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喻心里有了底,忽然一扬手,两枚银標脱手而出,在空中尖啸着画出锐利的弧度,直直袭向对手面门。
“玄澈”这个名字,似乎成了一根针,刺断了和尚紧绷的神经,让他的思绪跟行动都慢了一拍。
——就在带着滔天的戾气,狠狠一锤把那两飞镖砸进土里时,他双耳微动,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隐约的风声。
危机感尖声嘶叫,他意识到不对,正欲回身,却已经晚了。
两侧肩胛先后一凉,紧接着,骤然爆发出碎骨的剧痛。
——一柄薄薄的剑从背后袭来,带着轻灵的美感,幽幽刺入他骨头里,力道与它缥缈的样子不同,很深,很重,破坏性十足。
韩喻随身带剑,却极少在正道的面前用它。
他的剑法里随处可见柳红鸢的影子,就算逼不得已拔了剑,也刻意做出大开大合的样子,防止有心人看出端倪。
虽然全江湖能“看出端倪”的,扳着指头也数不出几个来,但谨慎如他,也只肯在两种情况下毫无保留的出手。
一是对方绝无可能认出他剑法的出处,二是确定能让对方死于他的剑下。
眼前这乡野和尚,恰好两点都符合。
——韩喻原本是这么想的。
然而等对手颓然跪地了,他才忽然发现,刚刚还狂傲不羁的和尚,此刻看向他的目光竟满是惊恐。
仿佛眼前站着的是只狰狞的千年厉鬼,从万顷血泊中爬出来,狞笑着要向他索命。
韩喻剑尖一顿,眉心蹙了起来。
这可实在……不像是没认出他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