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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拿证
“慕稀,我生病了走不动,你回来,我想你了。”
站在办证大厅里,慕稀紧握着电话的手已经被汗浸湿。虽然信息已经被她狠心的删去,可那些文字却在她临近拿证的时候,又那样不乖的蹦了出来——还有,还有他沉睡时虚弱的样子、还有他吻她时双唇干枯的感觉。
他到底是怎么啦?认识他六年,没见他这么虚弱过。
是恐袭那次身上的伤还没好吗?还是过度工作的压力造成的?
“慕稀,签字。”顾止安将填好的两份表格递到她面前。
“哦,好。”慕稀接过笔,看着‘结婚登记表’几个字,拿着笔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起来。
“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就可以了。”顾止安沉眸看着她,将手指在她要签名的地方。
“顾止安,你在回程的时候遇到夏晚了?”慕稀突然问道。
“是。”顾止安点了点头。
“他……他是不是病了?”慕稀低声问道。
“在S国市政府遇到他的时候,感觉他不太对劲;后来在机场遇到,似乎还没有恢复。”顾止安点了点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你见过他了?”
“见过了,他昨天住在我保镖的家里,就在我隔壁。”慕稀也没有刻意隐瞒,略略的说了与夏晚见面的原因。
“恩,回去的时间不算早,应该是去过医院了。”顾止安点了点头,看着慕稀若有所思的问道:“他看起来还好吗?知道你的事吗?”
提起夏晚,慕稀不禁微微走神,好一会儿才回答说道:“看起来不太好,很虚弱的样子。”说完后,特意看了顾止安一眼,认真的说道:“当然不知道我的事。”
“恩。”顾止安点了点头。
慕稀突然扯过婚姻登记表,在签字栏草草签上自己的名字的,将表格递回给顾止安,看着他沉然说道:“顾止安,我的事情,以后都不要让夏晚知道。”
顾止安沉眸看着她,见她的眼神毫不避让,便微微笑了笑,点头说道:“好。”
“谢谢。”慕稀转过身看向别处,声音轻轻的说道:“我和他不过是因为合作的时间比较久,所以相处得比朋友更好一些而已。”
“恩,我理解。”顾止安大方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表递近了办证窗口后,拉着慕稀去到取证窗口排队。
站在长长的队伍里,看着队伍里那些亲昵的身影,慕稀的心里不禁微微的发酸——这许多的新婚夫妻,有多少是两情相悦、有多少是利益相关、又有多少是同床异梦呢。
“慕稀,你的电话。”顾止安提醒她——她的手一直放在口袋里、一直握着电话,而这番电话响了差不多五六声,她却似未闻。
“哦,谢谢。”慕稀忙将目光从前面排队的人身上收回来,连号码都没来得及看便接了起来:“你好,我是慕稀。”
“小稀呀,我是张婶儿。”电话那边传来张婶儿熟悉的声音。
“张婶儿,什么事?”慕稀下意识的看了顾止安一眼,拿着电话往旁边走去。
“夏先生不在家,我去程成家看过了,他在那边呢。”张婶大声说道。
“哦,他过去了就不用管他了。”慕稀低下头,轻声说道。
“那边冷啊,没有空调,夏先生好象病着,脸色看起来很吓人啦。”听张婶儿的声音,似乎还很心疼的样子。
“那……”慕稀下意识的又看了顾止安一眼,他似乎并未留意自己的电话,便轻声说道:“张婶儿,我今天不回来吃饭,你不用管我。麻烦你帮我照顾他一下。”
“要不要让他过来在客房睡?他那边实在是太冷了。”张婶儿自作主张的问道。
“那……也不要,你把我的被子拿两床过去给他,帮他烧点儿开水、再熬点儿粥。问问他看过医生没有,提醒他按时吃药打针什么的。”慕稀小声说道。
“好好,我这就过去。这可怜的孩子,都病成这样儿了还在工作,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张婶连声应着,接着便挂了电话。
“工作?”慕稀不禁苦笑——对夏晚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工作了吧。
他留言里的软弱、他说的想她,也不过是一时的情绪罢了——情绪之后,他仍然是那个就远也不会输的夏晚、是那个让人仰视的跨国银行的行长。
感情,在他的生活里应该只是点缀吧,或者是高压工作后的一个放松的方式——他那种人,永远不会在感情上投入太多。
顾止安也是如此,正好,她也不必有对他有太多的感情回应,这样的婚姻,是她想要的。
慕稀收起电话走到顾止安的身边,看着他说道:“快到我们了吧。”
“恩,还有两对就到了。”顾止安点了点头。
“恩。”慕稀轻轻点了点头,嘴角轻轻的上扬着,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喜庆。
“恭喜两位,这是结婚证,请拿好。”政务大厅的工作人员,一脸的笑容,看起来满脸喜庆。
“谢谢。”
顾止安和慕稀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又同时转头去看工作人员递出来的红本本,然后同时伸出手去取。
“你们两位,是我这几天办证看着最般配的,男的俊、女的俏。”工作人员笑眯眯的,心情看起来极好。
“谢谢。”
慕稀轻轻低下头,顾止安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怎么看,两人也是旁人眼里郎才女貌的模板。
“结婚纪念日过哪天?”顾止安突然问道。
“呃……”慕稀抬头看着他,不禁鄂然:“我也是第一次结婚。”
