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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拖带着她直到清塘院,看着她委屈地离开,就连跟李不凡汇报消息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急匆匆地说完出来,就碰上她在门外哭泣。

他年长她十岁,也不曾陪伴过她岁月,苏南安人生第一次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一件宽大的外衫落在她身上,暮雨泪糊着双眼抬起头,苏南安已经蹲下,他的容貌更加冷硬,表情也不似北辰整天爱嬉皮笑脸,苏南安几乎是常年严肃着脸。

但是这一刻,她眼里的苏南安有些迷糊,和记忆中的男子眉眼竟有些重合。

噗通一声她便朝他怀里扑了过去,搂上他脖颈哭得更凶,泪水珠连成线,她哽咽着问:“你怎么才回来”

苏南安默不作声,只替她把滑落的外衫再披上些,拥进怀里的人感觉格外的纤弱,他想他果然还是放不开手。

那就用力抓紧,不要放手好了。

院外的动静李不凡当然听得一清二楚,甚至他还颇有兴致地给左妃现场直播了起来。

左妃向来是喜闻八卦的。

但是,暮雨是好姑娘,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坑。

“你这样棒打鸳鸯,是不是没人性了些明知道暮雨喜欢北辰你还把她往苏南安身边推”

左妃顿时横眉冷对,板着脸看向李不凡,对他这种丝毫不考虑女人的感受,就随意把人发配的行为表示强烈斥责。

李不凡挑眉,“谁告诉你暮雨喜欢北辰的我看着他们俩长大的,他们之间要是有什么我会不清楚吗”

好像也有道理啊。

“那暮雨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左妃不解,哭着喊北辰的名字,难道不是因为想念情郎

突然想到以后自己在家抱着孩子,哭着想念李不凡的场景,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丽了。

李不凡轻叹了一声,朝院门的方向低语道:“可能是,感觉自己受冷落了吧。”

暮雨说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几乎是在他和北辰的宠溺下长大的,如今他已娶妻,北辰也已离京,她能憋到现在才哭,已经是实为不易了。

“额”,左妃似乎也有些明白过来了,她和李不凡都不是那种需要丫鬟贴身伺候的人,念慈和念安是她的陪嫁丫鬟,完全有立场可以黏在她身边,但是暮雨不一样,于是她的存在感就越来越弱,小丫头就越来越孤单。

当个主子,也不容易呀,下人的情绪也得关心关心呀。

左妃小思片刻,对着李不凡建议道:“既然他们在徐府的暗伏已经被怀疑了,那你就别让苏南安再去了呗,反正他也快要跟你一起去边塞了,不如多给他们点儿时间谈情说爱啊。”

李不凡侧首朝她看了过来,笑道:“他去谈情说爱了,那我的正事谁去办”

他此刻虽然还能跟左妃说笑,但其实心里也是忧虑不已,他们做了大半年的埋伏,竟然没能找到一丝徐克亮通敌的线索,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若是不能尽早除去,将来他在边塞建军的计划,一定会受到肘制。

甚至与焱国开战也会处处受制,仅凭徐克亮一人之力,他也能说动南帝与焱国和战,那么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左妃很认真地蹙眉思考了片刻,犹豫道:“要不,徐克亮通敌的证据,我帮你找吧。”

、第82章死期提前

她随意的语气就像在说,要不,今天的午饭,吃面条吧。

李不凡呆呆地看着她,一秒,两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起身在左妃面前蹲下,憋笑问道:“不知左军师有何妙计”

这大半年来,李家往徐府投入的探子不计其数,结果非但一无所获,反而折了不少人。

只能说徐克亮这个人实在是太过谨慎心狠,一旦对府兵稍有怀疑就会立即解决,或严刑拷打,或直接杀人灭口。

苏南安他们能坚持到现在,也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在徐府进出刑房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找不到线索。

如果最后真到了计无可施的地步,李不凡就只能采取暗杀手段了,他前世杀人无数,徐克亮就算城府再深,也不过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人,若他亲自出手,绝无对方半点活路。

左妃并不知道对面人云淡风轻的笑容后正在盘算着什么,不过他眼里的调侃却令她相当不受用。

不就是找个证据吗,多大事儿,至于你们那么劳民伤财,兴师动众吗

时值腊月,屋里已经添了炭盆,烤得房间里暖烘烘的,让人莫名地有些困倦。

左妃沉重的眼皮垂了垂,半打着哈欠回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就等着看吧”

撇下这么一句潇洒的话之后,左妃开始慢腾腾地往床上挪,接着就裹起被子闭上眼了。

李不凡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将左妃的话放在心上,见她已经呼吸渐缓,便悄声地更衣换鞋,喊了丫鬟进屋守着,很快他便出了清塘院。

房间里,左妃缓慢地睁开眼,坐起身,手指有节奏地轻点在被面上,她抬眼,看向念安,声音里还带着睡意:“让念慈来换你伺候吧,你去帮我走一趟商铺,寻了两位掌柜的,让他们申时来见我。”

那个时辰她刚好午睡醒来,精神比较好,其实她要做的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只要吩咐两句便好了,也不费她什么心神。

念安没有犹豫便应下了,她走之后左妃继续倒头睡,孩子已经九个月多,作为母体的她实在是耗损太过,她知道,再有半个月,她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左妃先天体弱,是因为她病在心上,换句话说,这姑娘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在医学落后的古代原主能活到十六岁,已经是个奇迹,但是这个奇迹,绝对不可能再延续。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输血,她妊娠分娩的时候,身体会流失大量的血液,而她的心脏本就供血不足,更何况,她的脉搏越来越慢,心脏已经在衰竭。

她注定活不久了,只是,这个不久,也不知到底是多久。

另一头,李不凡刚在李父书房里坐下没多久,刚聊到正题,就有一名家丁急吼吼地在门外通传,说是靖南王府有客来访。

距离上一次两人拜访靖南王府已经过去两个月,自那之后陈岳便称病不再早朝,此时不年不节,靖南王府有客到访,必然是出了大事。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李父率先起身,披上外袍便出了门,李不凡紧随其后,穿过两个院堂便见到了立在待客厅屋檐下的陈管家。

来人着一身白色丧服,沟壑纵横的脸上弥漫着无尽的哀伤,看到李纲的那一刻,陈管家踉跄着从檐下走了出来。

gu903();“李大人,王爷他去了”,一句话只能听清半句,他声音哑得厉害,脸憋得通红,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