全都召集了过来,容渺刚一跨入门就被一众人晃瞎了眼睛。
容渺回想着于妈妈的话:十姑娘八少爷
人真多啊。
容渺和容潋先给最上方的老太君请安,之后跟在五夫人身后听她轻声细语的道:“这是你大伯母这是你四伯母这是你七婶”
紧接着还有:“这是你三姐姐四哥哥八姐姐”
等叫完了人容渺看谁都是一个模样了,听着五夫人和她们说话也分不清谁是谁索性的低头扮羞涩。
老太君的儿孙多,一个几乎没见过的重孙子孙女也显不出来,只是容潋容渺两人一模一样实在是让人稀罕,老太君让他们往跟前站了站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又让跟前的老嬷嬷赏了他们一个一个玉佩才让她们下去。
等回来自个儿的院子,容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亏我们之前没住在伯府。”
刚刚每个人都亲亲热热的,记不得几夫人了还拉着她的手说话,看着挺和气的,只是这几十口人,加上伺候他们的丫鬟婆子小厮怎么也有几百口,平常没什么摩擦她是不信的,她只要想想就头皮发麻。
幸亏只是小住啊,若是在这伯府长久的住下去,容渺觉得自己怕是要被折腾死。
人多是非也多啊。
容渺心有戚戚然的洗漱睡觉去了,几乎是刚躺床上就觉得眼前风景一阵变幻,绣着香草锦麟的帐顶变成了雕梁画柱,铜锣声尖叫声传入她的耳朵,她还在想发生了什么事儿,胳膊就被人猛的抓住,一张涕泪横流的脸凑过来,“娘娘娘娘叛军到了宫门口了,皇上让您赶紧随着奴婢出宫。”
容渺就感觉身不由己的推开她,张口就斥道,“本宫难道是苟且偷生之辈陛下愿以身殉国,我身为一国之母自然要追随陛下,这里是未央宫,你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宫女接着哭道:“可是陛下吩咐”
容渺:“不必多说了,本宫心意已决,国之将亡,本宫自当陪陛下一同殉国,你伺候我多年一向忠心耿耿,不必随我赴死,现在宫内忙乱,你且随人一同出宫去罢。”
宫女还想再哭,容渺长袖一甩直接出去了,外面乱哄哄的,红色的火光映头了大半个天,号角声也渐渐逼近,她被来往的人撞的发鬓凌乱,脚步不停径直的跑向一处宫室,里面漆黑一片,她猛的推开门,“陛下”
背对着她的人缓缓转过身,长发半竖,身如修竹,面如冠玉,容貌昳丽,眼睛深邃恍如星河,嘴角半弯含笑,如月色皎皎,神如日光煌煌。
他看到她似乎有些诧异,张口道:“梓潼。”
、第3章
第二日用早膳的时候容渺就时不时的盯着容潋看。
等盘子碟子等一众撤下去容潋端着茶盅漱口的时候她还没回神,伸出手指头狠狠的在她额角敲了下才见她恍如梦醒,狐疑的看着她,“还没睡醒”
容渺额角一疼,哎呦一声捂了上去,揉了揉顺势也端起茶盅漱口。
今日刚送过来的小丫鬟见两人毫无仪态的打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拿起两块备好的帕子,提高了声音道:“请少爷姑娘擦手。”
容渺把两块帕子抽过来,其中一块递给容潋,吩咐,“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先下去吧。”
丫鬟被她这么理所当然的态度一噎,干笑两声:“是,奴婢就在外面候着,姑娘有事再吩咐奴婢。”
等出了门走远了才朝着地上啐了口,“乡下来的丫头也敢使唤我。”
又想起给于妈妈的塞的那些银子肉痛的很,以为是哪位姑娘屋里添人才把攒的银子送上去孝敬,谁知道居然是伺候这个乡下过来的丫头,铃兰想起来那几块碎银捂了捂胸口。
gu903();容渺对着铃兰的背影轻轻切了下,“奴大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