“倒也是,那就今天吧。”顾止安笑笑,低头将那个红本本轻轻的翻开:内封里颇具中国特色的大红章、两人正祪襟坐的端正模样,于他来说都是一股陌生的气息——却又是让人情不自禁喜悦的气息。
“想这么远呢……”慕稀暗暗叹了口气,将那个小红本子与户口一起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我中午要去政府一趟,不能陪你吃饭了。晚上下班我去接你。”顾止安看着她说道。
“我不是那种需要早送晚接的女人,我自己忙起来也是不时间的,你不用太管我。”慕稀低头看着手中的红本,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我会让于佳佳每周发一份我的工作计划给你,当然,我并不介意你随时找我。”顾止安点了点头,看着慕稀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不为难的话,你的工作时间表也给我一份。”
“好。回头我让小雅发一份给你,不过我的时间不是那么规律。”慕稀笑笑说道。
“没问题,具体有什么安排我还是会先给你电话,但在你重要工作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不要打扰到你。”顾止安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对她说道:“现在先回家休息?我先送你。”
“去公司。”慕稀上车后,对顾止安说道:“那个京都银行的合同,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下午去政府就是安排这件事。明厉成在金融界也算得上一个人物,这次到J市履新(履行新职),市长借机举办个行业见面会,也是说得过去的。”顾止安边发动车子边说道。
“你想借行业见面会和他正式见面?”慕稀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恩。”顾止安点了点头:“虽然慕氏的合同是签了下来,但他不会让这个把柄一直落在你们手里,他越心不安、就越有可能做出不当的行为。所以必须找机会解除他的不安。”
“哦。”慕稀轻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不高兴了?”顾止安转头看她。
“没有,这些事情我不太感兴趣。”慕稀摇了摇头。
“他刚到J市,脚跟还没站稳,这时候我们做得过激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顾止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说道:“当然,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
“我没这个意思,好好儿开车吧,这个路段车多。”慕稀微微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从他的大手下抽了回来,扭头看向窗外——近中午的街道上,依然车来车往;有的司机因为堵车而开窗骂人、发传单的小伙子们在车行区自如的穿棱着、马路上行人脚步匆匆。
很普通的一天,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着。
慕稀的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微笑——这一天,于她来说到底还是不同:从单身到结婚、从女孩到妇人,今天开始,她便和身边这个叫顾止安的男人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今天开始,她不再是哥哥们呵护着的小公主;今天开始,她彻底放下对爱情的幻想,踏踏实实的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今天开始,夏晚,就只是朋友、只是曾经合作过的伙伴了。
慕稀握着电话的手,慢慢的放松——就像将那不曾握住的过去,慢慢的松开……
第二节:病中的夏晚
程成的公寓里,夏晚正窝在床上打电脑,张婶进出这里,也和自家一样的习惯自由——这当然不是因为夏晚,他还没有这样的亲和力。
这都是因为程成。程成在给慕稀做保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几乎是24小时紧跟慕稀的,小伙子长得帅气腼腆、对慕稀的事情也上心,所以张婶儿对他也会多加照顾。
“张婶儿,你来来去去的,晃得我的头都晕了。”夏晚从电脑里抬起头来,伸手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看着张婶那张皱着眉头的脸,语气里不禁带着些委屈。
“屋子长时间没人住,要打开来通风;这屋子又没有暖气,穿堂风肯定得把你吹坏,所以开窗的角度很重要;再说你这一看就是感冒体虚,要多喝白开水。”张婶将灌好的热水壶放在他的床边,看着他叹息着说道:“你虽然年轻身体好,可也经不住这样折腾。”
“谢谢张婶儿。”夏晚合上电脑,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看着张婶儿微微笑了笑:“张婶儿,慕稀昨天几点回家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小稀昨天通知我不用过来做饭。早上又打电话给我,说你在家里,让我过来照顾你。”张婶儿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夏晚问道:“夏先生,你昨天晚上睡在我们家里了?”
