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说完那句话就回了房间,等洗澡之前脱下套的时候，甚至还迟疑了一瞬，第一次觉得烟熏缭绕的气味也有怀念的意。

了避免想太多,草草吹了发就往床上一躺,连手机都远远扔在一边。

这段日子谢洵忙前忙后，程澄其实隐隐猜到的动作不会小，毕竟以的『性』格,当时一声不吭对程厉开刀的时候都没忙成这样。

但不想管,也许没有证据,磕就是觉得谢洵不会伤害到自己。

至于其的,好歹是个龙傲天，主角做主角该做的,天经地。

程澄没去搭理满地的狼藉，干脆把被子一笼，闭上了眼睛。

连梦也没有做,是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第二天程澄醒得并不晚,但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还是没了谢洵的身影。

喝了一口茶，忽然觉得没滋没味,无精打采地让刘叔叫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

“只要是地上没完成的废稿就都不要了。”逃避似的不想去面对一屋子的画，反正都是不满意的半成品,着只会又开始胡思『乱』想，“扔了也行当废纸也行，整理好了我再回去。”

真是奇怪，想。

明明昨晚睡得这好,自己起床气也过去了，怎醒来就这烦躁呢。

键是，程澄以前烦躁的时候会画画排解,结果现在烦躁的一部就来源于画，这才让不知道怎办才好。

在吃完早饭，去放映室挑了部电影，结果最喜欢的老片着也索然无味；于是程澄又想起了墅里的恒温泳池，刚想着不然下去游两圈，结果还没走过去就没了兴致，又顺着小路恹恹地走回来。

不能这样。

等又食不下咽地勉强吃完一顿饭时这想到。

诚然昨晚的气氛很好，但心里也有一个声音提醒着自己，这不是最终结果。

如果想，可以继续不明不白地接过谢洵递过来的石榴，也可以装傻充愣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式对。

程澄烦躁地抓了抓发。

知道自己一点也不尚，如果真的确认了点什，才不管这本书后续的剧会如何崩坏，只做自己想做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不能问，时间还没到，无法确认自己现在每一个选择到底会不会触发压线，跟谢洵相处是很愉快，但愉快的前提是需要活着。

好不容易消磨到了下午，程澄收到一条消息。

【x：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你有什想要带的吗？】

明明都是些再简单不过的汉字，但程澄就是来来回回了五遍，连标点都在脑子里画弧线了，才换了一副郑重的表，又很矜持地回复。

【e：没有。】

发送完了就盯着屏幕，一直等到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结束了，手心一震，跳出了新的消息。

【x：那要不要出个？我问了刘叔，说你今天都没怎吃东。】

【x：你叫司机送你过来也行，我尽量早一点。】

【x：行？】

一脸振动了三下，程澄原本想要再冷一点回复的计划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说不清是哪里来的冲动，干脆也不打字了，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对方接得很快，在通话音结束的那一刻，程澄一下子不知道说什好，只能毫无新意的干巴巴说了一句：“喂？”

谢洵的背景还有些嘈杂，不过好像在走动，过了一会儿听筒里传来一声的声响：“嗯。”

程澄半晌没说话，但对方似乎也并不急，安静地等着。

“我……”

支吾了半天，干脆放弃一切无意的开场白：“你现在就回来吧。”

知道自己这话没没尾，命令似的不讲道理。

对方也许现在有很重要的在忙，可还是这说了。

但就是想要一个答复，肯定也好否定也罢。

然而谢洵听了，没有问什忽然打电话，也没问是不是有什急，只是说了一声：“好。”

挂了电话，程澄捏着手机飞奔回了房间。

一边把上，一边终于把被冷落了许久的系统叫出来：“013。”

“我们谈谈。”

程澄这些天的况它自然也见了，过于恭敬的机械声音听上去有些瘆：“宿主，我好像知道您要谈什呢。”

“是吗？那你说说。”

系统还是一成不变的阴阳语气：“但是宿主，您昨晚其实已经算违背设了，只是您最后抱了主角，所以才没有触发判定哦。”

“所以呢？你在教我做？”程澄语气讥讽，嘲弄地说，“你们自己设定了那多bug，还不许钻空子了？”

“您其实也到了，现在的走向肯定不会与原书一致了。但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一开始就绑定了，无论怎样，都要完成这一年。”

“我不想要。”程澄说。

“您，其实您现在已经只剩半年了，剩下半年您只要跟之前一样，过得也很快的。”

程澄出一种无力感：“但我不想这样！”

“我要解除。”

系统似乎没把的话当一回：“宿主，这跟您说，你身上的任务是进来时就自带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引导者，说白了我并不能您多少帮助，只是尽量让您少走弯路。”

“所以我刚来的那一天你就让我差点死了一次，这就是捷径？”

系统毫无波澜：“那只是让宿主知道任务的必要『性』和严重『性』。”

程澄气得笑了，几乎是用一种愤恨的语气吼道：“好，就算我要绑着这个所谓的判定过一年也好，我也不需要你这个所谓的‘引导者’！”

这一次，对方沉默的时间终于长了一些，电流声穿过脑海，让程澄浑身都不舒服。

“什非要这选择呢？”

“好好享受现有的一切，主角现在对您也言听计从，不好吗？”

“我不要，我不要你这个烙印。”程澄跟它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从它的语气也窥见了些许端倪，“而且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除不掉一年以内的任务，但我可以除掉你。”

“宿主，如果没有我，说不定哪次你一不小心再触发……”

“你哪次有提前提醒过我？！”程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所以我说了，就算后面的时间里我不小心触发了，难受痛苦也是我的，但你——”

“现在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长久的沉默。

电流声时强时弱，像带着上帝视角的怜悯叹息。

“您应该知道，你是在原世界身陨的，能被选本就比一般幸运太多了，更何况您继承的角『色』其实并不算差。”ai的声音冰冷，像是不明白什程澄会有这样的想法，“您什还不满足呢？”

“……”程澄忽然觉得自己跟一个没有类感的机器聊这个就是徒劳，嗤笑道，“你们拉我进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强行颁布任务。真的每一个宿主都心甘愿吗？真的所有都在你们掌控之吗？”

程澄说完这一些，倏地脱了力坐在地上，觉得跟系统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力气：“所以你赶紧滚吧，我累了。”

ai似乎还想说点什，程澄冷冷地怼了一个“闭嘴”一个“滚”。

过了不知道多久，程澄蓦地感觉身体一轻。

明明没有任何变化，但就是能感知到，那个烦的013终于离开了。

手忙脚『乱』地撑着身子站起来，急急忙忙去找手机。

万一呢，万一呢？

由于动作太猛，脚下一个没站稳摔在床上，程澄没在意，直接拨通了刚才的电话。

“喂？”没等谢洵说话，先开了口，“你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