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棒的祖宗,当然不会认识自己。沉吟片刻笑道:“喂,打狗棒,你会接骨对不对”
“接骨”麻脸少年哭丧着脸,却是大大地摇头,一指自己的右臂说道,“我若会接骨何必让自己难受。”
三人这才注意到麻脸少年右臂垂下,显然是已脱臼。
杨悦不由大是泄气,见李治与阿难弟子面上尽是忍俊不禁。向麻脸少年挥手气道:“趁本公子发怒之前,你快滚,否则包让你另一条胳膊也断掉。”
麻脸少年看看杨悦,再看看阿难弟子,一脸迷茫,脚下却没有挪动。因为他想挪动却也无法挪动,阿难弟子的剑依然抵在他的颈上。
杨悦会意,知道阿难弟子担心李治的行踪被泄露,定然不会放他走。然而
杨悦心下一动,瞅着麻脸少年,暗道:此人叫做“打狗棒”,又在此地出现,难不成真是后世打狗棒的祖宗
想了想说道:“喂,打狗棒,你想死还是想活”
麻脸少年转转眼珠,点头说道:“自然想活。”
“想活命,便不要怕疼。”说完,杨悦向李治示意。
李治虽有些不忍,却还是走上去将麻脸少年的双腿“摘”断。
“你接骨不成,断骨到是行家。”杨悦看一眼李治,摇头说道。心下却在想:俗话说久病成医,不知这“打狗棒”是否会因此变成接骨专家。
看看天色渐晚,三人干脆便宿在庙里。
山庙里的供品到也不少,三人各自吃些,又拿了些放在麻脸少年面前,问他些关于山贼之事。却不得要领。知道这麻脸少年不过是一个跟班,不知自己要劫的“小白脸”是谁,自然更加不知抓了“小白脸”,谁会“奖赏”他们。
只知道那天大部分山贼已被那些黑衣人消灭,他因为跳到路边一棵树上才侥幸逃脱。却因此挂伤了手肘。
那些山贼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被二十个黑衣人便消灭干净。然而听麻脸少年的口气,却似这次大会乃是空前绝后的一次武林盛事一般。
杨悦不由暗暗摇头。对这等武林大会不由十分鄙夷。对“绿林好汉”的好感更是荡然无存。
试想一下,如果你被“孙二娘”无缘无故的差点剁成人肉包子,看你还称不称赞梁山上的强盗是所谓“好汉”。
虽然没有什么钱索,但有龙比格这个最大的钱索在,杨悦心中心早有判断。
心知龙比格既然显身,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灭掉自己。如若找不自己尸首,决不肯罢休。奇怪地是那日山崖上面最后战况到底如何,为何龙比格却不见踪影。难不成他们反被李治的那四、五个护卫赶走若果真如此,李君羡等人也应该寻找李治才是。为何也不见这些人踪迹
心中疑惑,一夜无话。第二日,又吃了些供品,才依依离开山神庙。
出了庙门,三人却不由愣住。
庙门前不知何时栓了三匹马,其中一匹竟是杨悦的“月光”。
杨悦不由大喜,她原本有心要去寻月光,没想到有人先将它送来。真是天上掉馅饼,好事年年有。去看阿难弟子,以为阿难弟子带了西域弥勒教的人同来,却见阿难弟子脸上也是半惊半疑。李治更是一脸白痴,不知从何处掉来“馅饼”。
三人也不客气,骑马而行。
走下山路,却见到一行大字:“劝君莫西行,西行路不通”,正是前几天李治等人见到的那行字。
只是事隔多日,十个字却少了两个,一个是“莫”字,一个是“不”字,变成了“劝君西行,西行路通”。
李治说起当日怪事儿。杨悦却已看到阿难弟子眼中微微笑意,知道定是阿难弟子所为。然而今日少了两个字,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抹掉,但却决非阿难弟子所为。
杨悦沉吟片刻,看了一眼阿难弟子说道:“我本计划西行,你们准备往西还是往东”
“当然要一起走。”李治笑道。
杨悦没好气地说道:“圣上似乎没在西边。”
阿难弟子却抬头望天,沉吟片刻,也道:“一起西行吧。”
杨悦想了想,也点了点头。他虽然对李治不存好感,但也不至于坐视不管。
这里山路只有一条,非西即东。虽然向西不知会不会再遇到“山贼”之类。但李治若向东去找李世民,定然会有更大的阻力等待。两相权衡,反不如向西。
第二百七十五章行路难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李白行路难十月,秋深。连绵的细雨已化作满天的飞雪。
巍巍太行纵横南北,绵延八百余里,已被茫茫雪域笼罩,天地一片混沌。
自来太行山路难行,河谷横流为陉,羊肠小道勾通东西。不过刚刚半天光景,太行八陉已被大雪封满。
飞雪满天,便是猎户也会暂时不肯出山。然而河北道四陉每陉皆有上千兵卫自东向西悄然行进。
其实与其说是行进,不如说是挪移。不只是因为大雪封山令诸卫无法快行,而且诸卫每行进一公里山路皆会在方圆二、三里之内搜索,是以行进异常缓慢。
唯有蒲荫陉稍有不同。蒲荫陉在定州境内,由五阮关向西稍稍偏南再向正西方向,穿太行山,便是并州境,境内第一去处正是五台山。
山路峻滑,一队人马却在山路上急速行进。
仔细看原来是一队五十人左右的卫队,押解着上百名“犯人”。这些犯人或者可以称作“黑人”,皆黑衣黑巾,有些似是乌鸦一般。然而,不过是被折了双翼的乌鸦,个个蔫头耷脑,被卫士驱赶着奋力前进。
让人全然想不到这些人其实几天前还是弓矢在手,踌躇满志地在伏击他人。
另外还有几个卫士抬着几只只“滑竿”,每只滑竿上皆坐着一人,其中两个双目紧闭,似是已昏死一般。
“哈哈哈”突然,响起一阵冷笑,是个女子的冷笑。
那女子也被抬在滑竿上,只是与另外两人不同,她虽然身上多处中伤,精神却异常亢奋。
“你急着救活他们又能如何”那女子突然冷笑停住,语气充满快意的讥讽。
走在队伍前面的一个年轻人,像是这支队伍的队正,大约二十几岁,不过眉头锁紧,到是少年老成,反似已有三十几岁。
少年老成的队正回头看了一眼那女子,并未说话。
那女子见没人理她,突然有些恼怒,嘿嘿冷笑片刻,又道:“你便是能救活他们,却也迟了。”
那女子身上有伤,但头上的面纱依旧在。她也是黑衣黑帽,应该也是黑衣犯人。她所说的要救的人,应该是抬在滑竿上的另外两个人,那两个人一幅山贼打扮,可显然那个少年老成的队正对二人十分在意。
那两个山贼其中一个年近七十,发须皆白,若真是个山贼,到是个“老山贼”。另外一个也看过四十,身高马大,到像是位将军。
见依旧没人理她,那女子突然一咬牙狠狠地道:“李君羡是谁的禁卫你应该知道,但你只见到李君羡,却没见到那人,难道不害怕么”
gu903();原来那位山贼将军乃是李君羡,那位“老山贼”自然是高士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