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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觉醒 绿影蓝刀 2397 字 2023-10-09

在那种该死的鬼地方

“不管怎么说,就算中国人没把我们一网打尽,他们却已经成功摧垮了部队的士气。还会有下次袭击吗何时何地谁是下一个这些个问题几乎要逼得我们发疯还好到底没人因此疯掉因为一个新的问题迫在眉睫:我们迷路了。”

“公爵大人,买立克穆罕默德那边传来的消息,五个耶尼沙利联队没能按时抵达战场。”叶尔马克齐默菲叶维奇使劲挠着脑袋,不由分说地把罗曼诺夫公爵拖到大地图前。“更多的联队在穿越南部森林的途中丢失了相当数量的火炮和辎重。换句话说,奥斯曼人允诺的两万五千援军若是能派上一半用场就是万幸了。”

“这帮蛮子”罗曼诺夫狠狠地唾了一口,把衣裳被扯乱的不忿一股脑发泄在了奥斯曼人身上。“我就知道他们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有苏伊斯基那个只有苏伊斯基才相信那帮家伙的鬼话。”

“罗曼诺夫大人,现在抱怨也没什么用了。我们在斯摩棱斯克已经集结了近十万大军,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可能被中国人的斥侯所察觉。”叶尔马克急不可耐地打断了罗曼诺夫公爵的喋喋抱怨。“我们没有时间去等那些掉队的奥斯曼人了,斯摩棱斯克战役必须如期打响。”

罗曼诺夫沉吟着点起了脑袋,“你说的极是,中国人派出大量斥侯渗透穿越我们的战线。若被他们探知我军的动向,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我看,这事情万万不可耽搁了,趁着这几日春雪初融泥泞难行,正是奇袭斯摩棱斯克壁垒的天赐良机。我今日便去面见戈都诺夫大人,请他按照原定计划发起攻势。叶尔马克,哥萨克部队都准备好了吗”

“七万哥萨克部队全部集结完毕,他们随时可以领命出战。”叶尔马克大声回答道。哥萨克统领皱眉想了想,忽又开口问道:“公爵大人,我却不明白,几天前那些阿达曼长老们还一个个倨傲的像没套过嚼子的儿马,怎么现在一下子服服帖帖,尽率部众前来效力。”

“为大沙皇陛下效力是他们的本分,还有商量什么的道理叶尔马克齐默菲叶维奇,沙皇陛下和戈都诺夫大人既然委任你作哥萨克将领,有兵给你就好好带,不该你管得就别多管闲事”罗曼诺夫公爵不满地哼了一声,乜着眼瞟了叶尔马克一眼,满心的恶气朝着他大发了一通。这几天下来,他陪着十三位哥萨克阿达曼长老好说歹说,却不想老家伙们个个死犟如牛,一番软磨硬泡下来好不容易才说动这帮军头。在收下每人五千银卢布的“小礼物”之后,哥萨克长老们答应以大局为重,暂时将向朝廷索要财物一事搁置下来。这六万五千卢布到底不是个小数字,虽说拿的是国库的银子,罗曼诺夫公爵气闷之余不免还有几分肉痛。

叶尔马克当然对公爵这番心思一无所知,他唯喏应了几声,满头雾水地退了出去。米哈伊尔罗曼诺夫公爵独自对着地图默立了片刻,突然拔出匕首,狠狠地钉在斯摩棱斯克的位置。“尤里苏伊斯基,这回我们可得好好比一比,让戈都诺夫大人看看,到底谁是英雄谁是好汉”

1589年3月31日,夜,斯摩棱斯克前线。

叶尔马克披一件暗褐色毛毡长斗篷,后面跟着一队负弓挎刀的精锐哥萨克轻兵,蹲身弯腰缓步爬过泥泞的草地。西行约有三百步光景,一排黑色的剪影慢慢浮升,明军木垣壁垒绵延百里的巨大轮廓出现在了俄人面前。

叶尔马克蹑手蹑脚摸到城下百步距离,从背上解下铁脊强弓,望城壁上略作张望,见火把映处一名黑甲哨兵巡步走过。他从背后箭囊中取一支穿甲箭,把两石硬弓挽了个满月,但听一声弦动那哨兵翻身便倒。哥萨克大队随即掩上前来,张弓搭箭连珠射上城头。

此时月晦星疏已过半夜,明军弩手看城下一片漆黑,自己却教城头上明晃晃的火把照了个通明。兼之事发仓猝,哨兵们来不及发出警报,早被箭术高明的哥萨克轻兵们逐个射杀。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叶尔马克便已经登上城墙,指挥着手下士兵把鹿砦拒马拉到一边,城门洞开迎哥萨克大军通过。

“叶尔马克齐默菲叶维奇已经成功了。”数里之外,罗曼诺夫公爵满意地看着远方冉冉升起的一支信号火箭,用力一勒马缰,以自认最为英雄的姿态一挥手中弯刀,大声号令道:“哥萨克全军进攻”

