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内力发招打人,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取人性命”
“您靠这书练出内力了吗”
大和尚的脸抽动了一下,才开口:“师父练出过内力。飞云,已经很晚了,去睡吧。”
飞云走出大殿,往自己的厢房而去。抬头看看弯弯的月牙,再看看黛色的大山,心中一片平和,便在房门前盘腿坐下,手轻轻放在膝上,依师父所教方法吐纳、练功。
不知过去多久,他只是静静坐着,身上好似真有一点热水流动,疲劳尽去。人也越发沉静,虫声、风声、树叶声越发清晰,自己的声音却消失了。
整个人仿若融入夜色中,与草木、青山成为一体。睁开眼时,他已经躺在床榻上。应该是师父把他抱回房的,因为他隐约听到师父的声音:“可惜了一身好根骨,练这本破书,这么多年才有内力。”
清晨练完功,师父叫过师兄弟二人:“师父要出趟远门,半个多月便回来。你们好生看守庙门,莫要怠慢香客,休要停下练功。”飞云心想:又不是正月,哪来的香客。
师徒三人道过别,五灵和尚头也不回地下山去,身影在晨雾中淡去,消失在村庄的房子中。木鱼声依然响起,师兄坐在了师父往常坐的位置,飞云坐在旁边。
经声到一半,飞云停下来问道:“师兄,师父为什么要出去那么久”师兄也停了下来:“阿弥陀佛。师父有要事去办。”“事情很重要吗”“很重要。”“师父去干什么”“阿弥陀佛,我也不知。”“那你还说重要。”
飞云在把剩下的经念完,然后拿起扫把去寺门口。
正扫着地,阿银跑过来:“阿英家来亲戚了,会补破锅,可有意思呢”飞云看看地上的落叶:“你先去,我扫完地就来。”阿银转身去了:“破洞一补就好,还会做铜勺,快。”
飞云急急扫几下,把树叶拨到道两旁,去里面拿起两个馒头就走。阿英家门前围着好些人,只有几个是拿破锅、锄头的,多数还是空手看热闹。曹村来生人不多,更何况是个有绝活的,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一副担子放那里,担子上插着各色工具。担子边上架好炉子,烧着一个小盏,盏里是烧化的红水。炉前一个壮硕男子拿好铁锅,另一手拿钳子夹起小盏,手一抖,已经换一个工具,像变戏法似的。手放开时,破洞已经封上。
男子将锅交给身边的女子,女子将补好的豁口细细搓着,直到平整了再交由男子。男子憨厚一笑:“好了,三文钱。”周围响起一片赞叹声。男子长得黝黑,浓眉大眼,一双手孔武有力,手上有厚厚的茧子,看着像戏里的大将军。
女子身子纤细,看似柔弱无力,面目白皙,小嘴细眉,只是有些憔悴。比村里的姨娘好看。飞云这么想着。
补好一个锅,大将军再拿过一个大铜勺,看看破洞,找出些碎铜块,放到小盏里烧。如此补了几个铁器铜器,人群满意地散去。
担子前的男女停下来歇息,拿出一块饼递给身后的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与女子有几分相似,却更憔悴,似受不住炉火的热气,走远几步才开始吃饼。
飞云慢慢走上前:“我叫飞云,你叫什么”女孩似乎吃了一惊,待看到是一个和尚在问话,更说不出话来。飞云笑了笑,指着五灵寺的方向:“我住在五灵寺,就在那里。”小女孩嚼了几下,才开口:“我叫翠姑。”
飞云翻翻衣兜,拿出一块番薯干,要给小女孩。小女孩眼巴巴看着,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接着,然后掰下一小块给飞云。“你家在哪里”飞云问着话,饼渣子从口里飞出来,赶紧用手接住塞回去。
小女孩总算笑了,小声说:“外面,山外面。”抬头看看四周,然后朝一个方向指了指。飞云抬起头看,又问:“外面好玩吗”小女孩脸上一紧,好似想哭:“不好玩。”飞云兴致高起来:“这里很好玩,我带你去玩。”
飞云每天都会找翠姑玩。但村里其他的孩子都不喜欢翠姑,说翠姑是个怪物,头上会长草,身上爬虱子。他们还劝飞云不要和翠姑玩。
飞云觉得不该如此对待一个柔弱的女孩,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来客,都应该有所招待。飞云喜欢和翠姑玩,因为翠姑能讲很多有趣的东西
正文第二章出江湖入江湖
翠姑家在一个热闹的镇上,走过好几道城门,翻过好几座山,渡过几条河才来到这里。她母亲和阿英的母亲是远房表姐妹,来住一段,等附近活做完了,全家会去别处。
阿英爹娘把柴房收拾出来,搭几块板子,铺一床被褥让翠姑一家人住下。翠姑开心地说这是一年多来,她住得最安稳的几天,每天能按时吃饭,下雨不怕被打湿。
飞云很好奇:翠姑生来就跟着爹娘到处走她家那么好,怎么不住下翠姑听到飞云的话后,看看周围,然后低声说爹娘不让说,但她要告诉飞云。
她爹原本管着几个铁铺,家里颇富裕,爹娘两人有时会在院子里舞剑。一天夜里,娘叫醒自己,匆匆穿好衣服,辫子都来不及扎,离了镇子。
几天后,五六个骑马的人追上来,叫父亲交出东西。父亲与他们对杀。翠姑躲在草丛里,看到父亲手臂被砍一刀,流出很多血,但最后还是杀掉三人。
之后数月,一家人陆续碰到几波人,虽然爹娘都能赶走他们,却越来越狼狈。后来,父亲整出一副担子,剪成短发,扎根带子,变成一个走街补铁器的人。母亲不再打扮,人更显瘦削憔悴,也不给翠姑梳辫子,头上粘杂草就随意留着。
飞云听得心惊,恨不得帮着打架,早晚练功也用心许多。
练完功出门,飞云正寻思着折些野花给翠姑,听到“得得”的声音,地都在震,之后是“吁”的嘶叫声。他顾不得寻花,加快脚步去找翠姑。一群劲装的人骑在似驴非驴的东西上旁边有人说那是马,都是好马站到翠姑爹娘前面,手里有刀有剑。
补锅匠夫妇都站起来,把翠姑挡在身后。阿英的爹找来村里最有威望的根叔,挤到中间。根叔双手抱拳:“在下庞三根,曾师从武夷派刘之安习武。不知各位好汉高姓大名,可否给在下几分薄面”那些人哈哈大笑,说着“没听说过”、“武夷派是哪里的”、“武夷派给咱提鞋都不配”。
根叔脸上有点抽动,但还是抱拳:“各位,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有话好说。”有个人哼了一声,从马上跃起,冲着根叔就是一拳。根叔一扎马步,挥臂往旁边一带,挡开这一拳。
那人有些意外:“呵呵,有点意思。”再上前左手一拳,又被根叔挡开,起脚踢根叔面门,根叔弯腰险险躲过。那人的脚却在半空顿住,再折回来,踏在根叔肩上。
根叔倒地,往旁边一滚。那人拔刀追砍,刀朝根叔的头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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