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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夫人 青木源 2356 字 2023-10-10

用过早膳不曾”

阎敖满不在乎地给了蒍章一个白眼,回敬道:“阎敖远在穷乡僻壤,但衣食还不愁,不至于像有些人家无所战功,倚仗一张薄嘴坐吃山空,自然是要揭不开盖了,无怪乎要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宫中为奴为婢了”

蒍章听罢这话,气得火冒三丈,回骂道:“君子固穷,蒍氏家里就是举家食粥,也不垂涎不该垂涎的东西。”

妫翟见蒍章与阎敖公然对骂,才知两人积怨已久。

子元赶紧过来调停:“蒍大人何必为些许小事动口角,不要失了谏臣该有的本分。”

蒍章气结,心里忧愤不平,暗自骂道:你个阎敖,昔日武王全盛之时,你还不知在哪里喂奶呢

彭仲爽也道:“蒍大人本意好心关怀,阎敖大人不要计较了。”

阎敖听着这话,把气撒在了彭仲爽头上:“令尹大人耳朵真好,怎么就听出了好意关怀来难道故作大度是申县的旧俗么”

彭仲爽听阎敖讽刺他是俘虏出身,便不再劝,只好哂笑不语。

妫翟冷眼旁观,一听见熊赀向殿内走来,便道:“本宫听不懂各位的话,议政殿是议政的地方,既然到了此处便要言家国大事,为国主效劳,为民生谋划。如果谁以为侍奉君侧尽心尽责,是为奴为婢,是耻辱,请问一句,大王为国人操劳,为大楚忧心,殚精竭虑,这样的为奴为婢,是不是奇耻大辱呢本宫愚钝,不能服众,莫如等大王驾到问个究竟吧。”

阎敖原本气焰嚣张,听完这句话却不知如何回话,这时熊赀已经进殿。

“何事喧哗”熊赀坐在中央,见到了阎敖,“阎敖,汝一路辛苦,可曾用过早膳”

蒍章与彭仲爽听罢这话,掩嘴笑起来。阎敖一脸涨红,心里一阵堵,支支吾吾回道:“多谢大王体恤,微臣已经用过膳。”

“难怪有力气吵架,寡人还在左舍就听到了你的大嗓门。彭卿因何事发笑”

彭仲爽被突然一问,有些慌乱,急忙找理由。妫翟见状,解围道:“大王,令尹大人是笑齐小白伐鲁得不偿失。”

熊赀疑惑道:“哦,如何个得不偿失”

彭仲爽心惊于妫翟的消息灵通,赶紧接上话茬,道:“齐灭遂之后斗志昂扬,背弃旧约,在柯地伐鲁。岂料鲁将曹沫,挺身而出,以利剑挟持齐公,迫使齐公退兵,鲁公故地复得。两军僵持不下,意欲会盟和谈。”

熊赀听罢爽朗一笑,道:“哈哈哈,寡人苦等的伐蔡时机终于到了。阎敖,你以为寡人叫你大冬天的辛苦一趟是为了什么便是叫你跟申公守住申县,不让蔡侯先入方城山。”

阎敖拜道:“臣万死不辞”

彭仲爽道:“大王,微臣以为,伐蔡必待齐鲁和谈至深,且最好冬日晴天残雪未消之际。”

熊赀笑道:“彭卿的主意可刁钻,子善,你以为如何”

子元道:“臣弟以为甚妙。陈、蔡诸国虽善骑射,奈何最怕湿热天气,尤其不善泥潭混战。加之宋自顾不暇,齐鲁僵持不下,我军若突袭,蔡恐难应战。”子元说罢,恋恋不舍偷看了一眼妫翟才罢。

熊赀转头问妫翟:“元妃以为如何”

妫翟道:“齐鲁气势渐长,大王也该叫人瞧瞧咱们的长进。臣妾无所求,只求大王伐蔡,若生擒蔡侯,要将他掳至我国。”

