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地揽着她,生怕一切转瞬便会逝去一般。
“可你想过没有,女儿不见得愿意认你。”黑影依偎在青影怀里,轻轻地说道。
“怎么会,你没见到,父亲认了她,她有多高兴。”
“你别忘了,如果她真的喜欢蜀王,她怎会愿意认祖归宗”
青影一怔,显然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同姓不能为婚,这是祖宗的规矩,大唐法令明令禁止”
青影沉默了。半天才长叹一声道:“好吧,先让她跟你姓。只是如果她唉,这孩子看来真是喜欢蜀王”
黑影反而有点诧异起来:“你怎会如此肯定”
“你还记的当年给我画过一幅画吧。”
“当然记的,第一次见到你便是在这片梅林,这座石桥,这片湖水,你站在桥上静静地吹箫”
“她也照着画了一幅。”
“哦”
“只是画中的人物,却画成了蜀王”
黑影显然没有想到问题如此严重,愣了片刻,才说道:“我平日问她,她一向说没有喜欢任何人,怎会是蜀王”
“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不能,绝对不能。如果她喜欢蜀王,还不如让她认祖归宗”黑影吃惊从青影怀里抬起头来,坚决地说道。
“这又是何苦”青影拉着黑影的手安慰道。
“绝不”黑影抬起倔强的脸,不再看青影,转过身,轻轻一纵,飞掠出梅林。
月光清晰的照在她美丽的脸上,看到她的眼中不知为何过闪过一道戏谑的笑,似乎刚才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十分有趣的表演
如果,杨悦听到夜幕下梅林里的谈话,大概会纵声大笑。
一幅画代表得了什么什么也代表不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喜欢蜀王,而且恰好相反,一直在避开他。包括她现在脖子上挂着的金开元,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挂着只是挂着而矣,并不能说明她真的喜欢了他。当然也并不说明她一点也不喜欢他。
比如眼前这个人,同样以痴迷的眼神看着她,便让她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她知道对比一下,或许会发现,她的确不讨厌李愔。因为眼前这个人令她实在是讨厌之极。
杨悦从蜀王府出来,走到崇仁坊东南里巷口遇到一个人。这个人已经一连几天站在这里,等待她的经过。
看到她走过来,那人已满面堆笑地迎了上去:“你,回来了。”
杨悦皱了皱眉,终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柴公子,有事”
见到杨悦冷眼,柴令武不紧不漫的结巴着:“我我”维维诺诺不知如何说起。半晌才说出:“我与令兄提的事儿,不知你意下如何。”
“什么事儿”杨悦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柴令武有点扭捏地小心说道:“就是你我”
不等他说完,杨悦已想起柴令武曾向武元庆提亲,立时气怒而上,柳眉倒立,怒道:“姓柴的,先前看你还算是个好汉,怎么却做出这等无聊之事。你即有公主,为何要纠缠于我,实在可恶”
柴令武讷讷地说道:“大丈夫要有所担当,既然我与你已我柴令武岂有不负责任之理。”他的意思是我与你赤身相见的事儿,已被高阳公主等人知道,为了保护你我不得不娶你为妻,可惜他一见杨悦,不知怎么便头脑不灵活起来,说话吞吞吐吐,词不达意。
杨悦一向因为芙蓉殿之辱,又羞又怒。不愿意见到柴令武,更不想记起那天的事儿,见他居然说要为那天的事儿负责,好象她与他真发生了什么关系似的,勃然大怒:“谁要你负责”拂袖而去。
柴令武怔怔地立在当场,直到看见杨悦步入武府,身影消失才转身离去。
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原本一脸痴情的柴令武,却在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眼神深沉冷静,眼中同样闪过一道戏谑的笑,似是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
缓缓地翻身上马。柴令武向东走了两道街,又向南行了两个路口,又向西折回去,向北走了一个路,在一个酒楼前停了下来,这里不过是距离崇仁坊只有一个路口之遥的东市南门,“醉仙楼”几个大字,用墨绿色的字溜金写在一块黑色的牌匾上。
酒楼看上去十分热闹。比西市的“胡姬楼”不相上下。胡姬楼胜在异域风情,而这儿却是地道的中原酒楼。
“客官,楼上请”店里的伙计,眼神儿很好。柴令武走进店里,伙计只看一眼,便知道不是一般的客人,已往楼上请。
柴令武对伙计满面堆笑,视而不见,径直走上楼去。楼下的大堂里热火吵天,楼上却恰好相反,一间间雅室门口紧闭,看不到里面,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异常地安静。
柴令武显然是个熟客,直接走进了二楼最里面一间雅室。雅室的窗户恰好对着大街,帘幕低垂,透过纱窗,能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得仔仔细细。
伙计已跟了进来,送上一壶香茶。陪着笑脸,说了一声:“客官,请慢用。”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大约一刻钟功夫,一个纤巧的身影出现在“醉仙楼”前,绿色的衫裙上,淡淡地白色雏菊,十分素静,从女子走路的轻盈步伐,不仅让人猜测这个女子一定长得十分俊俏,可惜她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一样的大罗幕,低垂到下巴的位置,恰好遮住了面孔,让人看不到。
“客官,里面请”店伙计似是不经意地溜了一眼她裙腰里挂着的一只香袋,又转口喊道,“楼上请”
绿衫女子象是没有看到店伙计一般,直接上了二楼,走到最里面一间雅室。
刚要敲门,门已从里面打开:“进来吧。”
绿衫女子微微一愣,走了进去。
“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没有。”
柴令武微微皱了一下眉:“怎么会没有”
“最近他很少到坊里来。”
“哦。”
“不过,听说他们最近要出文刊。”绿衣女子有点不太确信地说道。
“文刊是什么”
绿衣女子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也不明白。
“好,我知道了。”柴令武沉吟一下又说道,“可找到什么朱丝马迹”
“没有。”
“这么长时间,怎会一点漏洞都没发现”
“没有便是没有。”绿衣女子似是有点生气对方怀疑自己的能力,冷冷地回了一句。
柴令武察觉到她的不高兴,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放到绿衣女子面前。
“这是什么”
“是殿下的一点心意。”
“哦。”绿衣女子纤指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对耳坠,绿色的精滢的翡翠,象一只水滴,造型十分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