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这个时代也在改变着她影响着她。
就在她深思的时候,不知何时一个男子已经站在旁侧,“在想什么”
凌熙挑眉,她用不着回头看,已经猜出此人是谁了。
眸子看向水中的俊逸倒影儿,她低声问道:“表兄也回来了”
苏无忌轻轻应了一声,浅浅一笑,“表妹这么晚不睡觉,站在此地做什么莫非在看鱼”
凌熙却问道:“表兄觉着我是鸟还是鱼”
苏无忌狭长的眸子一转,薄唇一勾,“为何有这么一说”
凌熙道:“人总是说鱼儿鸟儿是最自由的,但是不论是鸟是鱼,也有局促一面,鸟儿固然能自由翱翔,却是飞不出这天空,鱼儿虽然可随意游泳,也不过是方圆之间。”
“你是说我大雍国的鱼儿与鸟儿”
“算是。”
苏无忌笑道:“表妹,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乎”
凌熙哼了一声,轻哧一声,“表兄说的又是这句老话。”
“不过我觉着表妹说的也不对。”
“哦”
“麻雀也有变为凤凰的一日,鱼儿也会鲤鱼跃龙门,也就是说,只要努力,成龙成凤则会指日可待。”
“可是高高在上的龙族也会担忧金翅鸟的杀戮。”凌熙的足尖一点池水,眸子如水晶般剔透,缓缓道:“人生短暂如斯,又何苦不快乐就是一步一步爬到至高点,高高在上也不一定真是快乐。”
她想起了后世余某人的一番话再高的职位,再多的财富,再大的灾难,比之于韶华流逝,岁月沧桑,长幼对视,生死交错,都成了皮相。北雁长鸣,年迈的帝王和年迈的乞丐一起都听到了;寒山扫墓,长辈的泪滴和晚辈的泪滴却有不同的重量。注
凌熙却一直眯眸,眸光潋滟如波,沉稳地说道:“而我更向往自由,喜欢享受,喜欢无拘无束,但可惜寿命有限,青春更是苦短,早日实现我的目标真是很难。”
说起来,快乐其实简单,也不简单。
而她喜欢的是舒服惬意的自在,更喜欢一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此刻苏无忌斜斜挑眉,当他做出这个细微的举动时,表情就显得说不出的惑人心魂。
他觉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想法与见地,与他见过的很多文人都不同。
颇有一些老庄墨韩的意境
苏无忌狭长的眸子慢慢瞧向了她,觉着她心思淡然如流水,指尖怎样都握不住,她又潇洒如清风,绝不会轻易地为某个男人停留驻足,但这样美丽的女人却令他很是欣赏。
他又向前两步,站在她的身侧,水中倒映二人身姿,堪可入画。
对于这样的女人,真是很难对付。
苏无忌语气低柔,循循善诱地道:“那你就嫁给一个男人,让他成为你的天你的地,让你依靠,你会自由自在,其他的事情都让这个男人来面对。”他意有所指。
凌熙无情地笑了笑,这态度完全在苏无忌的意料之内,而她雪白的足尖交替拍打着水花说道:“表兄还真是喜欢开玩笑,要知道这世道的男人也是靠不住的。”
苏无忌想起了开国皇后的笔记本写着这句话:大雍朝的男人也是靠不住的。
她们果然是同一种类型的人,至少目前是的。
但是后来,开国皇后还是隐姓埋名地嫁给了姬家的祖上,成为他的祖祖祖祖祖祖祖母。
既然自家的祖上可以娶上这种女子,没有道理自己会娶不上。
苏无忌忽然间又觉着信心满满,缓缓说道:“太晚了,女人更不应该熬夜,还是早些休息。”
凌熙抚了抚鬓边的发丝,优雅地一笑,颔首说道:“是啊,熬夜会有损我的美貌,明早起来还要按摩呢。”
听到了按摩二字,苏无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泽。
凌熙从水中收回了双足,水花飞溅,惊起一群鱼儿远游,她手中拎着鞋子,如玉如雪的赤足走在光滑的石子路上,如最完美的雕工雕琢而成的艺术品,令人挪不开视线。
苏无忌目光凝视了片刻,笑了笑,“表妹,我们的婚约还是作数的,什么时候都可以。我一直等着你的答复。”
凌熙没有回眸,淡淡说道:“希望你不要等到白发苍苍,而我已经子孙满堂。”
“白发苍苍,我也是会等的。”
因为,她值得。
子孙,也只能是他的子孙。
本来他想说自己是靠得住的,不过她定是不会相信。
毕竟,当初那开国皇后也是被人所欺,一世一双人帝王怎可能真正给她
后来开国皇后索性离开了帝王,嫁给了他姬家的先祖,方才获得了女人的幸福。
一夫一妻,他可以做到,姬家多数的男人都可以做到。
这些事情,他可以慢慢证明。
生命的每一日都是从清晨开始的,清晨,依然晴空万里,天上只飘着一丝白云,并不厚重,亦无法把炽热阳光挡在云层之后。
阳光透过窗棂,照耀着白色纱幔,院中的绿树婆娑,调皮的风将纱幔来回掀动个不停,却带来一阵燥意。
苏无忌在院中轻轻挽了一个剑花,随意挥舞了几剑,心不在焉。
这时候那个姑娘应该在按摩之中,屋子中被帷帐遮挡的严严实实。
希望她去了清凉书院后,也可以处处这么小心防范着。
而他刚刚结束了这一天的晨练,外面就有一阵轰隆隆的车马声传来。
“姬三,外面怎么了”他长剑一收,姿态潇洒地抛入了匣子中。
“公子稍待,我看看。”
姬三几个纵跃,跳到了墙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发现一个长长的车队前来,他知道那是大秦国的人送货物来了。
这个场面一出,很多人便瞧到了眼中。
如今,苏府周围总会出现一些人,有瞧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有一些当日过来打秋风的亲戚。
gu903();苏家如今就在风口浪尖上,有些事情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