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嵩:……他有种想谋杀团长的冲动。
“英国人法国人靠不住,美国佬也没好到哪里去,万一他们出事的时候我们赶过去救了,等我们出事,他们又装死,我们也奈何不了他们!”他瓮声瓮气道。
刘清波最喜欢跟张嵩唱反调,闻言就道:“但就算答应了,对我们也没损失,美国佬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而且一定还有消息没说出来,如果遇上了,我们可以跟他们一路走,顺便合作铲除障碍,等到最后再打一场,拿到道具,不是比我们自己无头苍蝇似地乱闯更好?”
冬至将目光投向李涵儿他们。
李涵儿想了想,就道:“刘道友的话有些道理。”
刘清波洋洋得意:“听我的就没错了!”
杨守一跟柳四则道:“我们都没什么意见,团长决定就好了。”
冬至最后拍板,先答应威廉,到时候去了岛上再见机行事。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其他队伍也都陆陆续续过来用餐。
法国人恶作剧不成,反被冬至他们暴揍一顿的消息可能很快传出去,大多数人路过冬至这一桌时,看他们的眼光都怪怪的,也有许多人主动上前来打招呼,俄罗斯姑娘安娜带着她的朋友,还有被用同样方式恶整过的北欧队伍也都过来围观他们,当然,是以友好的打招呼模式。
冬至他们感觉自己都快成了动物园的珍稀动物了,一顿饭没吃上多少,光顾着寒暄问候了,还得应付这些人时不时的奇怪问题,比如说东方人是不是都会法术,你们是法术中最顶尖的那批人吧,又比如说你们东方的修行者是不是都骑着龙在天上飞的,诸如此类,令冬至等人啼笑皆非。
只能说这些人对东方的了解,实在还不太足够。
不过,冬至他们这个下马威显然很值得,最起码在他们住酒店的之后几天内,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们了。
但没有人,不代表人以外的生物也会跟着消停。
深夜才是酒店“狂欢”的时候。
冬至跟刘清波挑的都是靠泳池带阳台的房间,结果大半夜就听见泳池传来嬉笑声和水花溅起的动静,刘清波被吵得不行,人跑到阳台大喊一声“都给我闭嘴”,当时的确是消停了一会儿,但就在他往床上一躺的时候,嬉闹声又开始了,但酒店已经被主办方包下来,泳池旁边连个人影都没有,黑漆漆的,当然不会是人在开派对。
换成普通人住在这里,估计早就吓得肝胆俱裂,说不定从此对洛杉矶这个城市产生巨大的心理阴影。
但很不幸,这次轮到了那些不明生物们倒霉了。
住在七楼的英国人直接丢了几个十字架下去,泳池安静了大概半小时,又故态复萌。
住在四楼的日本阴阳师放出几个式神,式神开始在泳池满场跑,跟那些不明生物打架,结果更加闹腾,引来住客们的不满,阴阳师们只好将式神又收回去。
最后,住在十楼的美国人朝泳池开了几枪,凄厉叫声过后,倒是大半个夜晚都安宁了。
冬至听说,他们的子弹都是特质的,据说加入了一些驱魔的材料,不过配方自然是保密的,美国人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但他们在高科技与灵幻领域结合的研究上,一直走在世界的前沿。
冬至跟刘清波无意去出这个风头,托美国人的福,他们一夜好眠,倒是隔天一大早,杨守一跟李涵儿等人精神都有些不济,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度过了一个如同美国大片的夜晚。
泳池消停了,但其它地方并没有。
杨守一洗澡的时候放出满缸子血水,他面不改色把水放掉,用莲蓬头淋浴,洗到一半的时候莲蓬头里的水也变成粘稠的鲜血,一个女人在镜子里现身,面目狰狞想要扑出来,结果杨守一把佩剑往盥洗台上一放,古剑杀气登时逼得那个镜中凶灵不敢再造次。
“害我之后又重新洗了半天,还老觉得身上有血腥味!”吃早餐的时候,大家说起昨夜的经历,杨守一忍不住抱怨道,他有点洁癖,后来干脆在房间里点起檀香,这才把血腥味给压下去。
冬至问:“那你后来怎么解决的,直接杀了她吗?”
杨守一:“没有,她发现自己没法对我怎么样,就从凶神恶煞变成哭哭啼啼,跟我说了一大堆话,好像是说她怎么惨死的,想要找仇人之类,你们知道我英文又不好,听了半天没听懂几句,就让她去七楼找英国人了,我说他们听得懂,她还挺高兴地走了。”
噗!
张嵩一口咖啡喷出来。
坐在他对面的刘清波:……
虽然张嵩及时低下头,但咖啡依旧星星点点溅上刘清波前面的杯盘。
“张嵩你神经病啊,这还让人怎么吃!”刘清波怒道。
“冷静,冷静,国家形象,让人来换一套就好了!”冬至忍着笑安抚他,肩膀一抖一抖,不是因为张嵩喷咖啡,而是杨守一刚才的话。“老杨你好样的,看来那群英国人昨晚肯定别想睡个安稳觉了。柳四,李道友,你们没碰见什么吧?”
