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楚斐将手机递到霍冬的面前,问。
霍冬垂眸一看,只见手机页面上显示着银行的收款通知。
“房款。”他答。
严楚斐拧眉,大惑不解,“什么房款?”
“严甯那套房子,我付!”霍冬看着不远处的摇牀秋千,淡淡地说。
那边,小太子坐在摇牀里,总统大人正弯着腰一下一下轻轻推着摇牀,逗儿子开心。
严甯跟在严谨尧的身边,一同陪着小堂弟玩耍。
严楚斐挑眉,看了看永远都是一脸冷漠的霍冬,又转眸看了看不远处逗小堂弟逗得喜笑颜开的妹妹,越发疑惑,“她愿意让你付?”
“六少嫌钱多?”霍冬瞥了严楚斐一眼,淡淡嘲讽。
她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这事儿别让她知道,严楚斐只要把钱偷偷收下就好了呗。
严楚斐才不会嫌钱多!
嘴角扯了扯,严楚斐心安理得地收起手机,一边噙笑点头,一边赞赏般拍了拍霍冬的肩,“你高兴就好!”
霍冬没有理会严楚斐的调侃,目光专注地看着不远处那笑颜如花的小女人,眼底心里不由自主地溢满了柔情。
冬日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犹如穿着一件五彩霓裳,美得宛若仙女下凡……
她的笑容很美,看着小太子的眼神特别的温柔,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霍冬的心,微微一抽。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无缘的孩子……
他和她的孩子。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这会儿只怕是可以抱着他的裤管喊爸爸了吧……
“和好了?”严楚斐见霍冬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妹妹看,不由好奇,用肩轻轻撞了撞他的肩,关切地小声问道。
“快了。”霍冬言简意赅。
嗯,快了!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和好如初了。
他们已经办了结婚证的事,并没有通知任何人,也叮嘱过姜小勇别大嘴巴到处乱说,否则打肿他的嘴。
不对外宣布已婚的事实,是严甯强烈要求的。
因为她觉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恨霍冬,所有人都知道她本是要嫁给迟勋的,可这突然就变了……
谁都会起疑心的!
所以他们已是夫妻的事儿,得暂时保密。
另一边——
“四叔。”严甯看着弯着腰逗儿子开心的四叔,轻轻开口。
“嗯。”严谨尧全部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我……”严甯咬唇,微微蹙眉。
严谨尧将儿子从摇牀里抱起来,转头看向一脸纠结的小侄女,“怎么了?”
“那个……”严甯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用吞吞吐吐的!”严谨尧一边轻轻颠着怀里不肯安分的儿子,一边淡淡催促。
严甯垂着眸咬了咬牙,再抬起头来时,神色变得异常严肃,诚恳请求,“请您别为难迟勋,他真的不是坏人!”
严谨尧盯着严甯看了几秒。
就在严甯以为四叔会毫不留情地拒绝时,却听见四叔淡淡地“嗯”了声。
“四叔你答应了?”严甯双眼一亮,惊喜交加地急问道。
严谨尧微微挑眉,半真半假地调侃,“要我给你写保证书?”
“不不不,不用,我相信四叔!”严甯忙不迭地猛摇头,谄媚地嘿嘿笑。
四叔这人吧,他愿意信守承诺的话,自然会说话算话,可他若不愿意……
那就算写一千份保证书也是白搭!
“嗤……”总统大人突然抽了口冷气。
因为小太子有眼不识亲爹,在亲爹脸上挠了一把。
小太子指甲挺长,直接把他爹的脸给挠花了。
长长的一条抓痕,红红的,格外显眼。
严谨尧脸上那难得的温和顿时敛去,冷冷看着“大逆不道”的儿子。
严萧楠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特别无辜地看着突然变得一点都不可亲的亲爹,感觉到亲爹似乎不高兴了,憋憋嘴,要哭不哭的。
一见儿子要哭了,严谨尧连忙对儿子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露出一抹和蔼可亲的微笑。
他倒不是怕这臭小子哭鼻子,而是怕孩子他妈发脾气责怪他连孩子都带不好……
“四叔啊……”严甯看着变得特别有“人性”的四叔,犹豫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试探。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才刚吐出两个字,立马又强调,急切的语气反倒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说!”严谨尧转头,目光犀利地盯着有些反常的小侄女。
“如果你最信任……算了算了,没事了……”
严甯最终还是放弃了试探。
她本是想问“如果你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你你会怎么样”……
但话未说完,她猛然意识到,这句话问出来必然会种下祸根。
四叔多精明啊,肯定能从她的言辞间发现端倪的,而一旦被四叔发现霍冬有谋反之心……
算了算了,还是不问了。
严甯在最后关头踩了刹车,因为自己的鲁莽,背上已被惊出一层冷汗。
严谨尧盯着严甯看了一会儿,突然淡淡喊道:“霍冬!”
严甯心里咯噔一跳。
以为被四叔发现了什么,整颗心瞬时就紧紧揪了起来。
她看着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的男人,竟紧张地手脚冒冷汗。
她怕,怕四叔发现了蛛丝马迹……
“四爷!”霍冬走上前来,恭敬地低了低头。
“听说你舅舅刑满出狱了?”严谨尧看着霍冬,语气漫不经心,目光却犀利无比。
“是!”霍冬点头。
严甯看着一脸冷峻的霍冬,怎么也无法把他联想成昨晚那个不要脸的无耻男人。
他现在真是表里不一啊!
人前的他沉稳冷静,可人后的他则完全相反。
她越来越怀疑,他是不是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不然的话,他这人前人后的模样反差也太大了吧!
严甯刚在心里吐槽完霍先生的人格,接着就听到“刑满释放”四个字……
刑满释放?
霍冬的舅舅坐过牢?
为什么坐牢?坐了多久?犯了什么事?
严甯满腹疑问,好奇得要死。
严萧楠在亲爹怀里不老实,总爱动来动去,严谨尧一边拍着儿子的背部,一边看着霍冬,“怎么不带他过来一起吃个饭?”
“不合适。”霍冬直截了当地说道。
就算他是总统的干儿子,他的舅舅也是没资格来总统家蹭饭的。
尤其刚出狱的舅舅怨气深重,来了也只会不欢而散而已。
严谨尧,“他的状态怎么样?”
“挺好。”
严谨尧点了点,表示放心了,想了想,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