熊赀道:“这回不能便宜他,煮了他当下酒菜,犒赏将士们”

妫翟道:“大王明知杀了蔡献舞只能使诸侯议论沸反,故意逗笑臣妾。不过,臣妾以为,杀了蔡侯更是便宜了他,莫如将其囚禁于楚,不使其归国。诸侯不敢妄议,陈、蔡、宋也不敢再妄动。”

熊赀戏谑道:“好极寡人要是真的做到了,元妃予以什么打赏”

妫翟红脸,嗔道:“大王,您在议政殿议事呢”

熊赀狡黠一笑,又正色道:“子善,寡人命你领左军,彭卿领右军,这回要打个漂亮仗,让蔡侯输得心服口服,过一个舒心年。去叫太史来卜个好日子。”

妫翟看着熊赀红光满面,心里长舒一口气,好你个蔡献舞,这会让你好好尝尝被欺负的滋味。

熊赀点齐三军,分派任务并庄重宣布,他御驾亲征期间,国政要务由妫翟主理,苋喜与鬻权协理。妫翟接过熊赀授予的半边凤印,心突突直跳,这小巧的玉符压在手里如同一座大山,半点不轻松。

阎敖听大王将国政要务交由妫翟主理,再不敢乱看,一向多话的他领命之后,一刻不敢逗留,匆匆退下往申县去了。

雪后初晴,蔡都内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天气还冷,但冰雪消融,蔡夫人妫雉还是很期盼着度过一个晴朗的春节。她拉着两个儿子去给丈夫献舞请安,预备在宫内提前预备过节的打赏和送给诸侯亲戚们的礼物。妫雉喜气洋洋,虽然对妫翟的那桩公案有些怨憎,憎恨因为息夫人的背信弃义让丈夫险些回不了国,但更多的是暗自庆幸,献舞败仗之后再没有去过一次望河楼,把琴棋都砸了,蔡都所有苑囿再难看见合欢与梧桐的影子。献舞对她不再是冷冷淡淡,也愿意听她说话,甚至偶尔还逗逗孩子对她报以笑脸了。

妫雉进了正殿,还没来得及问候,就已经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凝重。丈夫满面纠结,与政要大员谈论着什么大事情,言语之间夹杂着兵车等字眼。妫雉在风中打了个寒战,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冷的天,又挨着年关,谁会想着要打仗呢何况,不曾听丈夫说结怨于谁,即便是与邾国国主闹了不愉快,以邾国之力并不能来犯。妫雉想不透,不敢打搅献舞,只带着孩子退下。

“母亲,为何又不给父王请安了呢”妫雉长子不明白所以。

“你父王有要事相商,我们不要妨碍他。”妫雉牵着儿子们回了内殿,却不时回头望一望,心里牵挂不下。

天已经黑了,妫雉食难下咽,忙派侍婢去正殿问大王的情形,得来的消息令她差点晕过去:“什么楚王要给妫翟报仇攻打蔡国大过年的,灭了息国现在竟然欺侮到咱们蔡国头上了。大王怎么样了”

“大王已经亲自领兵,南下莘地微遏关,与楚对峙。”

“你速速再去打探,一有消息即刻赶来告知本宫。”

北风在黑夜里呼啸而过,山头的野风怒号,天上的寒星格外醒目。熊赀穿着盔甲,站在阵前,向献舞发出挑战。

“熊赀,蔡与楚无怨无仇,为何兴兵犯我”献舞也不甘示弱,拿着长兄蔡桓王留下的雪芒剑,严阵以待。

“仇和怨是最简易的东西,即便没有,要寻些出来也不难,不然齐公为何灭遂”熊赀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征伐是第一位的,听这问话哈哈一笑,“寡人想着你这把佩剑还不错,想借来把玩几日。”

“熊赀,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存心寻衅哼,一个老头想要取蔡侯剑,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献舞雄心满怀,不信已五十出头的熊赀能敌得过年轻锐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