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隐隐约约也记得是易缜强制把被子给他盖上,似乎又给他打了一夜的扇子。
秦疏稍一迟疑,并不惊动易缜,悄悄起身下床,轻手轻脚走开。
易缜郐从他一动时就惊醒过来,眯着眼看他走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把放在桌上的菽兰抱走。
易缜披衣起来,推开窗子看出去。
秦疏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把花盆放在向阳的一处角落里,又去寻了个壶来浇水。
彼时晨光初明,庭院间却有薄薄的淡青色雾蔼。秦疏身着白色中衣,微微侧着身子对着他。因为衣带并没有系紧,只能看出腹部略显彭大,轮廊看不清晰。他微微垂着头,眉目清秀如画,脸上是个带着忧愁的微微笑意。
易缜一时呆住。
秦疏似乎有所觉查,手中还持着向下滴水的壶,回过身来。
“侯爷?”
易缜推门走过去同他站在一处,一道看着那盆花:“不是说不要的么?”
秦疏出尔反尔被他抓了现行,但比起易缜从前的食言而肥,在这事上并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微微笑一笑。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刚淋上去的水滴在菽兰碧绿厚实的叶面上滚来滚去,最终汇在一起,叶片再也支撑不住,轻轻啪的一声掉落上去。
易缜咳了一声,将外衫取下来,披到秦疏身上:“小心着凉。”
那身服上似乎还带着他的体温,秦疏有些不自在,一方面出于惊诧,就想脱下来还他:“不用,我不冷。”
易缜不由分说,把他团团裹住。裹住了还不罢休,从背后把他抱住。
这下秦疏不干了,微微挣扎起来:“侯爷?”
“不要动。”易缜手上微微用力,将他搂进怀里。
秦疏还待挣脱,冷不防肚子里孩子踢了一脚,一时猝不及防,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僵着身子不了乱动了。
“弄疼你了?”这一下倒让易缜连忙松了手,神情慌张地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秦疏一手按着腰侧,脸色不大好看地摇了摇头。
易缜手忙脚乱的伸手在他肚子上摸了两下,确实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大碍,这才低声埋怨:“都说别动了,谁让你乱动来着?”
“侯爷。”秦疏微微沉下脸来。
易缜本想做不知,然而见他面色微白,心里又舍不得了,不由得放软了口气。“方才是我不对。”
他这样坦白,倒是大异于平常,秦疏微微一怔。易缜转过头去不看他:“我脾气确实不好,平时也不是故意想跟你吵。”他顿了顿,觉得这话说得实在有失面子,再咳了一声:“谁让你总是要生气,身上不舒服的时候,疼的人还不是你,我又不痛不痒。”
前在还好,听到后面又不像样起来。然而这话实在不像是平时的燕淄侯说出来的,秦疏吃惊之下,一时倒忘记反驳。
“好了。”易缜站了一会,索性转身逃也似的走了,仍旧不瞧他一眼。“祝由的事我会替你留心。”
秦疏正想提醒他还未洗漱,腹中又是一痛,这下虽然忍住了没有出声,却一时直不起腰来。等那阵疼痛过去,再抬起眼来,易缜早也走得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