公爵身边的哥萨克军官高举起双头鹰战旗,成千上万的哥萨克骑兵从左右掩杀而出。他们驱策坐下快马,如一群炸窝的灰鼠般唿哨着奔涌向前。在数万马蹄的沉重践踏之下,雪未融尽的地面微微战栗,泥点雪末飞溅如雾足有半人高矮。此时明军木垣已有数处失陷,哥萨克骑兵分头直入,如瘟疫般迅速侵蚀开来。

首当其冲受到攻击的,是帝国府军右卫的宿营防区。哨戒塔上的卫兵眼看着无数火光星点如蚁疾驰而来,吃惊之余从竹筐里抓起木柄铁槌,使足全身力气敲响警钟。在急促的警报声中,数千帝国士兵从睡梦中爬起身来,在旗官们厉声喝骂中忙不堪穿戴衣甲,拿起兵器冲出营帐。

事发仓猝,军官们来不及聚拢士兵结成军阵抗敌,明军所专火器之利在夜战的混乱当中也无从施展。哥萨克骑兵纵马奔突,锋利的马刀来回砍削,落单的明军将士只在转眼间便被践没在铁蹄之下。然而半是出于日常严格训练,半是出于基层军官的组织,士兵们相互靠拢死战不退,枪挑箭射之下,反倒令的纯以骑兵为战的俄军不免有些应付吃力。然而哥萨克们的凶悍亦不落下风,杀到酣处甚至驱动战马硬生生撞入阵中,与明军埋身混战成一团。

叶尔马克骑着一匹高大健壮的青骢骏马,左手挽着铁框鸢盾,右手提一柄哥特式战斧当先杀入战阵。几名明军枪矛手抢上前来想要将他阻拦,却被他手中战斧一击磕开兵器,驱马上前撞到两旁。只见他力贯膂臂战斧轮转如飞,所过之处头颅落地血溅数尺,无人能撄其锋。叶尔马克杀得兴起,干脆丢下钉满箭镞的盾牌,一翻身跳下马背,如猛虎下山直杀入人群。在他的带领之下,哥萨克们奋勇前进,转眼撕裂了明军的战阵,让他们的伤口血流不止。

杀声震天。骑兵们在营帐间狭窄的过道上狼奔豕突,马刀尖上挑着浸透火油的麻布;明黄色的炽烈火焰随着每一下挥扬呼呼作响,在油布帐篷顶上肆虐跳跃。绵延不绝的火海把战场照耀得宛若白昼,士兵们死命鏖战,在摇曳火光中投下变幻莫测的纷纭光影。

突然间一声惊雷。人们的动作为之一滞,仿佛时间也因此而静止。一团直径逾丈的火球翻滚着蒸腾而起,强烈的震动将数十步内人马尽皆掀倒在地。爆炸接连不断,十余个重近千斤的火yao桶挨个在火光中冲天而起,凌空炸开化作眩目的火球纷扬落下。在这神一般的毁灭力量面前,凡人根本无从抵抗。邻近火yao库的两军士兵纷纷抛下武器抱头匍匐在地,受惊的战马则不顾一切地抛下骑手四下奔逃。

“还没和大本营联系上吗”战场中心位置,帝国府军右卫指挥使王双以不带任何疑问的语气向副官高声咆哮道:“至少有一万五千哥萨克骑兵从我们的正面不不只是正面,他们像蟑螂一样无处不在他们已经包围了我们”他扔掉余烟缭缭的火枪,从腰间抽出佩刀,侧身削掉一名哥萨克士兵的半个脑袋。

“指挥使大人”副官刚来得及一箭把朝他飞驰而来的骑兵喉咙射穿,他一面在半空的箭袋中摸索,同时大喊着回答道:“我们无法跟大本营取得联系罗刹人太多了,我们派出的军使无法突围大人,堆放火yao和军器的仓库都被罗刹兵烧毁了,火枪和大炮也都来不及配发士兵。我们必须必须全军撤退,马上向友军靠拢”

“现在这情形部队已经被冲散了”王双双手托刀架住哥萨克骑兵凶狠的当头斩击,他大喝一声,猛一发力将敌人拖下马背,干净利落地一刀抹了脖子。“得找到各千户军官,让他们聚拢聚拢士兵司号兵呢司号兵”又有两名骑兵冲上前来,马刀残缺如锯的锋口上殷血滴淌。指挥使身子一矮,趟地一滚从刀锋下闪过,反手在马腿上各斫了一刀。俄国骑兵向前余势未消,直冲出十数步后方才连人带马扑倒在地。

gu903();几名亲兵抢上前来护卫在指挥使四周,他们历经苦战衣甲残损,战袍上雪水、泥水和斑斑血迹混成一团,以致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名头盔上缀着殷红马尾的亲兵在王双身侧半蹲下来,将满是裂口和刀痕的塔盾往地上一靠,从背后取下一尊黄铜号角用力吹响。片刻之后,战场的不同方向应和着连续传来几声急促的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