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他妈妈,没事就好。”安言点了点头:“人有时候总是会做出些奇怪的事情,不过倒是让安齐下了定居国内的决心了。”
“对于安齐的决定,齐进洁最后也会妥协的。只希望她的骄傲能一直保持下去,不要来打扰你爸妈现在的生活。”慕城将冲好的牛奶放进安言的手里:“先喝杯牛奶,处理完这两份文件,我们就回去,今天我在家里做饭。”
“我相信齐进洁虽然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感情上头,却骄傲得不屑回头。”安言捧着牛奶看了慕城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真正骄傲的人,不屑回头。如你!如我!”
“胡说什么呢,别人的事情说说就算了,扯到自己身上干什么!”慕城脸色一沉,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
安言只是微微一笑,捧着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并没有试图去安抚慕城有些着恼的情绪。
“安言,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慕城放下手中的衣服,走到安言身边,挤进她身边的沙发,看着她略带思索的脸,认真的说道。
安言抬眼看着他笑了笑:“你不要给我放手的机会。”
“好。”慕城拿下她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轻捧起她的脸沉沉的吻了下去:“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我爱你、爱儿子、爱这个家;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更好的爱你们!”
“好。”安言伸手轻轻摸着他的脸,主动回应着他的热烈——似乎在他每次感到不安的时候,他都会这样的吻她;而她知道,她的回应,能给他安心的感觉
唇舌纠缠良久,两人都有些情难自禁的气喘,慕城侧身将她圈在沙发里,低声说道:“是不是,偶尔还对这段感情没有信心?”
“我有,你为这段感情所做的所有努力,我都知道。”安言将身体完全放松的靠在沙发上,双手搂着他结实的腰部低低的说道:“我会和你一样努力的。”
“记住你说的话,不许轻易的说放手、说不回头的话!”慕城张嘴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咬了一口,在看到她吃疼的皱起了眉头时,又压上双唇在她的唇间轻轻的研磨着、啃咬着、吮吸着。
“慕城,你有没有觉得你太霸道了?”在他偶尔停下的空隙里,安言努力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哪儿有那么多不许!”
“因为你太优秀、太漂亮;因为我在意你、紧张你;因为我,太爱你!”慕城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轻抚着她的脸,唇间轻语诉说与吮吸辗转,在唇舌纠缠之间,还不忘腾出空来提要求:“安言,和安齐保持距离,就算是哥哥也有男女之别不是!”
“可是……”安言反对的话还没说完,又被他给吻住了。这个狡猾的男人,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当然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慕城边吻着她、边低低的笑了:“安言,我是个小气的男人,我不介意你也做个小气的女人。”
“切,我要是小气,你就不用活了!”安言笑着咬了他一口,却换来他更深的占有——
…………
“恩,我抱你过去洗澡。”慕城用力抱了她一下后,这才抱着她去冲了澡,回到卧室又将被子床单重新换过后,陪她一起躺了一会儿。
“饿了没?我去做饭。”慕城凑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再睡会儿,等下一起起来,快过年了,我们把家里布置一下。”安言将手搭在他的腰间软软的说道。
“会不会太累?”慕城轻皱起眉头,大手在她的腰间轻揉着:“平时张妈都有来做,家里也没什么要布置的吧。”
“每次过年,我爸爸妈妈都一起打年货、扫房子,感觉好有年味啊。”安言自他怀里仰起头,一脸的向往。
“好,那我们也一起去打年货、扫房子,不过你要先睡会儿,我起来做了午饭,咱们吃了再开始。”慕城低头在她清亮的眸子上落下一个温润的吻。轻轻闭上眼眼,想起小的时候,每到过年,他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谁也不理,自然的,除了慕稀也同样没有人理他就是了。
待到长大后,每到过年,他都会和傅斯安一起去法国的一个农庄里呆着——那里有着他喜欢的那种温暖却不浓烈的阳光、有满园的醇酒香味儿、有热情的农庄主、让他得以暂时的忘掉新年里的寂廖。
多少年了,他的新年,没有家人、只有朋友;没有喜庆、只有寂廖;没有温暖、只有仇恨;以至于让他习惯了这样冷清而远离的新年。
现在,他有家了呵!
