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两个月过去。
秦重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底,差不多已经攒下了三十余两银子。
于是,秦重决定一了自己的心愿。
下了决定之后,这一天再去送油时,秦重找到了王九妈,期期艾艾道:“九妈,小可……小可想与你商议一件事。”
王九妈不由笑了笑:“不会是油涨价了吧?”
“不是不是!”秦重一脸涨红地摆了摆手。
“哦,明白了……”王九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不是看中哪位姑娘了?没事,跟九妈讲,九妈帮你安排。”
“这……”
秦重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随之从身上摸出两大锭银子递了过去。
“你这是……”
眼见这两大锭银子,王九妈有些惊讶。
“九妈,这……这是二十两……”
秦重将银子递到王九妈手中,紧接着又摸出一小锭,大约二两的样子又递过去。
“九妈,我知道我配不上美娘,但是……但是……”
果然,这小子居然看中了美娘。
王九妈叹了一声,将银子递还回来,说道:“小官人,你每日里风里来雨里去,赚钱不容易,至今也没个家,没个媳妇。
这银子你拿回去存着,以后娶个媳妇安安心心过日子。”
平日里,她都唤秦重为卖油郎或是秦油郎,现在改口称小官人,那便是视秦重为顾客。
秦重皱了皱眉,问:“九妈莫非是嫌银子给少了么?可是小可打听过,见美娘不就是二十两银子么?”
“没错,是二十两,但这不仅仅是银子的问题。
你应该知道美娘的身价,她所交往的都是一些文人才子,富家公子。
就算我应承你,美娘也不一定会答应……”
言下之意,你不过就是一个卖油郎,会拉低美娘的档次,影响她的名声。
对此,秦重早有心理准备,倒也没有生气,冲着王九妈抱拳哀求:“九妈,算小可求你,成全小可一次。
自打第一次见到美娘,小可就念念不忘,能与她共度一宵,哪怕死也值了……”
“等等,咱们家美娘一向是卖艺不卖身的,就算陪客人一晚,那也只是喝喝酒,唱唱典,聊聊天什么的。”
“啊?”
这一点,秦重还真是不知道。
他知道美娘是花魁,但却一直以为她与院子里别的姑娘一样,都是要陪客人……那啥的。
“原来你以为……这样也正好,正好打消你的念头。”
哪知,秦重更来劲了:“不,听九妈这么一说,小可更是仰慕美娘,求九妈成全小可一次,就一次。”
“你这人……”
王九妈皱了皱眉。
随之叹了一声道:“这样吧,我可以成全你一次。但是,你也要把自己打扮打扮。
还有,在这之前至少三天不要卖油,免得到时一身油味。”
“没问题!”秦重惊喜不已,连连应声。
“接下来的三天美娘都有约,这样,七日后亥时你过来,记住,一定要打扮一番,最好不要让人看出你的身份。
还有,这件事你对任何人都不许说。”
“是是是,多谢九妈,多谢九妈。”
秦重欢天喜地而去。
走没多远,突然间见到路边围了不少人,还听到了一阵哭声。
秦重一时好奇,放到油担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一个老翁晕倒在地,一个老妪蹲在地上哭泣,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秦重一向心善,便上得前去问道:“大娘,这是怎么回事?”
大娘泣声道:“不知道,走着走着突然就晕倒了。”
秦重探手试了一下老翁的鼻息,舒了一口气:“还有热气,大娘你不要着急,我去找个郎中来。”
“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大娘感激不已,连声道谢。
秦重经常在外走街串巷卖油,对这一带很熟,很快便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姓陈的郎中,带着对方匆匆赶了过来。
陈郎中上前把了把脉,又从药箱里摸出银针在老翁的额头、胸口扎了几针,老翁终于醒了过来。
只是,却无法动弹。
“小兄弟,你赶紧将老丈背到药铺去,必须要全身扎针疏通经络,要不然怕是会瘫。”
秦重二话不说,将老翁背到了药铺。
之后匆匆赶了回去,还好,油担还在原地。
下午,秦重早早卖完了一担油回到家里,正准备做饭时,却没想到来了个意外之客:朱老十。
“掌柜,你怎么来了?”
秦重惊喜而又疑惑地迎上前去。
朱老十一脸复杂的表情,问道:“你还好么?”
“还好……”秦重点了点头。
要说他现在的确比以前劳累了不少,毕竟每天要挑着担子走不少路,但收入可比以前多的多了。
“秦重,以前……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朱老十一脸愧疚地说。
经他一番述说,秦重方知原委。
有一天,朱老十外出有事,原计划当晚是不回来的。
但计划有变,天色擦黑时分便赶了回来。
结果却发现了一件惊人的事:栓子与兰花居然在一间房里忘乎所以,根本没有觉察到外面有人。
朱老十强忍踹门的冲动,躲在门外偷听了好一会儿。
他倒不是有那种特殊的爱好,主要是想听听二人之后到底聊些什么事。
这一听,总算是听到了二人之间的那些见不人的秘密。
也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有了精神,原来这一切都是这对狗男女计划好的事。
为的就是谋夺他的家产。
最终,朱老十没有惊动这对狗男女,又悄然离开了家,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一晚。
接下来,又去找到一个在官府做事的熟人,将自己的遭遇详细讲述了一番。
之后,那个熟人的帮助之下报了官府,官府派衙役抓了栓子与兰花二人……
“啊?他俩被下大牢了?”
“对!”朱老十点了点头:“一开始他俩不招,但之后一用刑,便乖乖招了。
包括你的事他俩也招了,承认当初是陷害你的。
那天你对兰花……也是因为那个贱货在你的茶中加了料。
还有金锭也是栓子故意偷的,藏在了你的床下,为的就是将你赶走,省得你碍眼。
说起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他俩,要不然……”
“没事没事,只要误会澄清了就好。”
秦重微笑着大度地摆了摆手。
“秦重,你还怪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