柳四笑道:“那些东西估计感应到我不是人,就没来找我。”
李涵儿则淡淡道:“我好像遇到一个色鬼,偷窥我洗澡换衣服,被我一张符直接送去见他们的上帝了。”
张嵩打了个呵欠,他昨晚也没怎么睡好,主要是他的楼上一直传来乒乒乓乓的动静,也不知道是那帮美国人在跟凶灵打架,还是凶灵在开派对
说话间,一行人迎面走来,人群中赫然有那个熟悉的红发女人格蕾丝。
冬至他们抬眼望去,那些英国人个个精神萎靡,眼下一圈青黑,不用想就知道昨晚肯定鸡飞狗跳,比他们闹腾多了。
就在格蕾丝等人与他们错身而过时,刘清波忽然冷笑出声:“有些人昨晚没睡好吧,放心吧,接下来几天,肯定会睡得更不好的!”
格蕾丝倏地停住脚步,手突然抓向刘清波后颈,动作快得几乎没让任何人看清,只有离她最近的冬至看见她的指甲非常长,犹如锋利的刀刃因速度过快,与空气接触燃起丝丝白气。
但刘清波敢骂人,自然早有防备,他猛地往旁边躲开,随手扯下桌布,手腕一震,那一桌子的杯盘碗碟全部被掀起来往格蕾丝的方向倾倒!
冬至的明光符和李涵儿的符箓几乎同时出手,两道符火迎面扑向格蕾丝,她一面动作不停攻向刘清波,一面伸手想要挥开两道符火,谁知符火里暗藏玄机,在她触碰的刹那砰地爆开,格蕾丝痛叫一声,杯盘碗碟随即砸了她满头满脸,又哗啦啦摔碎一片。
格蕾丝的同伴们见状也要出手,却团长模样的男人喝止。
“都给我停手!”
餐厅之内,其他团队呼啦啦都围过来。
俄罗斯人当先道:“我们都看见了,是英国人先动的手!”
“对,那个英国女人!”
冬至抢在前面道:“你听见了?是你的同伴先攻击我的同伴,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已经受伤了!昨天是一次,今天又是一次,你们是准备提前干掉我们,然后直接赢得冠军吗?对不起,你们可能还得多干掉几支队伍才能达到目的!”
对方团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昨天目击者少,而且还是法国人居多,他们还有洗清嫌疑的余地,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他知道格蕾丝因为妹妹的意外身亡,对这些中国人恨之入骨,但他也警告过对方,不准私自动手,没想到她还是忍不住。
“格蕾丝,道歉!”
听见团长如此道,格蕾丝依旧冷着脸:“我不!我恨不能把这些黄皮猪全都送入地狱!地球上本来就不应该有他们的存在!”
刘清波冷笑:“太可怕了,原来她不止是种族歧视,还想种族灭绝呢!”
英国团的团长深吸口气,让同伴将格蕾丝强行拉走,对冬至他们道:“抱歉,我们这位伙伴太冲动了,她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我们会重新考虑让她继续参加竞技的可能性!”
刘清波冷嘲热讽:“你可千万要让她继续参加竞技,要不然我们就找不到机会再教训她了!”
对方显然比格蕾丝冷静多了,也聪明多了,依旧礼貌道歉,并表示愿意赔偿餐厅刚才造成的一切损失,又让人拿来伤药送给冬至他们,实际上冬至这边根本没人受伤,反倒是格蕾丝刚才被两道符火烧伤,被拉走的时候手臂还在流血。
这样一番低姿态,让看热闹的人意识到没热闹可看了,纷纷散去,冬至也不能再咄咄逼人下去,不然舆论肯定会反转过来。
“这毕竟是个人行为,我们可以理解,但也希望这种个人行为,就终结在她身上,交流大会毕竟是为了友好而来,竞技场上也该公平竞争,你觉得呢?”冬至道。
对方露出笑容,主动伸出手:“当然,格蕾丝的行为,我们是坚决制止的,我叫怀特,很高兴认识你。”
冬至与他握手:“叫我冬就好。不过格蕾丝已经两次跟我们过不去了,我希望你明白,没有第三次,我的同伴脾气不好,下次说不定格蕾丝就没命了,作为团长,我想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
“你说得对,格蕾丝的事情,交给我解决,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两个国家或团队之间的友谊。”怀特涵养挺好,听见这种近乎挑衅的话也没有发火,但也有可能是对方城府深。
冬至朝他笑笑:“当然!”
充满火|药味的开场,却以和平的方式结束,围观人群表示失望,许多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恨不得两边能打起来,直接把参赛资格打掉更好,这样他们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
大家的早饭刚吃了一半,只能换一张餐桌坐下,刘清波语气不善道:“团长,你刚才说谁的脾气不好?”
还不就是说你吗,冬至心想,嘴上却道:“当然是说我自己啦!”
被顺毛撸的刘大少爷没有意见了。
看着重新做好端上来的热腾腾蛋饼和牛奶,冬至笑嘻嘻道:“总算可以吃顿安生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