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乃道:“彼军远来,师出无名,天下厌之,方今其势虽盛,必不可久。臣愿与徐将军坚守阳城,沁水,野王,山阳诸地,使其不得南下。”说着便一一在地图上指点:“待其兵疲将乏之际,出而击之,定能大获全胜。”
曹丕沉吟片刻,道:“此乃慢计,不可行也。子文叛国之贼,若朝廷不能即日平息,恐失天下人望。”
“陛下所虑极是。”曹仁又指点壶关,道:“越骑虽谴粱习兵出此地,然此关地势凶险,易守难攻,臣料粱习所部军马必然不多,且依仗雄关,则防备松懈。臣等坚守河内诸地,却谴子烈引兖州之兵北进,经魏郡,邯郸,奇袭壶关。此关若破,则断晋阳,上党之联系,粮草不得运,军士不得归,彼军旬日可破。”
“此议甚善。”曹丕大喜道:“大司马顷刻之间便定下如此良谋,实乃国家柱石也。”曹仁急忙谦逊不已。刘晔却看着地图,道:“陛下,魏郡,邯郸离冀州城不远,不可不防。”
曹仁狠狠瞪了刘晔一眼,道:“临菑侯为人虽然放荡不羁,却一向安分,绝无越骑将军之野心,子扬此言,不足为虑。”
曹丕看了二人一眼,冷冷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子文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子建也未必不知。草诏,以临菑侯行镇北中郎将,带冀州之兵出河间,取幽州。子丹为副,调青徐之兵北上,名为增援,实则监督。二卿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曹仁与刘晔齐声回答,心中却不由默叹,难道先帝血脉,竟要一系不存么
司马孚得了曹丕圣旨,自以为得计,心中大喜,回府略作收拾,便连夜出城,往宛城而来。路上丝毫不敢耽误,不日便至宛城镇南将军府邸。司马懿正在府中聚诸将议事,闻乃弟亲至,心中惊讶,急忙亲自出迎入内。
两厢坐定,司马懿乃问道:“三弟不在朝中供职,何以前来宛城”司马孚环视左右,见皆是乃兄心腹之人,乃道:“方今天下大乱,弟特意送兄长一份厚礼。”
“哦”司马懿见乃弟一脸兴奋,也不由心动,问道:“是何礼物”司马孚从怀中取出曹丕圣旨,递与司马懿道:“兄长请看。”本来传接圣旨,均要焚香备岸,然则司马兄弟在自己府中,又俱是心腹之人,竟随手传递,实乃大不敬。
司马懿见是圣旨,心中更是惊讶,匆忙接过仔细察看,乃抬眼问道:“此何人保奏”司马孚笑道:“是弟在陛下御前亲自请奏,曹彰叛乱,实乃吾兄弟扬眉立威之良机。”司马懿摇头叹气,道:“三弟糊涂啊。”说着又将圣旨转递旁边邓艾,道:“士载以为如何”
司马孚满腔热情,却万万没有想到乃兄如此反应,惊疑半响,正要出声询问,却听邓艾道:“以弟子愚见,陛下调恩师北征曹彰是虚,实欲乘恩师离宛城而除之。”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士载所言,正合吾意。当今狡诈,不在先帝之下,吾久镇宛城,手握近十万大军,曹氏如何不忌一朝轻离,必是龙去深海,虎出山林,且时粮草军辎,皆悬于他人之手,安得有立身之地”说着便冷眼注视司马孚。
司马孚闻言,早已经心中发慌,看其兄如此眼色,更是汗流浃背。大兄司马朗为二侄所杀,司马懿非但不加怪罪,反而深许之,可见其寡情如斯。现在自己行此之事,难免不遭他怀疑,当下颤声道:“兄长,小弟”一时却又不知何从说起,只顾拿衣袖来擦拭额上冷汗。
邓艾在一旁看出司马孚窘境,昔日二人同赴曹营,结有私交,也深知司马孚虽然无谋,却不至起二心,当下乃道:“既然事已至此,恩师还需早拿应对之策。”
司马懿点了点头,对乃弟道:“三弟远来辛苦,可先去客房休息,吾等商议妥当之后,再作定夺。”司马孚如奉大赦,急忙起身告退。
第二百六十五章效魏武司马纳计
此时房中只剩下司马懿,邓艾,程明,戴陵,以及司马懿二子司马师,司马昭现年分别十五,十二。昔日当机立断,斩杀司马朗,司马懿回城闻之,大加赞赏,心中异之,便用心教导二子,大小事宜均让参议。
司马懿拿过曹丕圣旨放在案旁,又复取过一卷诏书,与之并排而放。两卷诏书俱是明黄为底,上有龙纹,竟是一般无二。司马懿凝神视之良久,乃道:“不想曹彰诏书刚至,曹丕明诏又下,这二者之间,何去何从,各人可有高见”
长子司马师上前道:“儿有一策,不知可行否”
“哦”司马懿急道:“可速道来。”
司马师小声道:“今二曹相争,均欲得父亲相助。曹丕封以征北将军,曹彰却许以雍凉之地,足见二人对父亲之倚重。方今天下不宁,吴蜀在外,萧墙祸内,父亲手掌宛城十万之众,何不就势而起岂不比在曹氏之下,仰人鼻息,来得痛快”
司马懿淡淡道:“吾儿能有如此谋划,实属难能可贵。只是曹魏多有心腹旧将,镇守四方,汝南张辽数万大军就在左近。若事不谐,吾父子便四面受敌。此策虽妙,却极为凶险,诚不可取。”
“大哥之议,儿以为可行。”次子司马昭出声道:“曹魏江山,看似稳固,实则堪忧。吴蜀在外,萧墙于内,此诚天助父亲。张辽虽有盛名,如今却是垂垂老矣,细作来报,已卧床多日,只怕时日不多。徐晃对峙曹彰,张合,曹洪远在雍凉,余下诸将安能与父亲对决若等二曹争斗已毕,而剩其一,则父亲即成其心腹之患,早晚谋图之。启时凶险,还是如此凶险,还望父亲仔细斟酌。”
“哈哈。”司马懿闻言,大笑道:“吾司马氏有如此子孙,安能久屈人下适才所言,皆戏言耳,正欲观汝兄弟之志。”笑罢,复问邓艾道:“士载以为二人之议若何”
邓艾见司马懿问及,忙恭声答道:“弟子以为可行,恩师自掌南阳兵权,便是曹氏眼钉肉刺,寝食不得安宁。昔日曹丕愿与恩师相交,实恐恩师相助其二弟,不得已耳。即位以来对宛城防备,不曾松懈半分,洛阳之南常驻有重兵。与其寄人篱下,不如奋起一博,曹彰叛乱此正乃天赐良机。”
“恩。”司马懿点了点头,道:“尔等之议,吾也知之,若要起事,可有良策”
邓艾又道:“曹丕召恩师征讨曹彰,恩师可表面顺从。曹彰使者现在宛城,可使人缚之以送曹丕,以宽其心。恩师在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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