“恩。”夏晚点了点头。
“那你和小稀……有没有……”张婶儿眼睛不由得一亮,盯着夏晚问道。
“我病了,你看到了。”夏晚微微笑了笑,看着张婶儿说道:“你们家小姐脾气不太好,我若不是病了,她也不会收留我。”
“那倒是。”张婶儿似乎有些失望,转身继续抹自己的桌子,边叹息着说道:“那也不是小稀脾气不好,而是小稀有底限。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留一个大男人在家过夜当然不行。”
“是。”夏晚点头。
“我说夏先生,你和我们小稀之间,到底怎么样?”张婶儿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夏晚问道。
“我向她求婚,被她拒绝了。”夏晚笑笑说道,那笑意里有些许的无奈。
“当然了,哪儿有求婚一次成功的。你再多求几次就成了,我看小稀对你还是不错的,这么些年,身边来来去去的那么些人,也就和你能聊得来了。”张婶儿刚才还带着愁绪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这表情的变化,直接而可爱。
“好,我就多求几次。”夏晚微眯着眼睛,微微的笑着,片刻之后,眼底的笑意却慢慢的敛了下去——多求几次有用吗?
沙漠里那样温柔的相处与挽留,她依然选择不辞而别,她该是有决定了吧。
慕稀,爱情有时候会和人开玩笑,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计算清楚,对你感情有几分是疼、几分是宠、几分是怜、几分是爱;
可经沙漠一旅后,对你却有越来越多的想念,这样的想念已不受我理智的控制——或许,人在不同的时候真的会爱上不同的人;或许,我对安言的爱情,再不舍得,也终究会成为过去式。
也或许,只是因为病了、身体的虚弱会让人变得软弱、变得害怕寂寞,所以迫切的想要有个人来陪……
在张婶儿离开后,夏晚在床上眯了一会儿便被喻敏的电话给吵醒了。
“不是说了我这三天休假吗!”久病未愈的夏晚,被电话吵醒后不禁有些脾气。
“行长,我在外面给你打电话。”喻敏的声音一片严肃。
“什么事?”夏晚微微一愣,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感觉老沈在查你。”喻敏沉声说道。
“……”夏晚握着电话,微微沉默。
“他以年终总结做数据为由,从财务调走今年所有的合同,包括你私人的报销记录。”喻敏接着说道。
“我知道了。”夏晚淡淡说道。
“行长……”喻敏没想到夏晚的反应这么淡——除了开始有些意外,后来几乎是毫无反应的。
“恩,不必管他。S国政府的贷款合同处理好了吗?”夏晚似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依然只关注着手里的项目。
“在做分单计划,大约还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全部完成。”喻敏忙回答说道。
“对老沈,和从前一样,该汇报的汇报、该商量的商量,不要有什么异常。我后天到行里来,你在做S国的合同分单时,同时关注‘华安’的竞标情况。”夏晚简单交待着。
“好的,另外Carlyle与华安达成了投资协议,在他出国前便签定了意向合同。原计划今天上午是正式的合同签定与发布,不知道什么原因推迟。但这份投资合同肯定会签。”听电话那边喻敏的脚步声与翻动资料的声音,她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是占股分红、还是对赌?”夏晚轻挑了下眉梢,紧声问道。
“对赌。”喻敏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继续跟进。有事给我电话。”夏晚交待完后,便挂了电话。
原本头疼得不行,人也昏昏沉沉的不甚清醒,喻敏的这通电话却将他的睡意通通打消——短短五分钟的通话,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沈从宽在查他,也就意味着Mike对他的信任还始有所松动、意味着S国的这一单,到底是触到了Mike不愿被触及的威严——对,是威严而不是利益。这一单给总部的利益足够,却是夏晚强势的将执行权签在了中国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