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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夫人 青木源 2395 字 2023-10-10

此,还不快收起你的剑”

熊率且比淡淡回道:“令尹大人,末将恕难从命”

子文亮出十只兵符中的总号令,道:“将士们,王令在此,诛灭子元者重赏”

熊率且比一拍骏马,与斗梧出列,二人各持长戟冲向了子元的私卒。子元大骇,欲退出城门,却见屈御寇和潘崇带着王城守卫军从后边包抄而来,腹背受敌,子元情势危急。

“哼,要杀本座,没那么容易。”子元不肯就范,抽出佩剑挥砍着马车周身的兵卒,不让人靠近自己。

斗般没有跟着父亲冲出去,而是将妫翟赐予他的雕翎箭悄悄搭上了弓,他日夜苦练的箭法就要惊艳世人了。

子元的死士和私卒在王师的包围中,很快死的死伤的伤,子元站在包围圈中,衣裳带血,披头散发凶狠地瞪着急于取他性命的人。

“咻”一声,清新的空气变成了一丝疾风,穿过了子元的胸膛。斗般一发三箭,例无虚发地集中在了子元的心脏。血滴在了他素色的布履上,子元抬头望着一脸不屑的斗般,终于不甘地倒在地上。他在这个晴朗的清晨,死在了去往议政殿的长路上。

人群爆发了欢呼声,子元的死对于忍受其淫威的楚臣们来言,真是天大的喜事。

妫翟穿着庄重的朝服端坐在行宫的正殿上,沐浴着朝阳的温暖,没有惊惧不安,只有自信与舒缓。熊恽在子文的陪同下,亲自来到行宫迎接受惊的母亲。母子对望,第一回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议政殿上,妫翟威严地与熊恽坐在殿上,苋喜则宣读着子元的罪状。

“诏曰:令尹子元,不事国主,悖逆国母,填一己之私欲而致国库空虚今列其罪状四十六条,削其爵禄,抄其家私,暴其尸于夕室之外,不得入宗庙之侧位,亦不得葬于祖陵。其子不得承袭其禄圈禁于乡野,其妻妾皆流放西海终生不得归都。凡与子元共谋者,一经核实就地正法。此诏。”

子元的妻子孟樊在朝堂上抱着孩子哭得眼睛里淌血也不肯撒手。孟樊堂前连连叩头求饶:“求大王与夫人开恩,成全贱妾与犬子母子情分,纵然是做牛做马,樊氏无悔,只愿陪在孩儿身边。夫人,您一向宽怀大度,贱妾求您了。”

熊恽此时已有十六岁,更加有了主见,呵斥道:“子元大逆不道,罪不容诛岂有轻饶之理”

妫翟轻轻地对熊恽道:“大王,法道自然,讲求的也是一份和睦清净。楚国之法是公正之法,非无情之法。子元之罪难恕其身,其子不过稚童,论起来也是你的手足,何必要在小孩子心里种下仇恨的祸根。削其爵禄是法度,成全其母子情分也是大王该有之仁德。”

熊恽受教,道:“儿臣谨记教诲,请母亲裁夺。”

妫翟道:“寡人懿旨,特赦樊氏与其子留在郢都,但不得在王宫城十里之内居住,不袭旧禄,废为庶人。其家眷经查非共谋者,免流放之苦遣散返家。若查共谋者,格杀勿论。”

孟樊叩谢连连:“谢大王与夫人隆恩。”

妫翟道:“樊氏,你要好生教化你的儿子,不得使其效仿子元之不义、不轨之事,谁敢意图谋害国主,寡人绝不容他。你可要牢记。”

孟樊叩拜:“贱妾谨记,不敢逆于国主。”

妫翟瞥了一眼,发现人群中少了申侯:“申侯安在”

子文道:“禀夫人,申侯已逃出城去,不知去向。”

妫翟道:“他滚得倒快。申侯既逃,申县不可无尹。大王,你以为何人可为申公”

熊恽想了想,道:“斗般诛灭子元有功,论功行赏,不如叫他镇守申县吧。”

妫翟赞许道:“大王高见,寡人也是这样想。如此,斗般,寡人与大王便将申县重任交予你,切记戒骄戒躁,谨慎城防,牢记阎敖权县之祸。”

斗般获得大封,高兴谢恩。

妫翟清了清嗓,郑重其事地宣布了一件更骇人听闻的决定:“寡人与大王商议,决意废莫敖一职永不再用,以令尹为百吏之首。另设司马一职,事兵权,听王令,执兵符,号令三军,顾全社稷安危。司马一职新设,待寡人还政于大王之时,择优录之。”

妫翟的这一主张,正式将楚国的兵权与行政权完全分开,避免了辅臣势力过大而威胁国主的危险,极大地震慑了原本依附在子元羽翼下的同党。以往妫翟每每有决定,这些小人们都会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而今血淋淋的教训摆在眼前,他们连屁也不敢放。

妫翟又道:“百姓盼富裕,国家盼昌盛,没有好的领路人和带头人不行。子文大人忠心耿耿,此番剪除叛臣功不可没,寡人与大王商定,命子文为令尹。诸卿与宗亲们,当与令尹大人上下和睦,共商国事,为黎民谋福祉。寡人信得过子文大人的忠心,更辨得出忠奸,从今这议政殿上再不容有蜚短流长与私人恩怨,在座列位所言所行,当全心全意为国为民。”

子文堂前叩拜:“臣叩谢大王与夫人提携之恩。”

一个备受冷落的私生子荣登尊位,这个消息在楚国迅速传播开来。有人说子文是父凭子贵,而受此殊荣;有人说子文是子凭父贵,新王感念老臣斗伯比的恩情,急需以恩惠之事平息杀戮的残忍;更有人说得离谱,说子文与年纪相仿的夫人妫氏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这只是诸多猜测,真正见到子文却都是拱手道贺。

苋喜、蒍章与子文相聚一堂,纷纷安慰子文。

苋喜道:“令尹无需理会外间纷纷扬扬的谣传,那些人不过是心里泛酸嫉妒作祟。”

蒍章也道:“先王尚在之时,就已经颇为赏识大人,大人才学渊博,令尹之位实至名归。那些不实的言论,无非是子元余党伺机报复的雕虫小技,咱们可不会上当。”

子文笑道:“二位贤弟无需替本尹担忧,子元一死,还有诸多棘手的事情等着咱们做,哪里有闲心理会那些讹传。公道自在人心,清是清浊是浊,怕它作甚。今日找二位贤弟来,真是遇到了难事啊。”

gu903();“大人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