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好端端的和沈厉州比什么?

沈厉州与她自小都是这样的,他给她披个大氅罢了,她三四岁的时候他们两还在一张榻上午憩过呢。

但她自觉这话是说不得的,乖乖地闭了嘴,任由沈放给她系绳。

沈放的手其实很好看,骨节分明修长纤细,可惜挨过冻又受过不少伤,这才会看着粗糙又丑了些。

她那有姨母赏的香膏,到时一定要记得给他,涂抹上没准会恢复些。

正胡思乱想着,沈放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脖颈,烫的吓人。

“五哥哥的手好烫。”

“是你太冰了。”

想着眼底闪过些许恼意,真不该让她上山胡闹的,吹了风又冻着了,加速给她批好大氅,“走吧,送你回行宫去。”

“咦,哥哥手上的血是哪来的。”

方才她光顾着害怕了,还以为那血肯定是那两个刺客身上来的,这会才发现是沈放受了伤,他的掌心裂开了一个很大的血窟窿。

天气太冷血已经有些凝固了,但伤口依旧渗人。

“何时伤着的,怎么方才也不说啊。”

林湘珺这才想起来,好似沈放让她闭眼之前,是有剑锋刺过来,但他不是提剑挡开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伤口。

而且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背她,她又不老实总是乱晃动,他的伤口可不得烂的更坏。

沈放见她急得眼眶红红,甚至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竟然有些隐隐的高兴。

这伤口还是上回他将玉佩捏碎与掌中时刺破的,一直反反复复没好全,今日动了剑伤口才会重新撕裂开。

若是知道她会如此在意,便怎么都不会叫她瞧见。

“不疼。”

“骗人,怎么会不疼呢?”

她赶紧从兜里掏出干净的帕子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缠上,“可千万不能碰了水,不然就更不会好了。”

怕会碰着他的伤口,林湘珺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等缠上后还不忘系个歪歪扭扭的死结,叫看得人哭笑不得。

他不擅长说谢,撇开眼轻咳了两声:“不过是个小伤,很快便会好的。”

“伤便是伤,哪有大伤小伤之分,一会我去找太子哥哥讨点药来,他那的金疮药最管用了。”

听到沈厉州的名字,他冷着脸将手抽了出来。

若是母亲不曾被平阳郡王相中,又未被赏赐出宫,那他过得便该是沈厉州的生活,自小陪着她长大的人就会是他。

父母的宠爱,群臣的敬畏,她的依赖,都该是他的。

他鲜少会自怨自艾,小的时候还会觉得是天道不公,受够折辱后,却想着无所谓公与不公,若人不公便屠尽万物,若天不公便破开这天。

唯有遇见她后,他开始假设如果。

可惜,这世上偏偏没有如果。

林湘珺再迟钝也感觉到了,沈放不喜欢沈厉州,但她想着沈放这会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与沈厉州无冤无仇,不可能突然对他有敌意,只能是因为萧澜月的关系。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酸酸的,她费尽心思讨好沈放,努力了好几个月,才得他些许好言好语。

可这萧澜月什么也没做,就能得到沈放的青睐,没准将来他当了皇帝,就会娶萧澜月做皇后。

她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两句,长得还不如她好看呢,难不成沈放就喜欢这般端着的女孩子?

“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连撒谎都不会,支支吾吾,一看便是有什么,只是不等沈放细思,春喜便带着人来寻他们了。

“娘子,您怎么在这啊,让奴婢好找,您该回去用药了。”

“我瞧见山上有兔子,光顾着追兔子竟忘了时辰,瞧,箭矢我都找到了,太子哥哥还在吗?”

“在呢,陛下已经回行宫了,殿下与萧娘子还在等着您呢。”

林湘珺松了口气,没有碰上景帝实在是万幸,至于是谁要对沈放下死手,沈放不说,她也只好自己暗中探查,“走吧,我们也下去吧。”

回到夕露台,果真瞧见沈厉州与萧澜月在说话,隔得有些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从萧澜月的笑容中可以看出相谈甚欢。

沈厉州眼睛尖,一眼便瞧见了他们,而后眉头便皱了起来:“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被风吹得发热了?”

“没有没有,爬山自然会出汗,我这是热的。”

沈厉州却不听她辩解,自然地伸手搭了一下她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热才将小太监手中的汤婆子塞进了她怀里。

接着看向沈放,带着客气又疏远的笑道:“真是多谢五堂弟了,这丫头自小被我宠得无法无天,做事没个分寸,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方才定是多有麻烦。五堂弟的骑射功夫了得,今日是孤技不如人,我将这副新进贡的牛角弓赠与五堂弟,当做是比试的彩头,来日我们可以再切磋骑术。”

那是副被打磨的光滑如玉的牛角弓,即便林湘珺这等不懂兵刃的人来说,都能看得出,这弓价值不菲。

可沈放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多谢殿下,但这弓太过贵重,我乃无福之人,怕是浪费了这等好东西,还请殿下收回。”

“五堂弟过谦了,好弓配好儿郎,你文武双全,不日定能成为对朝廷有用之人才。”