有这样一个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女子,说要和他一起来布置新年——一个属于他的、有爱人、有家、有温暖的新年。
“慕城,我们一起,过以后的每一个新年,属于我们的。”安言伸出双手牢牢的揽住他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温柔的声音有股让人融化的力量
“好,今年我们两个;明天我们一家三口;后年人们就一家四口。”慕城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暖暖的说道。
“喂,你把我当猪了?哪儿能连着生呀!”安言不满的说道。
“那算了还是不生好了,太辛苦了。”慕城想想她怀孕辛苦的样子,又觉得心疼与不舍。
“顺其自然吧同。”安言低笑着。
两人慢慢的聊着天,安言终于还是困极睡去,慕城看着她温软的睡颜良久,才起身去准备午餐。
换上便衣,穿上平时张妈穿的围裙,虽然只会做简单的煎蛋和意面,却仍觉得这样的主夫感觉,十足的温暖与惬意。
安言起来后,享受了慕城的爱心大餐后,两人惬意的坐在阳光房里,隔着透明的玻璃晒着太阳——一本书、一杯牛奶、一个陪着说话的人、满室冬日暖阳,这样一个温暖而沉静的下午,抛开纷杂的喧嚣,只觉得生活是如此的静好
慕城回到房间拿了毛毯给晒着太阳就睡着的安言盖上,然后在她的身边安静的坐下来——不接电话、不回邮件,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她看的书、喝着她没喝完的牛奶,晒着那缕还温暖着她的阳光,只觉得,有家的感觉,幸福得让人想哭。
…………
安言在阳光下差不多睡到五点,醒来便看见慕城将头靠在她的身上,翻看着她睡前看过的杂志。
“我又睡着了?”安言伸了个懒腰问道。
“恩,小睡了一会儿。”慕城放下书,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出去散散步?”
“天都快黑了呢,收拾屋子吧!”安言皱了皱鼻子,有些懊恼的说道:“我现在可真能睡,这一天时间睡觉都花了大半呢。”
“该睡的,一个人睡两个人的觉呢。”慕城拍了拍她的脸,轻声安慰着她,扶着她的腰帮她站起来后,在她的指挥下开始收拾屋子。
慕城拖地、安言擦家具;慕城换床单窗帘、安言与他一起打包好放在门口准备送干洗。
等到将家里所有的地方都收拾干净,两人便抱着换下的被单窗帘送了出去,然后又去商场买了一大堆的年货回来——春联、窗花、中国结、各种的鲜花、将家里布置得红红火火、一片喜庆!
“有没有过年的感觉?”站在屋子的正中间,安言扯着慕城的手臂,将头歪在他的肩上满意的问道。
“有。”慕城侧过头,在她的脸上轻吻了一下,回眸看着满屋的热闹,眼里是浓浓的暖意:“以后的每一个新年,我们都要这样。”
低头看着这个吊在自己手臂上的女子,余光里那满室热闹的喜庆,慕城的眼底,不禁漫上一层轻暖的雾气。
…………
“来了!”响亮的门铃声打断了满室的沉静。
安言出声应着,却看着慕城小声嘟哝了一句:“这么晚,会是谁?”
“斯安吧,每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一起飞去法国。”慕城扶着安言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到门口开了门——果然,正是傅斯安。
“城哥,新年好。”傅斯安一身便装,提着一瓶裸装的红酒站在门口。
“进来再说。”慕城侧身将他让进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沉声说道:“今年别去了吧,在这里一起过年。”
“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今天是来向城哥和嫂子告别的。”傅斯安看着慕城低声说道。
“也好。”慕城点了点头,带着傅斯安走到里面,对安言说道:“我和斯安喝一杯,你先回房去休息一下,晚上我陪你一起看碟子。”
“好。”安言点了点头,转头对傅斯安说道:“明年我陪你们一起喝。”
“谢谢大嫂。”傅斯安轻轻点了点头,看着她莹润的眸子在灯光下一片琉璃的亮色,透亮的肤色此时也润出粉红的颜色来,傅斯安喉头不禁微微一紧,忙从她的脸上收回了眼神,掩饰似的咳了两声,便大步的走到了吧台里。
慕城的眸光微微暗了一下,走过去将安言揽在臂弯,低头轻声说道:“不想睡的话,就自己玩会儿电脑,我们一会儿就好。”
“没事,你们聊,不用惦着我,我进去靠一下。”安言朝他摆了摆手,微笑着往卧室走去。
慕城这才转身走进吧台,打开傅斯安带来的红酒——与往年在农庄一样,两人并不说话,只是闷头喝酒。
差不多半小时,一瓶洒全部喝完。
傅斯安站起来对慕城说道:“城哥,照现在这样运转下去,我们南区的销售,完全足以弥补北区和西区的损失,现金流从三月起,就可以进入正常循环。c&a如果能在三月正式推出,以‘梵莎’为切入口,一举进入所有a类城市的超级百货公司,那么亚安项目资金的持续进入,便是十拿九稳。公司的运转与银行贷款都不再成问题。”
“方稚在里面呆了这半年,慕青多有动作,但都没动得了。我们或许可以借慕青的动作,直接进入下一步行动。”傅斯安低声说道。
“好,你和井然商量一下,时间就定在三月。”慕城将手重重的压在傅斯安的肩膀上。
“那我先去了。”傅斯安点了点头,伸手覆住慕城的手半晌,两人转掌紧紧相握后,傅斯安转身离开了慕城的家。
…………
“斯安走了?”安言歪在贵妃椅上看着地方台的晚会,见慕城进来,便随口问道。
“恩,他定了明天的机票去法国,今天来告别。”慕城走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满嘴淳香的浓郁的酒气熏得她直皱眉头:“怎么喝这么多?”
