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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行 冰石水晶 2221 字 2023-10-09

旁捏着把汗,他却轻巧地用一柄从对手手中夺过的普通的大刀制服了首领。折腾了一阵,土匪头还想称他做大哥,甘心任凭他差遣。想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怎肯做山贼头他们心地都不坏,只因地被官府收了,实在无处去才作恶。他留下一些碎银,让他们做些小本生意。他们对他千恩万谢。谢岚一挥手放跑了他们。

“哥,你真是厉害”

“没什么,我们走我们的。”他笑着去牵马,却突然趴在马背上不动弹,一手紧按着胸口。

“岚哥怎么了”

“没事。”他的脚试图去勾马镫,费好大的劲才踩稳,挺身想跨上马背,却使不出半点劲,落了下来。再试,踩在马镫上的脚滑脱了,他差点摔倒。胸口一阵痛似一阵,极强的自制力令他坚持站立不倒。

梅子赶忙上前扶:“是不是和那天一样岚哥病了吗梅子陪你回城找大夫。”

“不该问的别问。”极爱逞强的谢岚怎么也不愿认输,他想再试,结果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踉踉跄跄的。

“先坐下歇歇。”她把他强拉到树下,按着坐下。他只得靠树而坐。

“岚哥别动,”梅子递过灌水的皮囊,“喝些水会好些。”

谢岚喝了口水,勉强一笑:“没事,旧伤罢了。”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发紫。他咳了几声,竟吐出血来。梅子看傻了。他张嘴费力地说:“瞧我这样还怎么带你到处走”困倦逼迫他合上眼。耳旁响着梅子急切地呼喊。自制力到了尽头,他只想沉沉睡上一觉。

不一会儿眼前就浮现出种种奇异的幻境。

他被一群恶魔包围。对手个个面目狰狞,挥舞着大刀,气势汹汹。他拔出剑来,左截右砍,终于杀出条路。一路杀一路跑,身后的追兵不绝。忽然傲月出现了,迎着他跑来。他冲上去牵着她的手准备继续往前。突然来了个很强的对手,他催促傲月快跑,自己却留下与敌人对决。不知为什么,手中的剑怎么也不听使唤,他按自己的方法出招,可是剑总不往该去的地方跑,就像着了魔。傲月不肯走。他拖着她死命地逃。敌人紧追不舍。追兵越来越近。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光,胸口一阵剧痛。“快”还没来得及说出“跑”字,就见她天真无邪地笑着站在群魔中。伤口一阵痛胜一阵,眼看着她的脸消失,换成了一张妖女的脸。他被彻底击倒。他强站起身,继续拖着她跑。不想眼前平坦的山路突然变成悬崖绝路。身后的追兵不见了,肖剑带着逍遥山庄的兄弟在那里接应他们。幸好一张张笑脸纯净无比。肖剑却下令:“跳下去”为什么他正处在绝望中,梦寒在背地里暗推一把,他顿时坠入了万丈深渊。似乎有人伸出手想拉他,却被肖剑拦着。刚才一个个纯净无比的表情竟然写着赞同他下坠、下坠,周围一片漆黑,一张张鬼魅般的脸飘着,飘着,阴魂不散。他无助地飘在空中,轻得就像片落叶。莫名的恐惧暗暗爬上心头。他伸出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见傲月的影子越飘越远他大喊着:“回来”空灵的声音回荡着:“永别了”两种声音奇怪地交织在一起,飘散,飘散

猛然惊醒。一阵剧烈的抽搐伴随着可怕的痛扭曲了他的面目。他不由凄惨地叫出声来。陌生的声音在一旁发问:“怎么了,岚哥”梅子坐在他的身边,温柔地笑着。他躺在一张床上一间整洁的房间。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突然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她的手。天那,真是糊涂手如触电般弹开。“对不起,我不知道”蓦的发现脖子上湿漉漉的。

梅子抱歉地笑。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

“哭过了让你操心了。我只不过旧伤复发”

“没,没哭。岚哥好些了吗看见岚哥醒来真是太好了。”

“这是哪我怎么到了这里”

梅子神秘一笑:“岚哥可不能小看人哦梅子自有办法,在城里借了两间屋子,让岚哥养伤,梅子就住隔壁。大夫说了,岚哥的伤需要静养。一天到晚奔波劳累,使刀弄剑,无论如何都不行。就因你动了武外加伤口感染才弄成这样。岚哥不准再胡来。歇着吧梅子来照顾岚哥。你刚才的样子实在吓人。不是梅子多嘴,谁那么狠要置你于死地”

“你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我的过去是一片空白。不用你瞎操心。”他的嘴比刀子还厉害。她不放心,为他盖好被子:“安心睡,过会儿我把饭送来。”当她走到门口,他突然改了主意:“等等”“想喝水”

他点了点头。等他坐起,一碗茶已被端到面前。他伸出手端起茶碗,含着委屈的目光直视她的眼睛。她的脸颊立刻绯红:“快喝呀”“我不习惯使唤人。陪我说会儿话行吗求你。”温婉的语调让她大吃一惊。这个强硬的男人总把所有的事掩藏起来,不曾料到他竟会这样说话她倒退一步,他赶忙扯住她的袖子,深怕她逃走。

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现实中有一个飘忽的梦影,梦与现实总奇妙地叠合,勾起快乐的或凄凉的回忆。一场胆战心惊的梦过后,重新面对怅然若失的现实世界,忽觉整颗心都被掏空,无助地飘浮在空气里,一阵风来,便没了主张,不知会零落到何方。空寂将有多难捱

她用力扯回袖子,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见红得如熟透的苹果一样的脸。“对不起。”他满目忧伤地小声说,“我失态了。”“岚哥吓煞梅子了”她依然不肯转过身。心里就像怀揣着小兔,突突跳个不停。等了半天,他说:“算了我不会强人所难。你走吧。”“不岚哥,梅子愿意陪着。”

她坐回到床边,“岚哥想说什么就说吧,梅子用心听。”

他向着那双天真的大眼睛点头微笑:“谢谢。其实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一个习惯了冷着脸说话,笑容贫乏,带着斗笠面纱不以真面目见人,铁石心肠的怪物,必然有一段惨痛的过去。有时我甚至怕去面对,就像现在。你不走开,这间屋子还有些生气,我可不用胡思乱想。梅子,说些别的吧,说些稗官野史之类的你会讲故事吗”

“梅子只听过故事,都是些陈词滥调,岚哥小时候一定听娘讲过。”

他的神色立刻起了变化:“倒也期望”

她立刻明白言下之意,吐吐舌头:“梅子真该死。岚哥想听梅子说什么”

“算了,去休息吧。我想我可以一个人呆下去,把我的箫递来放在床头好吗”

梅子很不乐意:“梅子去休息可以,但是岚哥不能吹箫。”

“我”“不用你管”四个习惯性的字眼刚滑到嘴边,转念被咽了下去。勉强改作:“是啊。我只看看,行吗”她乖乖递上。他痴痴地轻抚,把它放在胸前,陶醉在自己的世界。“岚哥为何不愿与人说话岚哥的眼睛告诉梅子,岚哥的心正痛着。这样憋闷着,对伤势不好。”她怎知谢岚的心事说出来就等于撕裂旧伤

“你与我何干我为何要说给你听”

“岚哥既已决定带上梅子,为何不信任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