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难道心软了?”从陌上桑的背后走出一个挺拔的声音,一身月白的衣衫映雪,多了几分皎洁,银色的面具在寒冬之中显得更加冰冷,“我劝你莫要因为一时私心坏了大事。”
陌上桑的目光顿时坚定起来,“我的私心只有一个。相反倒是你寒月光,明明可以完全不参与到太子废立之中,却偏偏几次三番的前来,你到底是为了天下,还是为了郁羡吟?”陌上桑冷笑,“其心可知啊!”
“那就好!”寒月光眯起眼睛绽放出冷冽的寒光,“太子被废,诸王夺嫡之战在即,只要郁羡吟远嫁,越平远以为高枕无忧,才对我最有利。”
“你想的想法未免太天真的了吧?”陌上桑嘲讽冷笑,“别怪我没告诉你,郁羡吟若是远嫁,你会痛不欲生。”陌上桑飞身离开,只留下寒月光一人站在假山后……
羡吟回到房间,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小瓶,心砰砰直跳。只要今日一过,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她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却突然察觉到一丝响动。
羡吟飞快转身,却在下一秒愣在原地,“你怎么在这?”
只见越少千一身白衣坐在轮椅上,手边的小火路还在煮茶,茶香满室。羡吟松了口气,自己刚刚怎么就没察觉到呢!看来还是太紧张了。
越少千温柔一笑,“你不来看我,只能我来看你了。”
羡吟的心咯噔一下,垂下眼帘,“我没有故意躲你。”
“谁也没说你故意躲我。”越少千目光坦然的看着她,这么多天她一直对自己避而不见,自己不是一点都不生气的。一阵尴尬,越少千微笑着拎起水壶,“过来喝茶吧!”
“我来!”羡吟连忙走上前,“还是我来吧!”她比越少千提前拎起茶壶,转身到桌子旁倒水。
越少千看着她目光复杂,而羡吟似乎也总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冰冷的目光。羡吟紧张的有些手抖,把那小瓶里的药洒在茶杯之中。
“父皇召见了你父亲还有诸位大臣,有关封王和立储之事,你怎么看?”越少千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而后又说道,“据我所知你父亲和独孤鸢卿的关系似乎很密切,每逢朝堂大事两人必定相见。而你的兄长大婚在即,却又在内宫和沉香公主扯上了关系,同时你父亲在皇上面前极力举荐了户部尚书惠明家的长子惠淳信,现在惠淳信已经进了御林军。七殿下越平远的府中仪侧妃怀孕掌权,昭妃在皇上面前极力讨好,利用她腹中的孩子争宠,更有什么梦日入怀之说,皇上大为欣喜,还亲赏了仪侧妃。而此刻庄正妃回到镇国公府为老太爷侍疾,越平远非但没有前去探望,反而还冷淡至极。”
越少千微笑的看着羡吟的背影,“你觉得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多事之秋呢?”
羡吟皱起眉头,发生这么多事情,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羡吟心中一紧,自己有种被蒙蔽的感觉。
“太子废立乃是势在必行之事,但是无论皇上立谁为太子都未必是最后的结局。要知道世事无绝对,往往最宝贵的东西都不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所以你也不必心急。越平远如今借着郁令仪的肚子,一来无非是想得到郁遐年的支持,二来便是想让皇上想到昭妃十月怀胎之苦,放昭妃一马。”
羡吟转过身看向越少千,“至于惠淳信和郁文阶,我不得而知。我相信沉香公主如此聪慧,自然会明白她和苏流烟之间,谁更适合郁文阶。”
越少千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觉得皇上会立谁为太子呢?”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羡吟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别处,如今越少千双腿不良于行,怕是……
“听说越子都近日得皇上欢喜……”
“哦,原来是这样!”越少千微微一笑,“不是倒茶么,怎么不端过来?”
羡吟连忙端茶过去,双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几日、这几日……”
见他马上就要喝茶,羡吟欲言又止。越少千放下茶盏微笑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我只是想问这几日独孤秋化怎么不见来找你?”羡吟红着脸问道,“不是说皇上已经答应了你们的婚事吗?”
“你很关心这个?”越少千冷漠的勾起嘴角,“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期望我和别人成婚。是不是自己要远嫁了,所以才想要来撮合我?”越少千的语气犀利,“郁羡吟,永远不要拿你自己的想法去禁锢别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羡吟浑身一震,“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越少千抿了口茶,把茶盏放在一旁,“谢谢你的茶,只是茶水太过苦涩,需要第二遍才会甘甜。”他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可就在几步远的地方,却突然停在那里。
羡吟转身看着那轮椅一动不动,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忧思难解,唯有对不住你了!”
羡吟轻叹,打开房间的门看着外面的飞雪,眼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