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进一步地解释道:“同志们,我们必须清醒地估计到当前的复杂局势和具体对手,俗话说: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郝鹏举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军事活动经验的老手,既然亲自出马,这就说明他决心要干出一个样子來,”
“是这么回事,”众道,
陈毅接着说:“目前掌握到的情报,只是提供了一些疑点,单凭这些还不能作出全面而确切的判断,看來光靠背靠背地分析是不行的,要面对面地看看郝鹏举究竟要向我们摊出一副什么牌來,”
“同志们,”谷牧恳切地劝阻说:“郝鹏举是只老狐狸,陈诚是个大军阀,他们是什么坏事都干得出來的,陈老总,你不能去冒这场风险,”
陈毅郑重地说道:“知己知彼,这是决定一场斗争胜败的重要条件,我们不能一般地判断敌情,必须摸清他们的老底,不然的话,我们就有可能陷入被动,”
“这是他们挖的口大陷阱,司令员,你是无论如何去不得的,”参谋长陈士榘说,
“谢谢同志们的关心,”陈毅微微一笑,“但是,大家对我们的对手理解得还不透彻,郝鹏举不会那么愚蠢,他若是有什么阴谋的话,要的是整个的华中地区,并不仅仅是我的一颗脑袋,”
干部们默默地望着陈毅,个个都是一脸的激动神情,
“今天是二十四号,郝鹏举留给了我们四天时间,现在是分秒必争,这四天还可以做很多工作,各方面都要紧急动员起來,应付这场可能就要爆发的事变,”陈毅说着转向华野二纵的主要干部,“你们二纵分散出去发动群众的部队,要尽快地集中起來,”
“一天的时间就足够了,”华野二纵的三位负责干部同声回答,
“越快越好,能够提前就尽量提前,行动要保守秘密,不可暴露意图,”陈毅叮嘱了几句,又向情报处长说,“马上发报给南京和徐州情报站,要他们密切注意将介石等人的动态,随时保持联络,”
“好的,”情报处长应了一声后又说,“我们已经向几个情报组布置过了,要他们分别注意当地反动派的动向,侦察连正活动在郝部四周,监视他们的一切行动,”
“好,”陈毅转过脸來,望着韦国清说,“你们防区靠徐班庄最近,处在我部的前哨上,要马上着手作战斗准备,免得临时措手不及,”
“是”韦国清打了一个立正,
“嗯,”陈毅又对邱也民说,“你们县大队集结在青欢公路一线待命,”
“是,”邱也民爽脆应诺,
“好,”陈毅转向谷牧和朱明远说,“你们两位,现在就要着手作支前的准备工作,先在有关人员当中秘密布置一下,让大家有个数,一旦事情公开,就可以很快地投入大规模的发动工作,我们等会再研究一下,拿行动方案來,”
“是,是是,”谷牧和朱明远连声答应,
“同志们,时间紧迫,有备无患,我们先來研究一下大体部署,”众人随陈毅走到壁前,谷牧拉开帷幕,露出了大幅的苏鲁地区地图,
这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这一天,徐班庄村热闹非凡,沿街张灯结彩,满庄鞭炮轰齐鸣,街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标语,店铺门前热闹非凡,纠察队满街乱窜,吆喝着维持秩序,笙歌箫鼓,美酒佳肴,在这貌似歌舞升平的景象后面,隐藏着一场极为险恶的阴谋,
第一百四十三章阴谋延伸
从大清早起,郝鹏举手下的八大金刚处长、各师长、团长们乘着高头大马,由侍从们簇拥着,左顾右盼,得意洋洋地招摇过市,在纠察队的弹压下,欢迎的群众有气无力地摆动小旗,呼着口号,
最惹人注目的要数那八大金钢了,他们都带着全副武装的卫队,那副自以为八面威风的滑稽相,真使人肉麻作呕,广场上红毯铺地的甬道两侧,盆花已经撤去,代之以一批全副武装的打手,最前面是几十名飞虎队员,一个个头扎黑纱巾,袒胸露臂,怒目横眉,一律捧着鬼头大刀,裸露的胸膛上刺有一只插翅的飞虎,
再后是一批马弁,一色紧身衣靠,排着十二只娱蚣扣子,兜裆滚裤,薄底快靴,腰插匕首,手提匣枪,全都翘着大机头,最后是步枪队,枪上上着雪亮锋利的刺刀,一眼望去,刀光剑影,虎视眈眈,令人触目惊心,
打手们见郝鹏举出來,一声呐喊,挥刀举枪,做出一副恶狠狠搏杀的架势,
第一大金刚得意地瞅瞅众人,炫耀着自己的“杰作”,
众人发出一片钦羡赞叹的声音,
这时,只见郝鹏举嘴角上挂着一丝笑纹,叫人摸不透究竟是欣赏还是讥讽,
“果真能把陈毅吓倒,那真是万幸,”郝鹏举干笑一声说,
“郝总,”第一大金刚摆出,副飘飘然然的姿态,“至少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我操,”郝鹏举突然脸色一沉,出人意料地说道,“好,”
正说着,街口那边蓦地腾起了一片欢呼声,众人抬头望去,一个副官慌慌忙忙地跑來报告说:“陈司令和夫人等人到了,”
“真是笨蛋一个,”郝鹏举怒视第一大金刚,厉声叱责,“还不赶快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撤去,”
“这个是,”第一大金刚丧气地冲着打手队一挥手,大声喝道,“都给我滚开,”
打手队一哄而散,
一道人群的洪流冲过街口向广场涌來,彩旗挥舞,欢声雷动,纠察队象一撮枯枝腐草,漂浮在人群的海洋里,被挤撞得踉踉跄跄地站都站不稳,更不用说维持秩序了,在环堵的人墙当中闪出了一条通道,陈毅和夫人并肩缓步向广场走來,不住地欢迎的人群招手致意,
宴会厅前鼓乐大作,吹鼓手们涨得面孔通红,满头热汗,前仰后合一股劲地吹奏着,“百鸟朝凤”的曲子,洋溢着欢乐的激情,表达出了滨海地区人民对陈毅将军的无限情意,
郝鹏举望着这轰动的场面,脊背间隐隐放射出一股冷气,这里人心向背的实际情况,比他原先料想的要严重得多,他骤然感到了自己的孤立,一股深沉的隐忧袭上心头,
司令员陈毅与夫人顺着红毯铺成的甬道向宴会大厅走來,
郝鹏举努力保持镇定,猛地摆脱了瞬间发生的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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