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道:“你用我金刀,替我杀敌。”
郭靖应道:“是。”
华筝忽然失声而哭,跃上马背,疾驰而去。铁木真心肠如铁,但见女儿这样难过,也不禁心中一软,微微叹了口气,掉马回营,蒙古众王子诸将跟随在后。
郭靖见众人去尽,将短刀拔出鞘来,只觉寒气人,刃锋上隐隐有血光之印,知道这口刀已不知杀过多少人了。刀锋虽短,但刀身厚重,甚是威猛。
“好刀!”饶是萧澜见到如此宝刀,也不由的出声惊叹,正要撇过头去询问马钰的时候,这才发现,这老道士早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自己方才看郭靖一箭双雕,竟是没有注意。
郭靖见到萧澜一身汉人装扮,不由憨笑一声,道:“多谢兄台称赞。”萧澜笑笑不语。
郭靖只当萧澜就要离去,随即便将刀鞘穿入腰带之中,拔出长剑,又练起越女剑法来,练了半天,那一招“枝击白猿”仍是练不成,不是跃得太低,便是来不及挽足平花。他心里一躁,沉不住气,反而越来越糟,只练得满头大汗。
忽听马蹄声响,华筝又驰马而来。她驰到近处,翻身下马,横卧在草地之上,一手支头,瞧着郭靖练剑,见他神辛苦,叫道:“别练了,息一忽儿吧。”
郭靖道:“你别来吵我,我没功夫陪你说话。”
华筝就不言语了,笑吟吟的望着他,过了一会,从怀里摸出了一块手帕,打了两个结,向他抛掷过去,叫道:“擦擦汗吧。”
郭靖嗯了一声,却不去接,任由手帕落地,仍是练剑不停。
这时候萧澜已经回过神来,见到郭靖练武甚是搞笑,也笑盈盈的坐了下来,看着他苦练。心想人人都说郭靖笨拙,其实不然,只是因为他的这股执着劲,就因为他太执着了,所以别人才觉得他笨,真正笨的话能学会那么高深的武功?别以为光靠苦练就行了,要没一点悟也只能是个废柴。
恍然之间,只听得悬崖顶上两头小白雕不住啾啾鸣叫,忽然远处鸣声惨急,那头大白雕疾飞而至。它追逐黑雕到这时方才回来,想是众黑雕将它引到了极远之处。雕眼视力极远,早见到爱侣已丧生在悬崖之上,那雕晃眼间犹如一朵白云从头顶飞掠而过,跟着迅速飞回。郭靖住了手,抬起头来,只见那头白雕盘来旋去,不住悲鸣。
华筝道:“你瞧这白雕多可怜。”
郭靖道:“嗯,它一定很伤心!”
只听得白雕一声长鸣,振翼直上云霄。华筝道:“它上去干甚么……”语声未毕,那白雕突然如一枝箭般从云中猛冲下来,噗的一声,一头撞在岩石之上,登时毙命。郭靖与华筝同声惊呼,一齐跳了起来,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萧澜虽然早已知道白雕会徇,但也被吓了一跳,看着那头徇的白雕,久久无语。
这时,忽然背后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可敬!可敬!”
三人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一柄拂麈。这人装束十分古怪,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在这风沙之地,不知如何竟能这般清洁。萧澜见到马钰回来,不由得心中一阵诽腹!
马钰说的是汉语,华筝不懂,也就不再理会,转头又望悬崖之顶,忽道:“两头小白雕死了爹娘,在这上面怎么办?”这悬崖高耸接云,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可攀援。两头雕尚未学会飞翔,眼见是要饿死在悬崖之顶了。
郭靖望了一会,道:“除非有人生翅膀飞上去,才能救小白雕下来。”拾起长剑,又练了起来,练了半天,这一招“枝击白猿”仍是毫无进步,正自焦躁,忽听得身后一个声音冷冷的道:“这般练法,再练一百年也是没用。”
郭靖收剑回顾,见说话的正是那头梳三髻的道士,问道:“你说甚么?”
马钰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忽地欺进两步,郭靖只觉右臂一麻,也不知怎的,但见青光一闪,手里本来紧紧握着的长剑已到了马钰手中。空手夺白刃之技二师父本也教过,虽然未能练熟,大致诀窍也已领会,但这道士刹那间夺去自己长剑,竟不知他使的是甚么手法。这一来他不由得大骇,跃开三步,挡在华筝面前,顺手抽出铁木真所踢的金柄短刀,以防马钰伤害于她。
只听得马钰笑道:“你看清楚了!”纵身而起,只听得一阵嗤嗤嗤嗤之声,已挥剑在空中连挽了六七个平花,然后轻飘飘的落在地下,
郭靖只瞧得目瞪口呆,楞楞的出了神,一旁的萧澜却是一声轻笑,口中扬声道:“小兄弟,你也看好了看人会不会生出一对翅膀来!”说话间,他提一股气力,直往崖下奔去,这还是他故意放慢了速度,免得郭靖他们看不清楚,饶是如此,郭靖和华筝也只隐约见到一条人影“蹭”的一下就到了悬崖边。
什么轻功重功,萧澜自是半点也不会的,不过,他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异能,当下念力一催,萧澜当即平地一跃而起,整个人沿着崖壁呼啸直上而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