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办,名分还是芳仪,但却是按照婕妤的礼制办的,也算是皇上的一点安抚。”苏流烟满不在意的摆弄自己的手帕,“不过媛芳仪一死,想必宫里又要有新人来了。独孤家向来都是这样的,宫中女子不断,最高者走到了皇贵妃,位同副后。不过这一代最高却也只是桐妃罢了!”
“桐妃?”羡吟疑惑的看着苏流烟,“听闻桐妃深居简出,鲜少有人见过她。而且也不参与请安赴宴之类的事情,倒是很特别。我也只是听说过这号人物,却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一提到独孤家我都不知道是谁呢!”
苏流烟微微一笑,“说起独孤家那可是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很少有人提起,但是但凡提起之人必定要满脸赞叹之色。”
“有那么厉害?”
苏流烟淡笑着摇了摇头,“就打个比方和你说,你觉得御花园大不大?美不美?”
羡吟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
“可是独孤家的花园却都是珍宝镶嵌,四季不败!”苏流烟神采奕奕的说道,“独孤家是商贾之家,但却不是一般的商人,他的上路远通西域,可达海外,沟通南北,水路陆路无一不全。若说商贾的最高境界便是富可敌国,那独孤家就是当之无愧的。”
羡吟不禁惊讶的看着苏流烟,“那若是这么说来,独孤家若是想……”若是想谋反,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苏流烟坦诚的点头,“你想的不错,不过独孤家为人向来厚道,懂得世事人心。虽然财源滚滚,但却从不积攒,挥金如土也罢,捐灾振国也好,反正总是留够自己的,剩下的全都捐给各国难民了。”
如此懂得不争、不抢、不显、不露,就算散尽家财也不居高自傲,这样的商贾可非常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延存至今,也是不可多得的聪明人!
“那这么说来,独孤家往宫里送人,也是为了联姻而获取信任了?”羡吟不耐的叹了口气,“世人世事,莫不如此,不知道这次被送来的又是什么样的人……”
冷月宫。
昭妃冷眼看着那封书信,思绪却早已经神游。细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信笺从指缝间飘落,“娘娘,您又走神了!七殿下过来了。”
昭妃连忙正襟危坐,看到落在地上的书信时却为时已晚,越平远已经走过来弯腰拾起。他一目十行的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谁写的?”
昭妃心里咯噔一下,这封信是媛芳仪身上搜出来的,上面的落款是玉芳仪那个贱人。她在上面写下了自己吩咐她做的事情,以及金湘和银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有自己勾结外朝辅佐越平远的事情。媛芳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封信,竟然敢用来威胁自己!
自己又岂能留她?
一想到这里,昭妃就气的直咬牙,“玉芳仪这个贱人,临了临了,竟然还留了一手。幸好上天眷顾,让这封信又回到了本宫手中,否则你我母子的性命……危矣!”
越平远眉头紧皱瞟了昭妃一眼,把信笺叠起来塞进袖中,“好在玉芳仪和媛芳仪都已经死了,母妃也不必再为了过去的事情烦恼了。当务之急是您要尽快摆脱这样的困境,切莫再落下什么话柄。”
“本宫都已经快被皇上禁足了,还能有什么话柄被她们抓到?”昭妃冷哼一声,“母妃只盼着你赶紧大婚,之后的路镇国公定会相助,而郁大将军那边虽然尚未有定数,但是只要你有前途当皇帝,郁遐年也只会顺水推舟,这就是好事。”
越平远点了点头,“其实母妃可以换个角度想一想。儿臣即便是和庄青夏完婚,也一时半刻都无法得到他的帮助。父皇毕竟还在,他既然敢让镇国公和我连线在一起,就有把握能控制我们。还有……”越平远转身看着昭妃,神色间满是担忧,“就算母妃您和父皇不复从前,但是您忘了还有太后!”
昭妃无奈的叹了口气,“远儿,太后虽然姓庄,但是她可是皇后的亲姨母,怎么会……”昭妃突然停住,恍然大悟,“是啊!庄太后若真心支持太子,怎么还会把侄孙女嫁给你呢?她定是有意留下后路,她自己也知道太子有可能登不上皇位,而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呀!”
昭妃满心欢喜,“这样一来,母妃也可以在后宫之中展开拳脚,根本不必再受皇后拘束,想要重新拿回协理后宫之权,也指日可待了。何必非要看你父皇的脸色呢……”昭妃伤感的垂下头,“容颜未老恩先断,这就是帝王之家呀!听说媛芳仪的后事办完,独孤家便又会送进宫新的女子。”
“这是值得父皇高兴的事情,因为独孤家还会送来源源不断的银子。”越平远目光犀利,“财富、地位、权利、美女,父皇都可得,何乐不为?此番水患已经国库空虚,对父皇来说,独孤家来的正是好时候!”
越平远微微叹了口气,“近日父皇本来对九殿下极为宠爱,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冷淡了下来。父皇的疑心太重,有时候不说不代表不知道。母妃,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切莫再出差错。你我母子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