慕城略显醉意的对着她吹了一口酒气,在看见她直往后躲时,又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轻笑着说道:“这是我们每年过年的固定节目,今年我不能与他一起,他便提前过来了。”
“那他今年不是一个人?好像有点儿凄凉的感觉。”安言用手扇了扇那熏得人发晕的酒味儿,皱着眉头看着慕城。
“他还有事情要忙。”慕城轻声说道:“再说,他知道我们恩爱,自然也不好意思过来当超级电灯炮不是!”
“自说自话。”安言笑了笑,调整了一下在他怀里的姿式,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着节目,直到偎在慕城的怀里安静的睡去……
傅斯安回到公寓后,将行李收拾好放在门边,然后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冬天里有些刺骨的凉水肆无忌惮的冲洒在身上,成功的浇醒了他有些发晕的脑袋——早就说好不再对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就说了找个女人来让城哥安心,却总是在见到她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移不开眼去。
傅斯安,你太没用了,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你不是个男人!
傅斯安一拳重重的打在墙上,在水花四溅里,手背上的血色也一起溅了开去,而他似没痛觉一般,只是紧紧闭上了眼睛,良久之后,才从冷水里撤出来
在手上贴了创可贴,端着一杯红酒站在窗前,因着近年了,连街灯都比平时要亮了好多——在到处都是一片热闹喜庆的时候,一个人的他,似乎显得越发的孤寂起来;却也让他越发的不敢再对爱、对家有不切实际的奢望。
自被慕城救下的那一年开始,他们就是两个人一起过新年、一起去农庄里酿酒、一起躺在农庄里的田里看星星,那没有约定却默契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四年。
终于走到今天,城哥有了自己的家;终于,这新年,就只剩他自己了。
“城哥,三月以后,让那个女人彻底的从这世界上消失,就再没人来针对你了;你和安言,一定会永远幸福的。”
傅斯安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刷的一声拉上窗帘后,转身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那盒已经冻得发硬的蓝美人蛋糕和在桌上,看着它们虔诚的说道:“对不起,要把你们吃掉了!”
说着,也不管那蛋糕放了这么久会不会已经坏掉了,也不管自己刚冲了冷水澡是不是能吃冷的东西,便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红烛,倒上一杯红酒,举起来对着那蛋糕轻轻说了句:“新年快乐!”
轻啜一口红酒,感觉到那淳甜的液体自喉间流下后,便埋头将那五个蓝美人慢慢的吃下——早已变了味道的蓝美人,在他吃来,却如同吃着世上最美味的蛋糕一下,心里的满足和甜意,已经超过了任何一个新年的时刻!
…………
第二天是年前最后一个工作日,j市在今年少有的下了两场雪后,今天又下起了大雪——这一次,没有预热期,直接的就是鹅毛大雪来得铺天盖地,从办公室的窗外看出去,一会儿已经是白芒芒的一片。
外地的工人都已经提前放了假,傅斯安也乘最早一班航班去了法国,办公室里的高级白领们,手上也都是一些收尾的工作了。
“安言,工作结束了吗?”随着慕城声音的响起,安言抬起头,便看见他已经推门而入。
慕城今天没有穿正装,一条浅色牛仔裤,上身是白底红色波点的衬衣,外面是一件烟灰色开衫毛衣,脚下一双中国红的麂皮鞋,黑色的羽绒大衣抱在手里,看起来典型的时尚先生,却又年味儿十足。
“好了,可以走了。”安言点了点头,将放假期间要赶的图纸和电脑一起放进包里,拎着大包从办公桌前走了出来。
同样的,安言也穿一条浅色孕妇牛仔裤,上面是烟灰色衬衣,外面穿一件白底红色波点的小西服,脚下是一双皮毛一体的红色雪地靴,柔顺的长发低低的盘在脑后,看起来温婉又干练。
“我们去店铺走一趟,趁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下几个重点商场的经理。”慕城从衣架上拿下羽绒大衣帮安言套上,边对安言说道:“你就别和我一起去了,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家。”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安言点了点头,配合慕城的动作穿好外衣后,看着他倔强的说道:“这一次的新年,不论你干什么、不论你在哪里,我都陪着你。”
“给商场经理拜年可不是件有趣的事,走来走去会很累的。听话,别去。”慕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柔声说道——是的,他不想让她去!
他知道,在她的心里,一直装着他带着设计师团队站在顶级t台上的光芒四射的样子;一直装着初遇见他时,他一身傲气的张扬样子。
现在的他,不仅要收敛起这些光芒,还要低姿态的去求这些商场经理收下他的客情礼品——他可以受这样的委屈、接受这样的转变,却不愿意让她看见。
他希望,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是那个肆意张扬的慕城、那个才华横溢的慕城。
“爸爸妈妈都做好饭在家里等你了吧,回去晚了他们也担心是不是?”慕城低声劝着她。
“我和爸爸妈妈说了,会晚些回去。”安言淡然却认真的看着他——眼底执着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今天她是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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