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关平不屑道:“关某也想看看,你想怎么对付我。单打独斗,这里怕还没有我的对手,要一起撕杀,我襄阳的数千儿郎也不怕你。”
“混蛋。”
“你说什么”关平戟指着我道:“你再说一遍。”
“我就说怎么样”赵舒虽然知道关平一伸手,都能把自己撕成两半,可是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又道:“关君侯何等英名,生个儿子竟然这般的混蛋。”
“你,啊。”关平大喝一声,就要动手。关兴却死死将乃兄抱住,道:“大哥,赵先生不是你说那样的人。”
“安国。”关平痛惜道:“这话,为兄当年也对父亲说过。”
这一句话,又勾起赵舒当年的回忆,当日把酒言欢的好兄弟,曾几何时便成这般摸样赵舒长叹一声,道:“关大哥,你还是回襄阳去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句公道自在人心。”关平一阵大笑,道:“你只告诉我,马先生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第二百二十二章患心病于禁病危
关平看着那匹死马,脸上忽青忽白,呆立半响不语,他也应该知道,刚才这一箭要是射在他身上,此时倒在地上的可就不是他的坐骑了
“关平”赵舒看着冷然道:“为将者上守臣节,以报主恩,下保州郡,以安黎民,进则攻城掠地,以为主上霸业,退则紧守疆土,不让他国来犯你若真是一孝子忠臣,现在就回襄阳去,奋发图强,保住君侯留下的基业,不被魏吴所吞不要在这胡搅蛮缠,还说什么襄阳儿郎不怕我要是真的撕杀起来,得利的是谁死伤的又是何人这样,你就只是汉中王驾下的佞臣,关君侯灵前的逆子安国,送你大哥回去”赵舒不再多看关平一眼,径直策马回城李韦等也招呼荆州军马动身,只留下关平茫然地站在原地
赵舒走开数百步,又听着关平在身后大声喊道:“赵舒,你就真的是忠仁之臣”赵舒只能淡淡一笑,关平对赵舒的误会太深了,现在还能顾全大局,只怕这样发展下去,总是不利于荆州的李韦催马行至赵舒身旁,道:“先生,你好歹也是前将军,都督荆襄事务,不能老是这样一味退让,以免将士寒心”
话虽然不假,可是又能如何赵舒苦笑道:“君侯死后,我升任前将军,获益最大加上这前前后后的事,也难怪他要误会辱骂我一人事小,只要他还能顾念大局,不要真的和我兵戎相见才好”
李韦又道:“谅他也不敢只是这样下去终究也不是办法,马先生确实是自尽,先生何不说明白”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啊”赵舒转头往后面一看马良的棺木,马良以死都要守住关羽的丑事,我也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
李韦却低声笑道:“这几日军中众将各自猜测,疑云重重,只有先生不闻不问,不发一言而且马先生死前有单独与先生相会,先生若说不知道,岂不是欺人之谈”
赵舒脸色一变,觉得他的话大为有理又听李韦道:“先生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也还是要为马先生的死找一个说法,不然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被关平多说几次,别人难保不会起疑”
“文节所言甚是”赵舒轻叹一声,道:“我若是说,这件事情说去来,与一位已经去世的英雄令名有损,你相信么”
“某相信”李韦顿了顿,又道:“先生对敌人是所用皆是其极,但是对自己人,某还是相信先生”
“这样就好”赵舒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此番征战,我还真怕你心中存有什么芥蒂对敌人不能仁慈,对朋友却要肝胆相照”
“那先生可为马先生的事情,想好了说法”
赵舒苦笑道:“这一时片刻,我哪里想得到而且,相信我的,自然不用我解释,不相信的也自然就不会相信我的解释就随他去吧”李韦也只是提点赵舒一下,他也知道马良自杀的甚是奇怪,很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军马又行进不久,直至荆州城下,关兴也随后跟来,一言不发,多半关平满腔的怒气都撒在了他的身上除非是在战时,全军入城防守,平日里军马都是屯扎在城外的军营之中进了军营,伊籍,赵累等人早已经准备好了酒肉等一应劳军之物荆襄本是富庶之地,只要不经战事,又加上这两人也还算得上是理财能手,这点东西还是拿的出来的
正午便在营中设宴,庆祝凯旋,军士都有酒肉犒劳,营中上下皆是其乐融融宴罢,赵舒又亲自为马良扶棺入城其子马秉早得到丧报,在城门跪接回府虽然府上灵堂已经设好,赵舒看马秉年幼,而马良的几个兄弟都在成都随驾赵舒感念当年的一饭之恩,又敬佩马良死的仗义,便留在马家帮忙操办一切
又忙活了一个下午,天色渐晚,赵舒才记起于禁病情,只得匆匆告辞径往于禁荡寇将军府而来于禁在曹操外姓将领之中,地位也是相当高的,来荆州却是孤身来投,想也是看破了世间的富贵功名,所住的宅院也是极其简单清净
等门上家将通报入内,片刻之后于圭,叶枫二人匆匆赶来迎接。看着叶枫一脸埋怨的神色,赵舒才记起他是第一次来荆州,人生地不熟的,赵舒要是不来接他,怕还真就走不了于禁的府第,赵舒来过几次,见两人出来,赵舒也就抬步入内,边走边问叶枫道:“于将军病情如何”
叶枫答道:“老将军之病,乃是心病,非药石所能治”
“哦”赵舒停下身子,对着于圭道:“令尊心中有何不悦之事”于禁自从投降过来,我待之如上宾,扪心自问绝对没有失礼之处,这心结郁闷自然是于圭的家事
于圭两眼一红,道:“家父在房中等候将军,请将军入内”
于禁能弃强魏而投靠刘备,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弃美玉,而就顽石他能放开自己的前程,不计身前身后的荣辱,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再放不开赵舒猜测片刻,也想不个出所以然来,只好又随于圭来到于禁房中
刚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不禁微微皱眉叶枫在一旁喃喃道:“这些庸医开的药方,全是治标不治本,反倒苦了老将军”
赵舒再看塌上的于禁,这才短短两月不见,却像是老了十岁一般以前看来,总是精神抖擞,威风八面现在却形容消瘦,双眼深陷,本来只有些许班白的头发,现在也全部雪白如霜于圭也看出赵舒一脸的惊异,低声道:“希望先生能劝慰家父几句”说完便对叶枫作了个手势,一起出门而去
赵舒这才缓缓靠上前去,低声喊道:“于将军”
gu903();于禁睁开眼睛,看着赵舒,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先生得胜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