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这个儿子太不成话”
李雩坐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过了一会儿摆了摆手示意他二人离开,让自己静一静。
厚朴却站在原地不动,实在忍不住说:“雩爷,为什么不把彬郎请回来呢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力量,他会有好计策也不一定。”
李雩摇了摇头,叹了一声道:“彬郎如果有办法就不会被罗炬捉住严刑拷打了,况且他在悠然谷过得自在,难得我们当中有一个幸福的,何必再把他拖下水来。万一我们都折在这件事上,总得要为刘家村,为长兴城外几十个村子留下一个保护者才行。”
紫苏和厚朴都黯然不语,心情变得沉重。
李雩又莞尔一笑道:“你们难道信不过我以为我还要靠彬郎才能做得了大事放心吧,早就跟你们说过跟着我混就对了,这句话你们什么时候也不要忘记了”
紫苏连连抚胸,薄嗔道:“这话我们当然记得,我们还记得你说过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这事你办不了,还有谁能办得了”
厚朴也擦了把汗道:“雩爷,我们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是你自己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不放心,既然有法子干什么吓唬我们
七月初四晴
诸事不宜,大事勿用
孙家庆、陈杰、伍绢、灵孩儿都有些忐忑不安,却还是准时到了。
李雩早已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迎上去真诚地说:“昨天小子唐突了,前辈们勿怪。尚需与各位戮力同心共克时艰,来来,请移步大厅。”
四位神仙心惊胆战地跟着李雩到了大厅,这里的布局已经大为改观了,中间一张大圆桌,上面摆着精致的酒菜,五把椅子围成一圈,旁边站着四象和厚朴、紫苏。
四位神仙请李雩坐在首位,李雩坚决不肯,婉拒了半天最后孙家庆坐在了那里。
李雩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在下成神后又到地府走了一遭,判官大人说过一句话今日生譬如昨日死,这句话让小子受益匪浅。走过黄泉路就再世为人,小子虽然没有重新投胎转世,却也恍若重生了,过去的种种,是是非非都一笔勾去。如果大家不嫌弃,请共饮此杯。”
难得李雩不计前嫌,四位神仙求之不得,一番觥筹交错之后,这个结就算解开了。
陈杰笑道:“雩爷得了碧眼金睛兽,天地间可以自由来去,比我等鄙陋之人强多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们都不知道他练成了上穷碧落下黄泉,还以为是靠着碧眼金睛兽下的地府,李雩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叹道:“唉,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就算能上得了天,到了天庭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要到哪里,要找谁才能让长兴城外下雨。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花几个时辰就几个月过去了,缓不济急呀”
这件事是大家的心病,一时间相对无言。
李雩打破沉默说:“虽然可以开挖出水来,但那也不是聚宝盆,总有用完的一天。居安思危,不知各位有何妙策”
伍绢尴尬地笑了笑说:“哪里有什么妙策若不是雩爷,青山村都做好去逃荒的准备了。”
灵孩儿道:“雩爷,你头脑灵活,还是你来想个好主意吧”
陈杰愤而站了起来说:“我们都被逼上了绝路,索性跟他拼了大不了几百年的修行一朝抛,也好过当个没有信众香火的神半死不活着。”
李雩又问:“不知孙老大有何高见”
孙家庆忙说:“千万别提什么老大不老大的,愿听凭雩爷调遣。”
李雩鹰隼般锐利的眼光从一个一个的脸上扫过,看到他们确实意志坚定,这才说道:“我有上中下三计,请诸君为我参详一下是否可行。上策是我等五人齐去城隍庙求罗炬开恩降雨;中策是绑架了罗响,以其为人质逼罗炬就范;下策是把罗炬或杀或拘,把事情闹大,引得天庭的重视。”
这三条计策都行不通,尤其后两条太大胆,四位神仙纷纷反对。
如果求罗炬有用的话,大家早就这么干了,实际上连到城隍庙去都不敢。今年的城隍诞他们都没有去参加庙会,没有了药师爷,仅凭四人之力只会是送肉上砧板,罗炬就会一不做二不休把四座庙的神都换成妖精,那样百姓们就更没有指望了。
绑架罗响更是想都不要想,城隍有项职权是上报每年全长兴的死亡情况交阎王审批执行,如果把他逼急了在这上面动动手脚,就会有许多无辜的百姓因而身死。
城隍一个人就很难对付了,还有八大衙役、师爷、班头,甚至听说他还网罗了不少妖精。衙役一个个法力高强,他们有水火棍,这水火棍不是凡间的夸大之词,而是的的确确有法力。水火棍上下两截,一头红色一头黑色,红色代表火焰,黑色代表寒冰,打在人鬼神妖身上或是烈焰灼烧,或是被冰封动弹不得,其实县衙里的衙役手中的水火棍还是仿城隍庙做的。
师爷从来没有露过面,却深不可测,曾有千年鬼王不服想要捉住师爷,结果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那些妖精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能远远地看到城隍庙里妖气重重却从来没见到一个妖出来露面。
对付城隍没有丝毫胜算,败了还会让他抓着把柄上奏天庭,堂而皇之地请旨处罚。
条条路都行不通,李雩的眉毛皱成了“川”字。官大一级压死人,这句话桑思齐早就深有体会,没想到神的世界也是一样。若是拼得一死他倒是能对付得了罗炬,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这么做,倒不是他又象以前一样惜命,只是娘亲的苦就白受了,这是他万万不允许的。
李雩没有那么容易认输,思索片刻又说:“我们可不可以也上奏天庭呢京城金山观供奉着玉皇大帝,我们可以到那里去说理吗”
“唉,雩爷聪明绝顶,可惜对神界的事务一点儿也不了解啊”陈杰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如果这样能成我们早就做了,天神的庙里早就排了长长的队,过三年五载能轮到就算幸运的了。除非你有本事直接递到手里,其它途径都耗时太长了。”
孙家庆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骂道:“我们哪里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其实只不过是小小芝蔴官而已出了事就找我们担责,要想上告却门都找不着。我听说他们天神正事不管,还开个什么蟠桃会、讲经会,请嫦娥和仙女唱唱歌跳跳舞,日子过得很滋润呢要是他们肯多管点事,人间哪来那么多的天灾人祸”
“当神真他的没意思,所以我才不想多管闲事”灵孩儿居然也粗鲁地说。
伍绢喝了一口闷酒道:“若不是有乡亲们,有几位好友,我还真想不当这个神了,索性投胎转世一切都重新开始好了,至少我也可以再年轻一回。”
陈杰才握紧拳头说:“总躲着不敢见他也不是办法,依我看咱们还是有必要到城隍庙走一趟,听听罗炬的说法才行。”
李雩赞许地点了点头:“对知已知彼,我们才好考虑以后的对策。他甚至都不敢亲自到刘家村来杀我,我就不相信他敢在长兴城里对咱们下手,那里就算是龙潭虎穴也非得要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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