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携他当个官,没什么根底。反道是杨夫人杨氏系出名门,与杨豫之的父亲是堂兄妹,但也不是什么皇亲贵戚,在这长安城中,比他们权高势众的多如牛毛。更何况武士彟一死,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不过做个少监、少卿之类的小官,如何能放在柴氏兄弟眼中。心想:自家公子想要找他们悔气,还不是如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柴令武见二人如此委曲求全,更加激起心中不平,说道:“你们不必多说,杨豫之那小子,我早看他不顺眼,正要教训于他。既然有这等事儿,少不得为你们打报不平,将那姓武小子揪了来,为你们赔罪。”
柴荣假装要息事宁人,说道:“公子爷,你的厚爱我兄弟心领了。只要公子爷出面,我二人不再受人欺负便好,一切听从公子吩咐便是。”
柴令武见二人通情达理,那里会想到有假,表示这个闲事自己管定了,一定会为二人做主。柴荣柴进暗喜,千恩万谢。
杨悦不知已被人算计,每日照样四处玩耍,不亦乐乎。那日到柴府上,听说巴陵公主去听三藏法师讲经。想起唐僧,心想:三藏法师岂不就是“唐僧”“唐三臧”。这么说他已经从印度取经回来了。自己既然来到这个时代,不去结识一下大名鼎鼎地“唐僧”岂不遗憾。
“唐僧”在大唐时代当然不会叫做“唐僧”。这一称号对于当时的外国人来说,不过是“大唐僧人”的统称。而非后代西游记中的专指三藏法师一人。唐僧俗家姓陈,法号玄奘。并非像西游记中所说他的父亲在上任途中被人害死,母亲将他放在容器中任其顺流而下飘到了寺院从此出家。他的外祖父更不是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的殷开山,而是穷苦人家出身。事实上唐僧有两个哥哥,他的二哥也是出家人,法号长捷。因为家境贫困,玄奘自小便跟二哥住在寺院,学习佛经。后来也成为佛家弟子。玄奘游学各地,遍访名师,很早便名声大振。因为当时小乘佛教流行,而大乘佛教由于经典较少,许多要义解释不通。因而玄奘有心到印度学习,研究大乘佛教。于贞观二年到达印度,在印度遍访名师,四下辩经,无人能敌。十几年后才回到大唐。
打听“唐僧”可能没人知道,但打听玄奘并不难。三藏法师正是“唐僧”玄奘,已于贞观十八年注2正月从印度回到大唐。带回了大量经书,受到李世民器重,而且将他留在弘福寺,由朝廷供给所需,组成译场,进行翻译、著作、讲经。因其通晓经藏、律藏、论藏,尊称为“三藏法师”。
杨悦心道:不知那“唐僧”是像西游记中写的那样英俊,被众女妖所爱;还是像大话西游中那样是个罗哩巴嗦的麻烦精。抽个时间约了杨豫之以及武照一起去弘福寺玩耍。
大家心照不宣,杨豫之与武照另有目的,杨悦一到弘福寺便“闪”走。由杨豫之“照顾”武照,自己四下去找“唐僧”。
不是开坛讲经的日子,想找“唐僧”还真不容易。杨悦四下转了一圈,拿着大扫把扫地的凡僧见了不少,唯独没有见到样貌“不俗”的神僧。
左转右转,见到大殿左面有一处单独地院落。院门虚掩,里面无声无息,不知是什么地方。杨悦好奇心起,推门进去,正要往里走,突听有人说道:“施主,请留步。”
第十一章妾意郎情下
杨悦看时,见是一个面相十分英俊的和尚,气质高雅,神情俊秀。心中不由赞道:“好一个超凡脱俗的俊和尚。”只觉得这和尚“骨格清奇”,生来便应是做和尚的料。真正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如古龙笔下的无花和尚一般俊雅脱俗。心道:难道他便是传说中的“唐僧”,难怪一路上被众妖喜爱。旋即又想不大可能,这个和尚看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岁,那“唐僧”只在印度就留学了十几年,如今至少也有四十岁了。怎会是这样一个妙龄和尚
杨悦双手合什道:“有路便为人走,有门即为人入,路过此门,岂能不入,大师莫怪。”
妙和尚上下打量杨悦,见杨悦所谈暗含无限禅机,似是而非,似理非理,私自闯入院中,还无理狡辩,双手合什道:“贫僧即未问责,施主已先解释,可见施主先自心虚。”
杨悦见他正说中心事,不好意思,嘻嘻一笑,强自辩道:“妙和尚妄揣人意。”
和尚随即答道:“佳公子乱度佛心。”
杨悦见他才思敏捷,暗暗称奇。又见他服饰考研,虽是一般僧袍,却有无数暗色花纹,布料乃是当时十分珍贵的白折布,也就是现在的棉布,只是那个时候棉布是从西域进口的东西,物以稀为贵,在中国市场上比丝织品要贵,只有宫廷贵族才用得起。一个和尚能如此富有,真个令人出奇,当下取笑道:“色即是空,和尚空着色相。”
和尚微微一笑,道:“空即是色,贫僧色即相空。”俩人一个讥讽和尚做了和尚却俗心不灭穿着华丽。一个回答说华丽的服装也是空,华丽与不华丽同样都是空。
杨悦听了哈哈一笑,赞道:“好一个能言善辩的和尚。”和尚也笑道:“公子也非凡人。”
杨悦正要问和尚法号。却见从院外又走来一人,乃是个俊美的俏书生。但此书生太过俊美,几乎到了妩媚妖冶的地步。俏书生似是与和尚十分相熟,一双妙目含情,似嗔非嗔,如梦如幻。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绝色的佳人。杨悦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微微一笑道:“俏佳人吹皱佛心。”打趣和尚会被刚进来的俏佳人吹动凡心。
和尚见说面上一红,不敢看杨悦。低头念一声“阿弥陀佛”,说道:“公子说笑了。”心中却暗暗惊心:难道他看出了自己与她的关系
杨悦见和尚面色有异,心中一动,心想:和尚难道真与这女扮男装的俏佳人有关系若果真如此,此人莫非便是三藏法师手下有名的“辩机”和尚而这俏佳人便是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与和尚辩机的私情,被后代小说以及电视演义地轰轰烈烈。有的甚至将高阳公主写成反封建追求自由恋爱的先锋。不过辩机反而因为与高阳公主的这段恋情,千古之后名声不衰,要比与他一同选为“唐僧”助手的其他和尚要出名得多,虽然这种名声并不好听。此地即是弘福寺,弘福寺里遇到“辩机”有十分之八九的可能。有这样文才与样貌的和尚,中怕除了辩机当没有几个。
杨悦想到此,微微一笑道:“和尚莫非乃是辩机”杨悦猜的一点不错,这个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辩机。辩机见她知道自己法号,也很奇怪,微微一怔,点头道:“公子认的贫僧”杨悦笑笑不语。更无异议,那女扮男装的美人当然便是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却并不知道已被杨悦瞧破,也不明白二人在说些什么。见杨悦是个英俊非凡的年轻公子,便向他莞尔一笑。杨悦只觉得朵朵花开、百媚顿生,心道:我不是男子,如若是个男子,就这一笑,恐怕当真会被勾了魂去。难怪“辩机”当了和尚,仍然为情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